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纲一声长叹你们老替我想多了，我早就疗好了伤痛

　　一百五十章、郭德纲哀叹：你们老替我想多了，我早就疗好了伤痛。
　　2014年6月，德云社《亲子爱徒》相声大会全国巡演在南京启动，郭德纲率领门下弟子烧饼、阎鹤祥、曹鹤阳、张鹤伦等以及其子郭麒麟组成三对相声组合轮番登场。郭德纲新闻媒体老朋友新浪娱乐这时候再次对郭德纲进行采访。在接受采访时，郭德纲对于过往的回应道：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老替我想多了。郭德纲看上去很委屈：我已经平和了，已经放下了，你们咋就揪住先前那点事儿不放，是不是要拿出来说一说呢？
　　郭德纲全国巡演一波又一波，一波一个明堂。2014年6月，德云社之《亲子爱徒》相声大会全国巡演在南京启动，郭德纲率领门下弟子开始了新一轮送欢乐行程。即便演出当天南京体育馆有演唱会，《亲子爱徒》的上座率仍有八九成；郭德纲对此相当满意：目前相声的商演市场，还是德云社的牌子好使，有票房号召力。其实，相声市场也只有德云社的商演才能挣到钱，其他的相声社团的商演还是非常惨淡。但这个时候的郭德纲和几年前已经不一样了，他只参加一、二线大城市的商演，一些中小城市的商演他尽可能让门下的弟子来做。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今年41，会开始逐渐递减工作量，以后就说书唱戏，四处玩玩，不争名夺利，不招惹是非。对于过往，他看得很淡：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老替我想多了。
　　新浪娱乐的问题有十个，说不上尖锐，但郭德纲的回答倒是出人意料，他一贯敢说，也直来直去地说。这次也没让人意外。
　　问题一：《亲子爱徒》从去年开始巡演，最初的由来是什么？
　　郭德纲：早晚有一天我得老了，不能总站在中国的相声舞台上，中国相声界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干商演，也不是什么好事儿。（画外音：我寂寞了，我该干点别的事儿了，为徒弟和儿子让道儿，不能总占据着这个位置，妨碍孩子们发展。）虽说我在这个行业垄断商演市场十余年之久，但也希望孩子们能够成事儿。另外孩子们也逐渐长大了，虽然水平参差不齐，高得像岳云鹏已经能够率队出国商演，其他的像张鹤伦、烧饼在国内也很有知名度，有自己的粉丝。所以，就想往外推一推他们，这就是初衷。（画外音：我往后退一退，让孩子们冲一冲；只有孩子们在商演的舞台上成功了，才能说明我郭德纲真的成功了，说明我不单自己能弄成事儿，也能帮孩子们弄成事儿。）
　　现在的相声市场并不好做，尤其是这一两年整个的商演大市场，甭管是多大的腕儿，不允许公款买票之后，演出市场一落千丈。万幸的是我等人从十几年前就没指着公款买票，所以侥幸走到今天这一步。今年从南京开始，接下来是徐州、苏州、北京、杭州、上海，计划做20场。做之前也曾经不放心，还想要不要空降一下，但现在看台上孩子们还不错，也许合适的时候会出现鼓励一下，但不必像原来必须得亲自带着他们。（画外音：趁我现在还年富力强，我要着力培养孩子们。只有把孩子们扔到复杂的市场锤炼，孩子们才能尽快成长起来。先前我还担心孩子们不能适应市场，我还要处处小心，现在看来，孩子们已经可以翱翔相声的蓝天了。）
　　问题二：亲子爱徒得到真传吗？是否必须组合起来才能达到您的效果？
