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个教师节透过一个特教老师的离职之路看当下特教行业的悲喜

　　9月10日，一年一度的教师节到了。
　　今年是全国第37个教师节，当近1800万名普教老师庆祝属于自己的节日时，对于特教老师来说，却依然无法得到真正的重视与接纳。
　　媒体形容今年是疫情防控常态化下的别样教师节，也是＂双减＂政策出台后的首个教师节。
　　也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伴随很多特教机构、培训学校的关停、倒闭，很多特教老师也面临着被辞退、失业和赋闲在家，需要重新面试，走上新的工作岗位。
　　曾经有一篇《一个特教老师的离职之路》，通过一名特教老师讲述自己的求职、工作最终离职经历，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了作为特教老师的心酸与无奈。
　　起因是因为儿子上幼儿园后开始找工作。浏览招聘网站，看到一个离家不远的A机构正招聘＂特教老师＂：月薪5000到8000，周末双休，五险一金。
　　老板面试的承诺是：＂先旁听一周，没工资。一周后，若觉得可以胜任，那就实习3个月，期间月薪2000。实习期过了交五险一金，工资半年涨500，半年后如果能单独上‘个训课’、家长找你加课的话，课时费最低一节120元。＂
　　虽然面试的承诺和招聘的内容有一定出入，可是为了能有一份未来看起来不错的工作，这个妈妈就开始了旁听到正式工作的开始。
　　从旁听到培训，再到正式上课，集体培训，这位特教老师接触了各色家长和孩子，也了解了其中训练的各个课程以及对于家长、老师的艰辛与不易。
　　除了培训，实习期间更重要的任务是去大课上做配课老师——在主讲老师上课时，要辅助拿教具或者帮忙辅助孩子跟上相应动作。
　　正式签订合作之后的一个月，和她一起来的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因为之前答应的宿舍无法落实以及后续工资没有按要求兑现，最终选择了离开。
　　对于这个女孩的离开，老板在开会时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太年轻，吃不了苦。＂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态度，让这个留下来的特教老师开始担心自己的工资了，不过，想着自己不需要找宿舍，更因为热爱这份事业就想要做下去。
　　不过，这个梦想可不好实现。
　　接触了更多的家长和孩子，也和之前的老特教老师聊过后得知，这个成立几年的机构，23个老师，但能做到3年以上的老师只有几个，而且几乎每个月都有至少1人离职。
　　这种无形和有形的压力，让这位入职短短半年的还不能真正一对一上课的特教老师见证机构陆续走了七八个老师，老板却始终只画大饼。
　　她也开始考虑离开了，只是还想着再学点真本事，便一拖再拖。
　　真正压垮她辞职的最后一根稻草还不是教师出现断层后，工资没增加，课量倒增加，而是因为自己接受一对一训练后的一个孩子，当自己感觉训练越来越刻板，培训也变得只是强加训练，无法真正实现孩子一人一课，甚至只是为了利益而不断加课的时候，这个特教老师的离职念头就越发强烈，也变得越来越不开心。
　　在严冬来临的时候，老板开了个小会，说宿舍不再免费，让老师们每人交200块房租，水电自费。又说以后再招新员工要收培训费，留下来的老师签一份新合同，要加上＂服务期3年＂，无论以何种原因辞职，要＂赔偿学校30万＂。大家没有30万，都不敢签，不签代表什么呢？代表走人。
　　最后，这个满怀理想的特教老师还是辞职了，有很多无奈，也有很多普教老师无法真正明白和感同身受的理由，只是，透过这个非典型机构老板的一句话——＂这样的孩子会越来越多，这是一个商机！＂
　　就越发感到有一种不寒而栗。
　　这个特教老师最后说，老板跟他们每次说这句话时，眼睛里都闪着绿光。可她却希望，这样的孩子越来越少，机构也越来越少。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但是对于特教机构的畸形发展，以及特教老师不断流失和无法得到真正重视的顽疾依然存在，而且越来越深。
　　一名刚入行不久的特教老师留言：
　　作为一名特教毕业生，深有感触，大多数老师的离开都是因为薪资问题，尤其一些二三线城市的小机构人员流动非常大，在大学时作为一份实习工作也还不错一个月2000左右，但是一毕业工资也就多几百，在一个城市里除了吃饭，房租外几乎没有剩余了，老板和你谈理想，谈股份，然而你每天为了如何吃饭而发愁，能够长期坚持教师一般都是特殊孩子家长（能够挣一份工资，更重要是学习一些特教知识帮助自家孩子），还有一些从前接触到幼教行业因为陪伴孩子一直在家没有特教专业知识的母亲，这些小机构人就像流水一样经常变换，需要国家和社会对特教行业的更多关注和扶持，提高从业人员专业知识和素养，提高从业人员的薪资待遇。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往往又是残酷的。很多原因的分析也是老生常谈，尤其是到了每年的教师节，似乎在举国欢庆的时候，都将特教老师排除在外。
　　在网上关于特教老师的相关提问中，比如＂做一名特殊教育的老师是怎样的体验？＂＂特教这个职位好吗？＂等问题的回复中，很多网友或是特教老师也留言表达了自己的感慨：
　　＂我在这行做了八年了，也见过这样的老板。后面也是换了新的地方，好在现在老板不错，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对家长老师也是负责的。所以也就坚持了这么久，看到自己手上的孩子一个个在进步，心里真的很有成就感。＂
　　＂感觉和我的经历一模一样，只不过我上了一个月后感觉行情不对就撤了。老板也是有个自闭症儿子，拿儿子当影子，儿子却能力越来越差，总想着赚钱，还要压榨员工工资，反正挺恶心的。让我对特教彻底伤心了。＂
　　＂很难很难，特教行业鱼龙混杂，大小机构大同小异，圈钱手段各不相同，真正为孩子抱不平的还是老师，所以选择孩子的老师真的很重要。孩子难，家长难，老师也难，从毕业从事这行业到现在，看到的太多了。＂
　　更有老师一针见血：最怕拿道德价值来做生意，榨了员工，诈了客户，炸了名声。
　　特教老师有老师的身份，却没有老师的待遇甚至尊重，在不断机械重复的各种训练中，她们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刻板和机械，所以这也导致很多结婚生育的特教老师离职，转行，真正能够坚持下来和拿到高薪的往往极少，要么本身是特殊孩子的家长，要么是到了一定年龄和拥有扎实的技能资历，可以凭借康复赚到更多钱，中级开了工作室或者机构，但是很多时候，初心易守，最后在巨大的需求面前，又最终忘了初心。
　　特教行业的环境如此，必然导致身入其中又身不由己的特教老师，最终无力抗拒大环境的时候，要么为了利益变得麻木，要么成为了训练的工具人。
　　何其悲乎，又深感无力！
　　羿云天，非著名写作者。原名徐亨福，生于兰州，现居郑州。原创最深度的娱乐影视评论，时事热点解读，家庭教育分析。不随波逐流，有料有态度，更有温度。新浪微博：羿云天；微信公众号：羿云天说（ID：yiyuntiansh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