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逝去的爱人去信我对你的怀念从来没有因为时间而减少半分
我的大爷,年纪已经将近七十了。本来他的身体一直不错,可是近几年来,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记忆衰退、听力减退的情况。去医院看过,医生说这是正常的衰老现象,通过体检,大爷的身体还是健康的。不过建议平时还是有人多照顾一下他的生活。
大爷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是我的妹妹。大爷结婚晚,要孩子也晚,我就成为家中后辈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妹妹工作的城市与我们生活的城市几乎相距一个中国的距离。一个在最北方,一个在最南方。所以照顾大爷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每天早上我上班之前,路过大爷家,给他安排一下早餐。现在的条件比较方便,只要把事先准备的饭菜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好。晚上下班时,把晚饭做好,特意再多做一些,留着第二天吃。还有就是帮着把卫生搞一下。这个,说句实话,还真不太费力。因为大爷早年是军人出身,对卫生有着很高的要求。每天基本上室内的东西都很整齐,我做的主要是检查水电燃气一些安全事项。
时间长了,对于大爷的日常安排,我也渐渐熟悉了。忽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爷总是在写东西。是在写作吗。一开始,我并没有问。因为这可能是个人的秘密,大爷不说,我就不问。可是时间长了,发现的次数多了,终于一天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大爷你在写什么呢?
"信,写信呢。"
"写给谁的信?"
"写给你大娘的信。"
"大娘去世二十多年了。"我对于大爷的回答很是吃惊。
"我知道。"大爷回答很平淡。
我知道大爷的年龄大了,身体机能有些退化了。可是这给去世的大娘写信,就有些不能让人理解了。莫不是大爷的精神出现了问题。要是这样,我可要尽快通知妹妹。这可是一件大事。
"来,你坐下。"大爷把我叫过来,和我谈起话来。
"其实今天叫你发现了,也不奇怪。我给你大娘写信,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一、军人与教师的结合,外人看来生活美满,其实两地生活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大爷是军人出身。他所在的部队常年在深山中驻扎。而且为了保密,与家中的联系也被严格限制。大娘是一位人民教师,与大爷是自由恋爱结合。家庭里一个军官、一个教师,这样的结合让外人看着都羡慕。可是军人的家庭永远意味着要服从军事需要。当部队执行保密任务后,大爷与大娘的联络就已经几乎是中断了。偶而一份家书寄来,也是经过多次审查,不能透露任何保密内容。这种情况下的家书,当然不能写一些太私人的内容。可是即使是这样,通信的机会也是非常宝贵的。
每天在完成部队分配的任务后,大爷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看大娘的来信,或者是写一封家书。不能谈工作,可是还是有很多可以谈的。比如家里的情况,比如交待一下自己现在生活得很好。写信、读信已经成为大爷与大娘家庭生活的重要环节。
部队任务完成,大爷仍然要在部队服役。但是每年都有一次探亲假。这段假期成为了这个家庭最为快乐的日子。看看孩子,看看父母,看看妻子,这一圈看完,也就该回部队了。然后,又是快来往。虽然技术发展了,可是大爷与大娘还是通过经常写信,可能是习惯了吧。
二、转业后的不久,大娘去世了,大爷说就当她去执行保密任务了
两地分居的岁月终于过去了。大爷从部队转业回来,按照政策,大爷进入了当地政府工作。这个时候,终于可以安静地过日子了,品尝一下普通家庭的幸福。可是,就在大爷转业后不久,大娘因为交通事故去世了。
大娘去世过后,大家都劝大爷再找一个。虽然知道大爷与大娘的感情好,可是大爷毕竟当时还不到五十呀。可是大爷不同意。一方面他怕再找一个人,可能对妹妹不好。再就是,他说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年在部队,他都是一个人生活。他说,就当大娘也像他当年一样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三、给去世的爱人写信,不只是为了怀念,更是为了把爱留住
大爷这一天和我谈得很多。我们都知道他对大娘一直很是怀念,可是没有想到他一直在给她写信。
"这没有什么。虽然我知道这些信她收不到。可是我认为,当我把这些信写下来时,她就能感觉到。对于别人来说,她已经不再存在。可以对于我来说,她一直都活着。就在我的心里。"
说着大爷打开了这些信,"这是你妹妹高考成绩下来那天,我写的信。我告诉你大娘,咱们的孩子考上了一个好的大学。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还有这封,是你妹妹结婚时我写的。我说咱们的女儿找到了一个好小伙。你在那边放心吧。"
一封一封信被打开,信里还夹带着照片。每封信都记录着大娘离开后这个家庭里的每一件大事,当然也有一些小的事情,可能我们都已经不记得,这信里却是记得仔细。
"大爷,其实你应该放开,大娘毕竟已经走了。你还要过你自己的人生。"
"我一直在过我自己的人生,我的人生就是与你大娘共同度过每一天。年轻时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说的,我都懂。我能够看来。我写信,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而且我有种感觉,我写的信她都能知道。每写一封信,我对她的感觉就更清晰。我从来没有拒绝新的生活。不过,我也从来没有放弃对你大娘的怀念。这两件事不矛盾。"
在与大爷深谈后,我离开了。我知道我不能改变大爷的想法。只要他高兴,怎么做都可以。那么他这么做是正确的吗。永远活在过去?永远坚持对过去的爱人的怀念,拒绝新的感情?我不知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发展情感经历的独特方式,我们都应该尊重。相信每个人都会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情感方式。大爷的情感方式很特别,也很持久。虽然我不能完全认同,但我对他的决定是绝对尊重的。至少,我能看出来,他在写信和读信时,是快乐的,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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