　　郭德纲：相声这门艺术和其他的艺术不一样，比较张扬个性，虽然是我徒弟和儿子，但教的是艺术感觉，相声害怕模仿，每个人对幽默的理解和表达方式不同，和我一样必死无疑。所以为什么选择这三对儿在一起，因为性格各异，会让观众像吃饭一样，各种口味都有才吃得舒服。（画外音：我传授给孩子们的不是一条实实在在的鱼，而是捕鱼之法。我强调的是一个猴一个拴法，让孩子们都能根据自己的感觉，在大山中找到猴子，并把猴子引到自己的园子里，成为自己的家宠。）
　　烧饼在我家里长大，几岁就来了，到现在二十几岁大小伙子，从小接受了传统相声的专业教育，慢慢熏陶出来的，本身骨子里有东北人的幽默，后期又接受了天津和北京的幽默表达方式，所以他的东西看似很闹，但实际上算是传统的演员。张鹤伦是从小东北长大，少年时代也接触过二人转，所以他的表演风格里面很多外在的东西，很张扬很解渴，可能很多喜欢内在的观众未必喜欢他，但这也是相声的特点。郭麒麟身上遗传的东西很重要，或多或少有我的状态，包括他的表达方式，语言的能力，算是最接近我的了，并不是他刻意模仿我，而是张嘴就是这味儿。他能代表我的一部分艺术特点。这三对儿在一起，观众的口味都能满足。（画外音：我在烧饼、张鹤伦、郭麒麟心里种下相声的种子，有传统的，也有根据他们自己特点选择的新种子。不管啥样的猴子，我都能根据他自身的特点进行调教，最后呈现出来的，有传统相声共性的东西，也有适合他们性格特点的东西。这些东西又是各人看门道的东西。三个孩子中，郭麒麟要接我的衣钵了，他和我非常像呀，不愧是我的儿子。）
　　问题三：在亲子爱徒中，会不会因为害怕别人说你不公平，而对自己的儿子特别严格？
　　郭德纲：害怕是不会，既在江边站，就有跳河心，这行褒贬是买主，喝彩是闲人。他褒贬你了，才会买票捧你。对孩子们我其实是一视同仁。郭麒麟和徒弟们搁在一块，我最苛刻是郭麒麟，他小时候在家里，从对待上来说算是虐待了。六七个徒弟和郭麒麟一起，有好吃的好喝的一定先紧着别人，吃剩下了才是郭麒麟的。从小就不让他有欺负人，高人一头的想法。在家里管他，把这些气焰打消了，日后走到社会就没有什么是委屈。（画外音：对外界的批评，我早已免疫了，不会因为外界的批评轻易改变我自己。我行事只会按我自己的价值判断来，而不是根据观众们的意见走。对待郭麒麟，比对待其他孩子们狠；在家里只有对他狠一些，在外面他才不会被人欺负。）
　　问题四：2010年几个徒弟出走之后，您曾说在造星上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可以重新培养新人，具体是什么样的方法？
　　郭德纲：造星其实很简单，想让你红你就会红。好多人不理解，觉得我太狂了。但这不是狂，无外乎是我的一个手艺，就和炒土豆丝一样，说我狂只能说你不会炒土豆，但是这个事儿并不复杂。（画外音：不要质疑我的金手指，我就有这个能耐和自信，想让谁红谁就红。曲艺界，或者说娱乐圈就是这么个大的地方，有他的规则和潜规则，你研究透彻了，自然就能在其中游刃有余了。）
　　目前这一批徒弟吃亏，他们没赶上好时候，90年代末、2000年初是德云社的初期，后台搁一块只有十几二十几个人，我真等人用啊。郭德纲红了不管用，我得打造整个品牌，让德云社红，所有的演员都得红，就绞尽脑汁儿去帮助每个人。而且那会儿我只有一个目的，要把德云社弄好，所以有毛病我容忍，有错误我姑息，就是得想方设法地捧红你。那会儿可以，后来不可以。（画外音：2000年左右德云社正艰难，所以我能容忍孩子们各种各样的毛病，有时候不敢打、不敢骂，还得哄着、惯着。现在这些孩子们如果像最早的那一批孩子那样调皮的话，早就修理他们了。）
　　怎么让演员红呢？一个方法是，通过我让你红。你的作品观众记不住，不要紧，我会让观众在我的作品里记住你，可以把你包装成一个人物，经常在我的节目里出现。我每天提你，把节目里的这个人捧红了，现实生活中的你就红了。当然他红了之后忘记自己有多大能耐是另一回事儿了。这是一种技巧。（画外音：我说的已经够直白了吧？捧红一个演员，就是要学会包装，就是要千方百计增加曝光度，并且在曝光时候火力要猛，密度要大。也就是说，要集中大量资源在这个演员身上，然后高密度对观众进行轰炸，提升流量。）
