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父母忙着给孩子规划未来的路。 有些孩子无须指引,弩定地走上和父母一样的路…… 1994年 父亲张从顺 张从顺 9月,微凉。总能让人想起一些旧事。 1994年9月,云南边境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殊死拼杀。 缉毒警张从顺埋伏在毒贩的必经之地,只待瓮中捉鳖。 然而,这场跨国毒贩的抓捕行动远比设想得要惨烈。 张从顺和其他几名战友遭到毒贩的暴力反抗,毒贩眼看逃命无望,就把身上的一枚手榴弹引爆了。 毒贩当场毙命,而张从顺和其他几位缉毒警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月黑风高,一名战友打开手电筒,看到张从顺左小腿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 战友赶紧解下鞋带往张从顺的伤口上包扎。 此时,增员的警力赶到,现场有伤员要送医院,而两辆吉普车上只剩下两个位置。 为了让重伤的战友先得到救治,同样重伤的张从顺推辞了去医院的好机会。 后来,他的战友回忆张从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坚持得住,不要管我,先送其他重伤同志!" 这一次,张从顺食言了。 当附近村民找来拖拉机,颠簸地把张从顺拉到医院时,他因失血过多没了活命的希望。 1994年,当地村民送别英雄 这场战斗结束了,张从顺牺牲了。 还留下了妻子和三个尚未成年的儿子。 2020年 小儿子张子权 缉毒警面对的毒贩,都是凶狠无比的。 这一点,我们从影视作品《玉观音》《士兵突击》,甚至去年大火的网播剧《沉默的真相》中,都能感受出来。 说缉毒警工作危险,因为他们是和一群亡命之徒打交道。 几部影视作品中,那些虽不为主线的剧情,无时不在透露一个信息:一旦毒贩和缉毒警交手,那必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毒贩身上带的武器要么是手榴弹,要么就是专业手枪、手雷。 去年,云南省公安厅在清明节组织拍摄了纪录片《英雄三子》,里面有个年轻的缉毒警叫张子权,他正是当年牺牲的缉毒英雄张从顺的三儿子。 纪录片中,张子权是在阴暗中拍摄的,因为职业的特殊,不能暴露。 然而,就在8个月后,我们却见到了张子权的真容,那是一张面容清晰的脸庞。 一名缉毒警的面容被曝光,就代表着他牺牲了。 36岁的张子权比父亲当年牺牲时,还要年轻9岁。 父亲张从顺牺牲时,当时只有10岁的张子权泣不成声,那个视父亲为依靠的小男孩这样说: 父亲平时工作忙,一家五口人的吃饭穿衣全靠爹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但是爹对儿子的关爱,令几个孩子至今难以忘怀。 直到多年后,张子权回忆父亲都是温暖的片段。那时爹只要到县城出差,都会给家里、给孩子带好吃的。 有一次,爹带回来一个大西瓜,那种甜蜜多汁的滋味令张子权记忆犹新。 只是,爹走后,西瓜的那个甜味就再也尝不到了。 要活成像爸爸一样的人 当年,张从顺牺牲的消息传来,家里的顶梁柱倒了。 大儿子张子成 正在上中学,听到消息整个人都是懵的。 在他脑海里,整个小镇都会有父亲的身影,感觉每个角落都会有父亲的影子; 二儿子张子斌 的反应更加强烈。 当年13岁的他在知道父亲去世真相后,血气方刚地攥着拳头,紧紧地咬着牙,眼里满是对毒贩的仇恨; 而老三 张子权 ,一个10岁的孩子在失去父亲后,哭得昏天暗地。 很多人不知道张从顺去世后,他的妻子是如何拉扯三个儿子长大的。 家里没了依靠,可生活还得继续。 多年后,儿子在和外人聊天时也会讲到:母亲这些年过得很苦,直到我们几个陆续成家,母亲的笑容才变得真实。 