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看完了《哭悲》,最强烈的感受是非常的恶心,不是因为画面血腥——论血腥,《电锯惊魂》不遑多让——而是因为人心之恶远远超出我的认知。 被感染者的大脑边缘系统失去对自身欲望的控制,欲望如洪流席卷一切,暴力、暴食、淫欲如风中火苗儿成燎原之势,被感染者都在极度的追求快感。凌虐者如鬣狗觅食,被虐者乐此不疲,旁观者只觉荒诞变态,导演告诉我们,他们都在清、醒、的、遵循自己真实的欲望——脱离牢笼的欲望,令人触目惊心。 平常的我们在道德、法律的约束下衣冠楚楚,我们都在"装",装"文明"、"绅士"、"高素质",装成一个"人","人"跟禽兽是不一样的,偶尔还会有人嘲笑别人"太装"。我也曾对"装"这种姿态嗤之以鼻,我认为人生在世遵从本心才是真正得活着,身不由己就更不能由心,碌碌无为有何乐趣。但此时、此刻,我无比感谢所有人还在努力"装""人",所有人还在努力遵守规则,所有人还保有善良与勇敢,所有人还把欲望困在牢笼里。 此时我才清楚得看清一个所有人默认的前提,我们称赞的追求本心是人对自己的雕刻、遵从本心是人对生活的选择,这一切必要在规则的约束之内,而绝不是放纵欲望的本心,用别人的血来满足自己。我们常常忽略这个无比重要的前提——规则之内、与人无害。 《菜根谭》中有言:"猛兽易伏,人心难制;溪壑易填,人心难满。"今日看《哭悲》终于明白此话内涵。导演把放纵欲望的恶果极限放大给我们看,告诉我们什么是"人",什么是"兽",就好像"易子而食"不再存在于书本而是摆上我们的饭桌,赤裸裸又血淋淋,泰山崩塌般的冲击力扑面而来令我难以承受,目不忍视、耳不忍闻,不知昔日鲁迅先生写《狂人日记》时是否亦有同感,翻遍全书只有"吃人"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