　　另一个方法则是耳提面命。孩子们那个时候跟我住，白天晚上的园子家里演，我在旁边指导，天天这样，台上台下提高会快。然后我出去做节目也带着，接受访谈必提你，这个时候要再不红就别干这行了。那个时候的人都是这么红起来的。（画外音：跟对师父最重要，营造一个适宜的学习环境也重要。要想红，必须紧抱我的大腿，并且不能有二心，更不能说松开就松开。）
　　之后，德云社出状况了，岳云鹏的红是临危受命。那个情况下，指着我一个人干活是肯定不行的，我需要中间力量。岳云鹏是时势造英雄。组织上需要你的时候到了。先告诉你，马上就能红，但前提是你要弄明白这一切。讲解理想人生社会，都说明白了，再开始，这不就红了吗。（画外音：岳云鹏能红，是我需要他红，需要他和我一起扛起德云社的重担。更重要的是，岳云鹏你要知道，你是咋样红起来的，我能让你红起来，也能让你黑下去。）
　　问题五：如何面对徒弟红了之后的心态问题？
　　郭德纲：是人就会膨胀，包括岳云鹏在红的过程中也有过。但是此前那几位，在他们膨胀时，还是那句老话，入佛门六根不净，进商界狼心不足，我舍不得。我管自己亲儿子能行，这不是亲的老觉着算了吧，慢慢会成长的。但他成长不了。我现在后悔就后悔这事儿。如果当初能一顿说明白了，也许不会是这样的结局。（画外音：那几个逃离德云社的叛徒你们听着，你们之所以离开，完全是自我膨胀。你们六根不净，狼心不足，你们还没有成长起来。你们走我也后悔、心疼，但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按照选择的来吧。）
　　那段时间也怨我，我也忙得顾不过来。而且有的时候觉得都这么大了，也有腕儿，要再说他接受不了，所以最后这个状况有我的责任。但是现在回头一想也未必不是好事儿，今天我特别感谢祖师爷。如果某些原来的孩子还在，德云社不会是今天的状态。（画外音：那几个逃离德云社的叛徒，在某种程度上成就了德云社的今天。你们走了，虽然一时间我也后悔和心疼，但我已经疗好了伤痛。我对今天德云社的状态很满意，也特别感谢祖师爷，他钟情我，钟爱我。）
　　问题六：膨胀之后的表现会是怎样的？
　　郭德纲：就拿后台来说，曾经有膨胀的孩子一进后台，师兄弟们唰的就全走干净了，因为他在后台不骂人不足以表达自己很厉害的状态。另外有一徒弟两口子打架，媳妇儿说你别闹了，好好过日子，你就是一个普通说相声的你闹什么。他把窗户打开冲楼外边喊，我不是普通人，我是个著名相声演员。你看这是不是疯了。我是亲眼得见自己的孩子们最后堕落成这个状态。（画外音：网传的那些德云社后台的事儿都是真的；这几个人的确疯狂了，然后，然后等待的就是那句话天欲让其网，必先令其狂。不疯不成魔，但狂得没边了，自我丧失了，也就啥都没有了。）
　　问题七：后来您改变管理方式，和大家签订合约，是否也因为合约太过严格，让有的徒弟受不了而离开？
　　郭德纲：德云社的合约在中国演艺界是最宽松的，要拿别的影视公司合约看了之后，对我这个你得磕三头。原来我们这个行业讲究三年学徒两年效力，你跟师父磕头了，教你三年，毕业后出去挣钱头两年都是师父的。你要报师恩。上学不得交学费吗？这三年管你吃住，给你买新衣服，到月给你零钱花，教你能耐，你红了之后骂着街走了，我为什么呀。而且从最初德云社成立公司的时候我们就有合同，只不过我从来没按照合同行过事儿。我老想着孩子们不容易，多挣点儿是点儿。（画外音：不要听那些离开的人瞎扯，说合同苛刻，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合同只不过是拴猴子的一根绳子而已，猴子逃走了，不是绳子的问题，是猴子自己要走了，要离开了，然后怪罪我屋里有一根绳子。这根绳子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我顾念的是亲情，但有些人传统的基本规矩也抛弃了。）