儿子成家立业,对于母亲来说,何尝不是对孩子爹的最好告慰。 父亲牺牲了,三个儿子在填报志愿时,没有犹豫,直接选了公安。 老大张子成,成为镇康县公安局凤尾派出所教导员; 老二张子斌,成为临沧市公安局交警支队民警; 老三张子权,像父亲一样,站在了禁毒一线。 在这张合影中,老三的面部是被处理过的。 三个儿子没有胆怯,在孩子心中,只有在工作上和父亲一样,才能弥补年少丧父的遗憾; 只有和父亲穿上同样的警服,才能离父亲更近一些。 对于老三张子权选择缉毒警的工作,很多人都拦过,但张子权说,我想用父亲当年的方式,继续守护那个职业梦想。 对于儿子的选择,失去丈夫的母亲五味杂陈。可是,她能拦吗? 她曾说:这都是孩子们自己的选择,也许他们爹还活着的话,也会支持孩子吧…… 这位伟大的母亲,把更多的担忧藏着心里,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剩下的,交给了老天爷。 没想到的是,命运太过残忍,丈夫牺牲后的26年,独自舔舐了26的伤口,又一次被狠狠地揭开。 中年丧夫,老年丧子,悲痛在这位年过七旬的老母亲身上一次又一次来袭。 有些话,无须言传 有些事,骨子里遗传 即便是一条"不归路",张子权知道,当自己再和父亲见面时,爹一定是欣慰的。 之前,在拍摄纪录片时,张子权曾这样说: 去年12月,张子权本来是要兑现带女儿旅游的承诺,几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提出公休的申请。 5岁的女儿满怀期待和爸妈出游,然而就在出发前,张子权听说边境突发涉疫案件,战友们已经整装待发。 没有太多犹豫,也没和妻儿说太多,他拎起包便夺门而出。 去年底,云南边境的疫情又有反扑之势,而毒贩也想钻这个空子狠狠地卖上一笔。 张子权知道,这一次要面对的不光是毒贩,还有蔓延扩散的疫情。 在抓到一名"关键人物"后,张子权负责审讯。 即便是12月的孟定,气温也到了30多度,为了防止交叉感染,在密不透风的审讯室里,张子权穿上厚重闷热的防护服和尿不湿,开始了攻心战。 张子权审讯犯罪嫌疑人 审讯室里斗智斗勇。 张子权一共对主要犯罪嫌疑人审讯了17次! 最后,张子权和战友们捋出了3名外籍无症状者,和227名密切接触者的行动轨迹后,一下子找到了7名窝藏毒品的毒贩。 胜利在望,张子权想乘胜追击。 然而,连续26天的高强度工作,已经让张子权感觉体力不支。 连一同办案的战友在脱下防护服时,都发现张子权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还劝他回家休息。 可张子权并没有停下来…… 就在去年12月3日,张子权在讨论会上,突然倒地,任由身边的战友呼唤他却再没醒过来。 就像当年和他父亲一样,虽然被奋力施救,可惜在医院仍没有抢救过来。 2020年12月15日,在父亲离开他的第26个年头,他也牺牲在缉毒工作岗位上。 当哥哥抱着张子权的骨灰盒回家时,全家人又一次陷入悲痛。 追悼会上,那位平凡又伟大的母亲眼神坚定地看着儿子的遗像……此刻,没有人能体会她心里的痛。 只是,以后每年再给张从顺扫墓时,少了小儿子的身影。 满门忠烈 张子权5岁的女儿,到现在都不知道爸爸已经永远离开她了。 再过10年,这个小姑娘在知道自己的爷爷、自己的父亲从事的职业后,会有怎样的人生选择? 无论如何,都希望她能看到爸爸生前说的这句话。 想想,其实每个人最后从事的职业都是"命中注定"的。 多少孩子的职业选择,无关薪酬,无关地位,只盼望能重走心目中的"英雄"之路。 希望更多人记得那些为了缉毒事业而献出生命的人。 他们,太值得。 转发朋友圈,让更多人知道这些"无名英雄"的事迹,让他们的孩子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多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