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是个一线城市,有什么了不起? 高昂的房价、难落的户口、密集的人口、长时间的路勤等,随便拎出一条,都令人为之头痛。 毕业这样多年,我早已经不是那个处事草率的姑娘。然而,2020年的秋天,我仍旧义无反顾的舍弃安逸的生活环境,来到了令很多人向往又恋恋不舍逃离的上海。 01
这是个周末,云溪难得的休息日。 他本想好好睡个懒觉,无奈我按捺不住要走遍上海角角落落的热忱,他才起床洗漱打起精神,要陪我去趟枫泾古镇。 古镇在金山区,从家里驱车出来,要经过高速,全程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至于迷恋古镇什么?我自己也说清楚。只是,在网上看到古镇的图片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一定要去。 曾经去过苏州的古镇,去了同里的古镇,去了丽江的古镇,各处古镇都大同小异,但又有自己略微悬殊的特色。 唯独枫泾古镇,让我有了不同以往的感受。 小桥流水,店铺热闹,陶笛声声,小吃火热。 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老人们,一二为伴、三五成群,坐在凳子上沐浴阳光,谈笑风生。 在微风的亲吻下荡起涟漪的河水,偶有载有游客的船客飘游而过。 游人们背着行李包,举着相机或手机,眼睛里写满了对小镇的好奇与探索。 云溪牵着我的手,饶有兴致地给我介绍起他知晓或不知晓的景观历史,我认真地听着并时不时的应一声。 02
结婚十年,孩子九岁,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又常常觉得很陌生。 原因无他,我们两地分居的时间,长达七年之久。 云溪是个理科生,他不懂得浪漫,每年的节日我从来没有免疫力,因为我不曾在节日的时候收到过来自云溪的礼物。 我最熟悉和依恋的,是他的声音。 每天睡觉前,不管白日的工作多么忙碌,云溪晚上都会打电话来,听听我工作的烦恼,带孩子时的困惑,学习上的忧虑,更或者是我对未来的异想天开。 云溪不在我身边这样长的时间里,我和他很少争吵,更多的,是对彼此的期待。 刚到上海工作的时候,他能做到一周一回,再后来,随着工作职责的提升,他两周一回,如果遇见出差这样的情况,最长的间隔两个多月,他才回了一趟家。 每次去火车站接他,我的心情就像是待开屏的孔雀,兴奋、喜悦、盼望,只待四目相碰时,是我那一瞬间最美好的样子;每次他休完假返程的时候,我虽然坐在汽车主驾驶的位置,还是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装着发脾气装着不高兴装着很烦感,其实内心深处,更多的是不舍与无奈。 云溪的事业越来越好,他常常鼓励我要上进,不要被环境困住了脚步。 虽然生活在四线城市,致使我对自己的要求总是很苛刻,我没有很大的野心,但是我期望自己变成他理想的样子,这样才能更好地与他相配。 因为彼此惦念,黑夜里也会有光,我不曾想过去他的城市,他也不曾想过回到有我的城市。 03
年春的新冠肺炎来得猝不及防,由于公司处于被影响的行业,资金链断裂。我眼看着同事们一个个离开公司,而我,也不例外。 从职业生涯的高处跌到低谷,这是我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云溪一个人的收入支撑着这个家,他宽慰我说都会过去,但是从他的眼睛里,我又能明显得感知到他的疲惫。 都说新时代的女人可以顶起半边天,我怎么觉得我把天捅了个大窟窿。 在家里低落了良久,我决定在上海小住一段时间,顺便陪陪云溪。 清晨巷子口的葱油饼,地铁上朝气蓬勃的职场人,夜晚外滩的钟声,甜爱路的红色墙壁,武康路随风起舞的梧桐落叶......处处都展现了城市独特的姿色与妩媚。 曾经以为,自己是个洒脱,并且能够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可是,当我一个人站立在街角,呼吸着城市的空气,那颗生来就文艺的心灵便不由自主地随着对未来憧憬的思绪,翩翩起舞。 我可不可以留在这里,有一份自己的工作,有一盏属于自己的灯台,有一张属于自己的沙发。 那天回到公寓楼,我便迫不及待地写下了日记,并夹了一片银杏叶在里面。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纱叫醒了我的眼睛。 云溪正坐在床头看时事新闻,见我醒了,用手帮我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笑着说:"你是否愿意为我留在这个城市?" 我脑袋听得晕晕的,问:"什么?" 云溪俯下身子,他的脸贴着我的脸,认真地说:"傻瓜,我知道你喜欢上了上海,我们以后不再分开,或者是最好的安排。" 我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惊喜。 04
走在古镇的青石板路上,你会遗忘工作的疲惫、生活的烦恼,甚至是,对未来的迷茫。 起风了,已是初冬,空气里明显有了寒意。 云溪牵着我的手,暖暖的。 河边的走道两旁,是琳琅满目的商铺,我看的眼睛有些花。 当我把目光停留在云溪的脸上的时候,才注意到,相比工作中严肃的云溪,生活中的他,那般英俊,又那般阳光,这张脸庞是那样的熟悉啊。 在听到乐器店铺传来的音乐《梁祝》的时候,方才想起,这张熟悉的脸,似乎尘封了很多个春秋与冬夏,朝起与朝落。因为,那是恋爱时候云溪的模样。 原来,空间的距离让我们变得生疏,也导致心灵的距离还停留在结婚不久时的卿卿我我。 这样想来,真是有趣。 当然,与四线城市的安逸相比,在一线城市,大量的精英、激烈的竞争、不断进步的环境,也注定我们会面对更多的不确定性,注定要承受来自工作更多的压力,搁在以往,我定会不自信定会有所退缩。 而现在,云溪就在我身旁陪伴,他对我有重新开始的勇气表示支持与肯定,纵然需要活得全以力赴,又有什么关系呢? 年轻的时候,爱情给了我勇气,我舍弃了从小到大成长的环境,因为云溪,我远走他乡; 中年的时候,爱情给了我底气,我舍弃了已经熟悉并适应的环境,因为云溪,我另谋出路。 05
水开了,店铺老板熟练地搁进了自制的汤圆。 当汤圆从锅底飘起来后,就熟了,用汤勺盛起并搁在锅里。 吹散热气,小咬一口,甜甜的黑芝麻馅汤圆,软糯可口,甚是满足。 云溪的眼睛总是那样深情,他看着我说:"小心烫,慢点吃,时间还早。" 我连连点头,也叮嘱他别烫着。 云溪说:"小镇的生活属于慢生活,走一走真的很放松。当然,你刚到上海不久,工作上也不要有压力。" 我噗嗤笑了,他的关怀总是像大人关心孩子一样。 知名演员刘若英,曾经在游览过浙江乌镇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乌镇,来过便不曾离开。" 而枫泾古镇,我来过,亦不曾离开。 因为,这里有我和云溪的影子,有我们对未来的设想所留下的美好,有我们对彼此的在乎与珍惜。 都说,陪伴是爱情最长情的样子,是婚姻最忠诚的方式。 那么,就让我们在岁月的慢慢流逝中,彼此陪伴,并一起变老吧。 枫泾古镇,谢谢你的存在,对你的喜欢,就像我和云溪对彼此的倾慕与依恋。 【图片,自己手机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