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蛮族南下入侵神州大地,往往是因为饥寒交迫。 挣扎在温饱线,却要考虑如何过冬,这是个难分难解的生存难题。 这时,部落的族长会挑选最强壮的汉子,组成部队,向南进发。 他们手持刀刃,来去如风,劫掠到足够的物资后就会返回大帐,难以捉摸。 在《将夜》28集中,对古代世界这一问题的刻画,最是明显不过。 本剧还特别加入了永夜将至的设定。 朔方草原,日照越来越短,温度越来越低,引发了蛮族大迁徙。 要想活下去,就得去南方,夺回祖先曾经居住过的土地。 以往读到史书时,类似的段落即便发挥想象力,也很难有视觉效果这么直接震撼。 凡是有马背高的蛮族人,都需要拿起马刀或是战斧,在部族首领的率领下,大举南下。 面对骑兵的冲锋,必须悍不畏死,冲上来就是一轮飞斧。 经不住飞斧撞击的骑士,会在第一时间坠落下马,一个边军战士就此正忙。 因为带着覆面甲,具体长什么样,我们无从得知。 战马嘶鸣,稍稍停顿,就撒开了马蹄,疯了一般地逃离战场。 冲破飞斧的骑士,手起刀落,一个蛮族士兵就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骑马与砍杀的热血刚刚沸腾,这位马刀开光的骑士,就被冲撞下马。 一刀封喉,很快,快如闪电。 来不及闭眼的刹那,他只觉着天空飞一般旋转,意识紧接着堕入无尽的黑暗。 不过眨眼的功夫,杀人者就变成刀下亡魂。 有的骑兵被飞来的长矛贯穿了胸膛,明晃晃的甲胄也被无情穿透。 一念之间,破甲。 此间,没有文明和野蛮的区别,刀剑无眼,活着离开的人,才是历史的书写者。 一方要夺回自己曾经的故土。 一方要誓死捍卫如今的边疆。 哪有什么分明的对与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昊天之下,伟大的帝国和强大的战士,都是毫不起眼的蝼蚁。 蛮族和蛮族之间,部落和部落之间,围绕朔方原的领地,依然龙争虎斗。 这里的刀都是屠刀,这里的剑都是杀人的剑。 历史洪流之中的亿万生灵,此刻异口同声:我们只想活着。 活着马放南山,有水草丰茂的牧场,可以滋养不计其数的羊羔子。 每天清晨一碗羊奶下肚,几口手撕羊肉,而后大呼过瘾。 可以教孩子骑马射箭,看着儿子好好长大,早日娶得草原上屁股最肥美的姑娘。 草原人的梦想似乎很简单,数千年来都一样,活着挺过每年的凛冬。 关关难过关关过。 在唐国和西陵的眼中,这些信仰冥王的蛮族人,怕是不能够算是完整的人。 就是这一集,在热血沸腾的战斗同时,他们的萨满也在向冥王祈祷。 人在做,天在看。 这里的天在西陵看来是昊天,在蛮族看来却是冥王。 不同的名词,其实是同一个意义。 当生存面对巨大的不确定性,就需要纯粹的信仰,唤醒敬畏的心。 昊天的背后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观。 但蛮族入侵,这是文明之殇啊。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希望人世间再无战争,再无永夜,再无黑暗呢? 结合《将夜》第28集,再看史书,那一幕幕就会历历在目。 人类浩瀚历史一如星空,但大部分时间,都是骑马与砍杀的游戏。 战争的幽灵,依然在天地之间飘浮。 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