今天我们继续阅读《乔家的儿女》。昨天我们读到乔一成参加了高考,因只有读师范不要钱还每月补贴饭钱,所以他志愿填报了南京师范大学,最后顺利接到了录取通知书。 同时齐唯民也考上了大学,只是他作为那年的南京状元,也留在了南京上大学,这又有何缘故?为何使乔一成如此惊讶?让我们开始今天的阅读吧。 猝然离世 乔一成知道齐唯民的成绩后有种说不出的憋闷,他没想到齐唯民能为七七做到这个地步,他对齐唯民说:"你脑子进水了吧?他又不是你亲弟弟。" 齐唯民乐呵呵道:"我觉得他就是我亲弟弟,我要陪着他长大。" 乔一成简直怒火中烧,齐唯民这个人,活活要气死人!乔一成想。可是话又说回来,七七,到底是不是真的是...... 还不及乔一成把这个问题弄明白,二姨家,出了件天大的事。 姨父齐志强病倒了,被查出是肝癌晚期,生命只剩半个月时间,他高大的身躯瘦得成了一副骨头架子,没两天就离世了。 齐家的顶梁柱倒了,好在齐志强是市劳模,厂里给了笔抚恤金,二姨说,坐吃山空总是不成的,这钱还得留给儿子将来讨老婆。 二姨在一间中学附近摆起了报摊,兼卖些香港明星的小画片,生意还不错。日子也就这么过了下来,没有更好,也没有更差。 乔家一家子,也是一样。可是近来,乔二强却叫乔一成更操心了。 乔二强的几门课加在一起刚刚满百分,他把烧毁圆明园的人写成是日本鬼子时,终于被学校劝退了。 二强此时才十五岁,整体闲在家里,跟大男孩子们混,乔一成急得头上长了一根白头发。 偶然的一个机会,乔一成看见二强拿着报上登的一则菜谱看得欢,还像模像样地学着做了。一成便去书店买了两本菜谱,丢给二强,二强当宝似地拿去看。 第二年,乔三丽也该中考了。她的成绩勉强还行,乔一成问她有什么打算,这十四岁的小丫头,主意明确、思路清晰。 她说,按她的成绩,考大学得费牛劲,别说师大,大专也未必能考上,家里再供一个高中生也是个不小的负担,不如读技校,学费低,读两年半就能出来工作。 于是,乔三丽报考了纺织工业学校,并且考上了。 四美也上了中学,成绩跟她二哥有一拼,因为爱看电影,把《火烧圆明园》那片看了五遍,好歹知道圆明园不是小日本烧的,是八国联军烧的,但哪八国就不晓得了。 齐唯民的二弟这年满了十八,他成绩一向不太好,料定自己上不了大学,直接进了他父亲的厂做学徒,一个月可拿十三块钱,可把二强给羡慕坏了,连忙央求父亲也给他想办法,找个工作。 乔祖望还真给他找了个印刷厂做学徒的工作,摆脱了待业青年的尴尬身份。十七岁的乔二强,虚报一岁,当上了工人。 厂里给新近进来的这批小年轻一人安排了一位师傅,二强的师傅是个女的,叫马素芹,二强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师傅长得像他妈。从此,二强每天早早地起床上班,很是积极。 陷入爱情 隔年,乔一成大四。他继续着读书与打工齐头并进的生活,得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工作机会。 这个工作机会是文老师介绍的,帮他十六岁的侄女文居岸补习语文与英语,一来二去,这对年轻的师生越来越亲近了。 乔一成不时地,会带点小零食,在补课时送给居岸吃,都是他妹妹们喜欢的东西,居岸好像从来没有吃过,馋得像只小老鼠,飞快地把东西填进嘴里咕咕咕地嚼着。 居岸开始每次盼着乔一成来家上课,每逢妈妈说留乔一成吃饭,居岸总是很高兴,可又不愿把那份高兴露在脸上,抿着嘴低着头闷笑。 这一年,乔二强又长高了,超过了他大哥,他还长胖了一些,三丽问他是不是单位有大师傅给他开小灶?二强不答,呼啦呼啦地喝汤。 其实在单位给二强开小灶的不是大师傅,而是女师傅马素芹。马素芹每天多带一点菜到单位,分些给二强。大多是北方炖菜,二强以前还真没吃过,觉得特别好吃。 马素芹还教他用细盐洗掉衬衣领上的黄汗渍,教他手指甲要常剪,以免里面积了黑垢,伸到人前去好难看,教他不要驼着背,走路时不要晃肩膀。 马素芹告诉他,夏天无论多热也不要打赤膊,吃饭时也不要叭唧嘴,在男人们说荤笑话的时候躲远一点,别没皮没脸地凑上去听。 