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亭者,未知其何许人也,亦不详其姓字,亦无考其何方人氏。 初见明亭,其时早春,料峭春寒,余拥单衾于省身楼读,见其人豁脱如出笼之鹄,大气凛然。时吾友宽平亦在坐,亦拜其正义。 备酒,慰风尘。 亭曰:君需知之,亭恐醉后失言由,性直语利,误伤诸君,不敢醉。 余等言,愿君率真,况余等豪直之人,偶失刀锋,亦不为意。 过三巡,亭醉言:容君为人言不由衷,更无讨乞之嫌,然不中听,吾独性直,君胜尔,君所不讨喜者,于此也。 余大笑: 亭君果然。 亭曰:当勉。 余对曰:然。 酣,乘月辞去。 明日,余未起,宽平来,笑言于昨日:亭君非是州官,吾等却是百姓。 余对曰:且持其言,以讨乞喜人,无不可。 平对曰:话语机锋,是对外人,不足以哉。且怀之人,尚需直言。 余笑曰:余等亦是明亭君且怀之人。平亦大笑。 未几,明亭至,余与平谈正酣,以一《厚黑》置案,亭见之曰:君从吾言乎? 余曰:然。 亭笑曰:非使君存厚黑,乃使君温厚尔,君之弊在于言,而非在于心,故言不由衷。 余闻亭言,忽觉:以己为尺度人,然众生无可以度,以己为尺度己,则己身无可以不度。 余叹曰:明亭者,实乃益友良师也,平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