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忧郁的人学会了钓鱼
学会钓鱼的第二天,收获颇丰。
已经好久好久不见这个男人这样发自肺腑地笑了,也许带他回娘家来,让他学会钓鱼,是对的。
婆婆从查出来生病,到去世仅仅十个月,放疗、化疗、靶向药,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依然没能挽救婆婆的生命,在最开始确诊的那几天,他天天哭得眼睛红红的,回家来故作轻松地跟我打招呼,逗孩子,掩饰着自己的脆弱,坚持着大男人可怜的倔强。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偷偷哭过,但是我知道他的心碎了。晚上他睡不着,拿着手机去搜那些可怕又不得不去面对的字眼"晚期骨转移生存期、靶向药费用、晚期如何减轻痛苦……"不懂的就去网上搜,有时搜着看着眼泪就模糊了双眼,母子连心,他想救娘的命,却找不到良药;他想留住娘再尽尽孝,得到的答案都却都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能这样了"。那时医生的一声叹对我们犹如雷刑,医生轻轻地摇头,在我们眼里都是沉重的打击,不忍听,不敢看,不敢想,不想去想!
怎么一发现就是晚期了呢?怎么没有一听娘说不舒服就带她去检查呢?化疗这么痛苦对娘来说到底有没有用呢?用靶向药还是继续化疗好呢?就这样在矛盾和自责中我们折磨着自己。他的担忧和恐惧我都知道,也只能沉默,子欲养亲不待,多么遗憾,多么无奈,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安慰的?
婆婆,最后还是走了,虽然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那一天来的时候我们还是那么的不知所措,我们不想承认,娘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在她病着躺着的那段日子,我们也不曾绝望过,有娘在家就在呀,娘在床上躺着昏睡着,我们也能叫一声娘呀。直到那一天,我们恍然醒悟,我们的娘离开了这人世间,我们的家不再团圆了,我们再也没有娘可以叫了。唉,那是一段怎样的日子啊,全是痛苦和辛酸,不堪回首。
婆婆走了以后,这个本就不善言辞的男人话更少了,默默地做着该做的事。他不说我也到知道,他的心破了个洞,没有几年的时间,很难恢复,不愿说就不说吧,自己过的舒服就好。
婆婆,走了快一年了,也许只有今天他短暂的忘记了那些伤痛,真正地开心了一会,痛快地笑出了声吧。
小鲤鱼,小草鱼一条一条,看着满心欢喜
清风拂过芦苇丛,发出沙沙沙的声音,钓鱼的人若隐若现,专注地盯着水面
夏荷亭亭,绿意生辉
贪吃的鱼儿,在后悔中等待着放生吧
愁云惨淡万里凝,的确有一段时间,仰望天空都是所见皆是愁云,但愿以后的日子不管怎样,都能漫随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