马素芹一点点地修正着这个男孩子,她愿意看他一天天地干净起来,一天天地更加正派,懂礼数,一天天地,甚至连模样都周正起来。 在一九八七年这个炎热潮闷的夏天里,乔家的两个男孩子,一成和二强,同时陷入了爱情。 爱情在一天天的日子里聚沙成塔,却以一种突如其来的姿态出现,砰的打在两个男娃的脑袋瓜上,叫他们又乐又晕。 接下来每一个补习的日子,都是乔一成与文居岸的节日,他们在居岸的卧室里相对读书,居岸做功课时习惯抓着一成的手。 乔一成觉得自己对居岸的感情澎湃却又安详,每当居岸握住他的手时,他都会觉得自己又多爱了她一分。他对她的爱,像慢慢堆积起来的细沙堆。 然而离别还是来临了,与爱情来临时一样地让人措不及防。 居岸的妈妈要带着居岸上北京去了。走前,她单独约乔一成到家,让乔一成保证再也不要跟居岸联系了,说他跟居岸不会有结果,她的女儿值得更好的生活。 乔一成深受打击觉得自尊受挫,后来,文居岸写了好几封信给他,他都没有勇气拆开,慢慢地,也就不再有信来了。 不久,乔一成大学毕业。他没有服从学校的分配去中学教书,而是打算在家准备考研,当然,同时也在打零工。 乔祖望气得大骂他,他有很多年不敢骂大儿子,不过这次是真气了。乔祖望说:"你看人齐唯民,毕业进了家杂志社做编剧,下个月就要拿工资了。你呢? 供你读了这几年书指望你出来挣钱带着我们过两天好日子,你倒好!读完大学继续做待业青年!你是够自私的!" 乔一成说:"是你供我读大学的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自私?好啊我承认,那不是跟你学的吗?" 乔祖望哑了。 轩然大波 齐唯民家里最近起了场风波,齐唯民的妈,即乔一成的二姨,要改嫁了。 齐家的孩子们,年岁都相差得不大,齐唯民大弟二十一了,小妹妹十八,这两个孩子因为母亲改嫁的决定暴跳如雷。 二姨想要嫁的人,是常来买她报纸的一个老男人,住在二姨报摊的楼上,听说还是个老童男子,过去是好人家的少爷,也不知怎的,被女人伤了心,跟家里也断了关系,后来再也没有结过婚。 这个老男人一直没有正经工作,以前给人写信,过年时写点春联赚点零花,倒是写得一笔好字,满肚子没什么用处的生僻学问。 渐渐地,没人找他写信了,春联不是日常买卖,也不知他靠什么过活,有人说,他继承了笔遗产,是他那逃到台湾去的、有良心的大哥给的,看样子还不少。 也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他依然旧衣布衫,面容苦涩,仿佛人人都欠着他钱似的。 就是这么个人,每天下楼来在二姨这买份报纸,后来买了报纸会站着和二姨说两句话,一来二去的,两人都觉得,一天没见面说上两句,就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没做似的。 前些日子,老头子忽然跟二姨说,想跟她凑在一处过日子。虽然大弟和小妹强烈反对,但没多久二姨还是搬去和那老头子住了。 只是因为那两个孩子的反对,二姨跟老头子没有领结婚证,老二说,我们就是不答应,叫他们一辈子姘着,恶心死他! 小妹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肯回家,住在学校宿舍里。齐唯民没有去过母亲的新家,只把母亲约出来,给过她两次钱。看母亲的样子,似乎过得还不错。 齐唯民了解到,那个老头子,为人真的是很古怪,但也还算得上是一个本分的人,对母亲是好的。 日子一天天地过,邻里间的闲言碎语逐渐散去,像是太阳出来了,雾也就散了,人这几十年的日子里,事这样地多,谁能记挂着别人的家长里短一辈子呢? 结语 今天,我们读到乔一成大学毕业后没有服从学校的分配,去一所中学教书,而是打算在家准备考研,乔祖望得知后气得大骂,说他不出去工作反而在家待业的。 乔一成是否能顶住压力,坚持自己的选择呢?结果会如他所愿么?让我们期待明天的阅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