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一个人 在山上 穿得很随便,在大街上随便望去,就可以看到这样的穿着 只是他在山上,一个亭子里,并且他在喝酒 他喝得很快,也没看见有下酒的菜,看来他想灌醉自己 可是他还没醉,他还得自己给自己倒酒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喝酒,包括他自己 山上很静,静得可怕的那种 亭子周围的枝叶有气无力地摇着,好象是知道他喝得就很烈,给他打扇一样,附近的草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有几根胆子大一点爬到他的脚下,他没动,还在喝酒 空瓶子在增多,摆在地上,摆得并不那么整齐,好象是很随意的,仔细一看却极有规律性 这样的地方,莫说一个人,就是一伙人也不一定呆得下去,可是,偏偏这里有个人,而且还在拼命地喝对人的身体并不是很好的酒,而他也好象并不是很喜欢酒,他这样的喝法很像是跟酒过不去 他还在喝酒,还是喝得很快,好象是刚刚才喝一样,要是有人看见,一定会猜疑这个人的心理,可是谁又能猜到一个独自喝酒的人的心?纵然你有很敏锐的观察力,如果对方的心存心要隐藏,你就只能像猴子捞月一样,只能捞点假象,何况一个独自喝酒的人! 最后一个空瓶子掉到了地上,跟一切物体一样自由落体地掉了下去,滚到那些空瓶一起,地上出现一个字"难",酒没有了,他也醉了,像一头野兽,趴在一棵树下睡了,一直到太阳照过树叶,照到他软绵绵的身上,他睁开眼,并没有马上起来,不是没有力气就是舍不得离开"舒服"的地面还有很好的晒太阳的位置和姿势,这样的好事可是很难才能遇到的,可是好事多磨,他还是起来了(今天天气总是不错的——他阿Q式的安慰自己——也是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