　　问题八：岳云鹏当红后，为什么也推了他不少工作？有刻意打压之意吗？
　　郭德纲：当时我把他所有的影视剧主持节目都给推了，我跟他谈过，问他心疼吗。当然心疼啊。但是我们得明白这个道理，人家不是因为岳云鹏戏演得好找来，而是因为他是德云社的。这个时候放出去会让他误认为自己是演戏的天才。在这里见了于谦〔微博〕叫大爷，后台叫哥哥的也不计其数，但是出了这个门儿，谁见了他都叫老师。过两天这人就变了，这些过程都是我亲眼得见。在没有完全成熟的情况下，这种心智会把你带到沟里去的。（画外音：说到底还是个拴猴子的问题。猴子学会了骑自行车，这个时候偏偏不骑自行车了，整天去骑摩托车，最后只能毁了这个猴子。岳云鹏没有学过表演，即便是相声，还有很多要跟着我学。自家的徒弟啥情况我最清楚，他就是那个还从未学过骑摩托车的猴子，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在舞台上表演骑摩托车，这样只能毁了这只猴子。）
　　问题九：您自己膨胀过吗？
　　郭德纲：我没有来得及膨胀，一直处在勉强生活的状态下，膨胀必须是在悠闲的状态下。2005年德云社起来之后，中国相声界群起而攻之，那个情况下哪能膨胀，所谓郭德纲很横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毕竟后台老老小小跟着吃饭，天天园子里混进来相声演员抄话去报告，相声界竟然要组织一个50来人的天安门静坐要求取缔德云社。这个状态下我还膨胀什么，我得活命。我拜侯耀文先生为师，他说过这样一句话，郭德纲一路坎坷走来，势必要嫉恶如仇。一个行业打压一个人，这是什么状态，所以我没有时间膨胀。到今天我什么都看开了。（画外音：膨胀是需要资本的，并且还需要一个相对安闲的环境。同行是冤家，我整天应付来自同行的各种各样的诘难，哪里还有膨胀的心？活下来就是好的，所以说到膨胀，无从谈起。）
　　问题十：很多纲丝喜欢您对社会的调侃，而现在您的徒弟和儿子似乎要温和很多？
　　郭德纲：对社会民生和热点话题调侃可以，但是点到为止，都有个度。我们终归是卖艺的人，不是反体制的精英。曾经有人跟我说，要在台上多说社会的丑陋现象，骂得越狠越好，我说然后呢，你是痛快了我们就干不了啦，你怎么这么坏呢。社会的变化需要大家一同努力，并不是相声艺人在台上说点儿风凉话，就能解决，我们是做艺不是做死。当然小艺人刚出道可以用这个来博眼球，但是红了就不会这么干了。我堂堂大德云不屑于此。（画外音：不要给我挖坑。我调侃的只是社会民生和热点话题，并不是啥都拿来调侃，我还有这个自知之明，不想就这么无辜被牺牲。我们做艺人的，只负责让花钱买票的听众快些快乐，而不是要说风凉话，要来解决各种社会问题。）
　　纵观郭德纲的回答，可以看出来，他是相当自信和聪明，他早就属于江湖，并慢慢地混成了相声商演的带头大哥。
　　江湖事儿江湖了，他虽然属于江湖，可是相声的江湖太大了，很多事情的解决并不是以他的意志来转移。
　　或许，只能把问题的解决之道交给时间，毕竟有一句话说得好：一切都会过去。
　　是的，不管悲也好，喜也好，一切都会过去。精明的郭德纲，已经和这个世界和解了，也和自己和解了。可是，相声同行并不愿意和他和解，要想解决这一系列问题，只能等到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