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低估的大师 谈起希区柯克,他就如好莱坞装潢镶嵌的皇冠,永远屹立在金字塔顶端受世人膜拜,1940年执导的悬疑片《蝴蝶梦》奠定其在好莱坞的地位、执导的《惊魂记》标志着心理惊悚片的成熟,之后他获得奥斯卡奖终身成就奖 ,并被英国电影杂志《Total Film》选为"史上百位伟大导演第一位",更令其在影史刻下了不朽传奇。 可同时代的弗兰克·卡普拉,显然没有如此荣誉地位。即便在弗兰克·卡普拉生涯中,1934年他曾凭借《一夜风流》狂揽奥斯卡五项大奖,捧红了克拉克·盖博、克劳黛·考尔白,同时也成功在好莱坞奠定了地位,此后《罗马假日》都纷纷效仿,并开创了浪漫喜剧的新类型。 即使1946年执导的《生活真美好》,更是成就了时代的烙印、更是电影史上永不褪色的焦点,该作不仅让詹姆斯·史都华影史留名,更成为圣诞节必看佳作,到了2006年《生活多美好》还被美国电影学会评选为"百年百部励志电影"榜首,足见其分量不轻。 甚至在1935-1939年间四个年头,他先后凭借《一夜风流》《迪兹先生进城》《浮生若梦》摘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导演奖,此成绩连希区柯克、马丁斯科塞斯等人都望其项背,堪称集商业与艺术于一体的大师,可是他却始终不得好莱坞垂怜,终其一生屈居二线。 美国精神的象征 回顾弗兰克·卡普拉的一生,很是兜转曲折,1897年生于意大利的他从小便心怀志愿,当初他曾随家人颠沛流离,先是到了美国加州,后转折去了洛杉矶。年幼时食不果腹的生活并未让他蒙上阴影,相反当他看到了机器遍地的美国时,更令其心生斗志,从那时他便发誓摆脱贫困、过上富足生活。 在洛杉矶多年间,卡普拉为了读书曾四处漂泊,他先是走在街上卖报、后曾流落于接头表演,之后甚至还曾组见过乐队卖场,只为赚够钱去大学深造,在这片盎然生机的大都市出人头地。也可以说当时卡普拉俨然是美国精神的象征、更是美国梦缔造者。 1917年一战炮火拉响,当时20岁的卡普拉应征入伍,但在部队虽然他没能杀敌报国,却给了他接触电影的机会,当时他先为拍摄了廉价影片,后来进入哥伦比亚影业公司当学徒。 当时电影行业还未成熟,其实从呈现上仍然还停留在卢米埃尔兄弟、乔治·梅里爱、格里菲斯等早期的电影探索者,至于电影形式依然停留在默片时代,D.W.格里菲斯导演的首部商业电影《一个国家的诞生》刚大获成功,以此引发了电影浪潮。 可从1910年开始,电影专利公司就垄断了美国电影的制作、发行。这也导致电影公司开始向好莱坞转移,并进行了工业化的流转,与此同时也造就了M.塞纳特、M.壁克馥和吉许姐妹等跨域时代的演员。 好莱坞的幻梦 等到了1924年,卡普拉也终于离好莱坞越来越近,他开始为著名喜剧演员哈里兰登写稿,后来竟被哥伦比亚影视公司老板看中,于是他正式签约哥伦比亚影片公司,并且老板哈里·柯恩以1000美元的报酬聘他当导演,让他拍摄人生第一部电影。 在当时同时代电影大师不胜枚举,除了卡普拉被人赏识外,希区柯克、比利怀尔德也在之后到了好莱坞发展,于是那个年代电影行业正式迎来没有硝烟的战争。1927年,正式踏入好莱坞的卡普拉先后拍摄了《风雨无阻》、《闲花泪》、《征空史》、《金发女郎》等影片,但碍于风格却都反响平平。 直到1927年,也正是一战后的十年,战争令欧洲满目疮痍、百废待兴,但这却令美国逐渐的崛起,与此同时随之崛起的更是好莱坞的电影业。当时美国电影成为了美国精神的图腾文化,在这个时候米高梅公司总经理在一次晚宴提议:"应该把好莱坞的精英分子们都集中起来,组成一个团体",于是奥斯卡奖项就此诞生,并在数百年历程里成为电影的最高殿堂。 当年第一个奥斯卡金像奖颁给了埃米尔·杰林斯,也正式开启了奥斯卡一年一届的宿命,也是在奥斯卡刚刚确立的第六年,1934年卡普拉便凭借《一日贵妇》拿到了第6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导演提名,由此弗兰克在好莱坞名声大噪。 要知道在一年后,希区柯克才凭借《三十九级台阶》刚确立了其惊悚片的风格,在几年后才正式来到好莱坞发展,至于比利怀尔德,距离他执导的首部电影《开罗谍报战》出现还有将近十年时间,1934年他刚从墨西哥来到好莱坞,因为不懂英语到处碰壁,生计困难。 银幕上的"欧亨利" 在之后的几年,卡普拉的导演生涯趋于平坦,在1935年其又凭借《一夜风流》摘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后,也令其确定了浪漫喜剧的作品风格,于是到了1936年,卡普拉甚至成立了自己的制作公司,然后开启了巅峰时刻。从《浮生若梦》到《迪兹先生进城》,卡普拉每部作品都能成为时代宠儿、美国精神象征。 到了二战时期,甚至美国要拍摄战争宣传纪录片,马歇尔将军都亲自将委任状交给卡普拉,希望他能拍出一部反映时代、更能激励美国青年的电影,于是在1942年,卡普拉起用资料片和缴获的敌方资料制作出了7集大型系列纪录电影《我们为何而战》,这部作品在当时意义非凡。卡普拉用"光明世界与黑暗世界的决战"来形容战争,由此将美国制度、美国梦推到了一种全新的高度,在这种极具感染力的传承下,美国公民更将其电影视为民主的颂歌,在当时引领了一大批人报效祖国的热忱。 可到了1950年,二战结束电影业再次崛起,卡普拉的创作却趋于沉寂,创作《生活多美好》《喜临门》后,年仅五十岁的卡普拉竟然开始淡出了好莱坞视野。在当时希区柯克凭借惊悚片名声鹊起,《蝴蝶梦》《深闺疑云》令其成为好莱坞新贵,比利怀尔德也拍完了《失去的周末》并凭该片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 卡普拉却在这个时候淡出了电影界,在这方面跟他的创作激情有关,更跟他的电影风格有关,一直以来卡普拉被称为银幕上的欧·亨利,在这方面跟他的电影多是喜剧有关,更跟他的电影情节跌宕起伏有关。 但很多时候卡普拉却被限制在了圈子里,那就是以美国梦为核心去讲述普通人生活经历,所以在很长时间他成为了美国梦的代名,尤其是《一夜风流》《锦囊妙计》更充斥着不符合实际的怜悯。 但时代在变化,好莱坞不再追求章法,当希区柯克拍出了《迷魂记》《西北偏北》如此技法卓越、摄影超群,在表达上同样震撼的惊悚片时、当比利怀尔德追求卓新,拍出了反衬时代弊病的《日落大道》时,似乎先驱者卡普拉停在了原地。 于是在笔直的轨道上,卡普拉没能选择革新自我、革新电影,而是在最辉煌的时刻老去,由此纵然凭借《生活真美好》《史密斯先生到华盛顿》等依然能影史留名。 但相比希区柯克,大师头衔已然是一种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