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大老远驱车回到大理乡下的家中,才进门我就告诉老妈啥都不想吃,只想吃一顿她最拿手的油炸酥肉。她笑笑,二话不说就直奔鸡窝,不一会摸来几枚土鸡蛋,然后切肉块、调面糊,一板一拍忙活起来。 这几十年在外面乱七八糟吃了很多肉,但老妈炸的酥肉始终是我味蕾深处最深刻的记忆。老妈的准备工作很快就绪,我有些迫不及待。据说现在的白族人家里炸酥肉,大多都是像她这样,放一点豌豆面、一点小麦面,然后磕几个土鸡蛋,完全靠蛋清把面粉调成糊糊;待油锅滚烫之后,就可以动手炸酥肉了。 但这个程序或细节在我们小时候是有些不一样的。那时候因为贫困,所以豌豆面可能会放少一点,主要放小麦面;土鸡蛋一般要留着招待客人或家人生病的时候吃,所以不敢打太多个,有点意思就行了。今天我跟老妈说鸡蛋不用放那么多,留着平时她自己和老爸慢慢吃,她却说:"这东西城里边稀罕,家里可不怎么稀罕;尽管吃,吃够了还得带些回去!" 一边说着话,一边放肉进油锅里,很快就泛黄,酥肉便成了。老妈用漏勺捞起来,表面的油还滋滋作响,我的手就有些忍不住,抓了一块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叫唤。 看我吃得囫囵,老妈笑着说,以前她炸的酥肉可比现在讲究多了。现在因为老了,做什么都感觉力不从心了。"就说这酥肉的形状吧,我今天就不太满意!" 对于我来说,这已经是将近一年都没有吃到过的美味了,所以哪管它形状如何,吃得满嘴流油都毫不察觉。最后把老妈都逗乐了。"慢慢吃,这一盆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她笑了半天,说。(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