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68岁，是一名服役十年的退伍老兵，孙女重病，我含泪给大家敬礼

　　整理：朱迅翎
　　口述：朱玉川
　　图：部分来自网络
　　我家是江苏省沛县朱寨镇的，名叫朱玉川。1974入伍，铁道兵，我长的比较黑，人称我＂黑老铁＂。隶属11师54分队，在福建前线修铁路，施工连。当时风里雨里，我们打隧道，抱风枪，打断了多少钢钎，我为此也立功受奖，十年间我没说过一声苦，没掉过一滴泪，大家称我是＂ 铮铮铁骨的汉子＂。
　　1984年，铁道兵＂兵改工＂，我转业到了地方，工作了十年后，单位倒闭了，于是我回到家和妻子一块在家种地，一家人其乐融融。
　　2013年11月22日，我儿子朱继军，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2015年3月，我的孙女萱萱出生了，她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聪明漂亮，特别可爱，每次看到我，她就甜津津地喊＂爷爷，爷爷＂，她从两三岁，就会唱歌跳舞，成了全家的＂开心果＂。
　　今年二月，萱萱快六岁了，那天，她跟着我和老伴到地头去玩。突然不知何故，正在奔跑的她大叫肚子疼，我老伴用手一摸，发现萱萱肚子有一个鸡蛋大的肿块，硬硬的。
　　开始我不相信，当我细摸一遍后，果然发现在萱萱右肚边有一个鸡蛋大小的肿块，我顿时头冒冷汗，心里忐忑不安。
　　我立即用手机向儿媳发出了紧急呼叫。儿媳听我和老伴说了情况，吓得声音都变了，连忙从单位请假，火速赶了过来，为争取时间，我们没到镇、县、矿三级医院，直接到了徐州三院——肿瘤专院。
　　沛县到徐州一百二十里，坐鹏程高速一个多小时。萱萱忽闪忽闪两只大眼晴望着窗外，时不时趴在我耳边，悄声说：＂爷爷，爸妈这么忙，怎么都陪我去徐州啊？＂
　　可爱幼稚的孙女这么一说，我心里好似麦芒扎心，说不出的疼痛。我对孙女说，你不是肚子疼吗？带你到徐州大医院，让医生看看，对，对！一旁的儿子和儿媳都随声附和着。
　　一路上，我抱着孙女萱萱，轻轻地吟唱着当年在部队时的一些歌曲，不一会她就睡着了。
　　徐州三院到了。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多么希望大夫说，这肿块打点消炎针，会自动消失；这肿块是良性的，可以动手术切除。我最怕的是大夫脸上的阴云，接着问，谁是孩子的家长，跟我来一下……
　　经过两天的等待，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医院出结果那天，主治医生抚摸着孙女的头，笑着鼓励她说，乖孩子没事的，不要怕，住几天院打打针就会好了。
　　然后，他转过脸，神色凝重对我和儿子说：孩子的病理报告显示为神经母细胞瘤，医生凝重地说，这种病被称为＂儿童癌症之王＂，十万分之一的发病率，治疗过程非常痛苦，费用亦是高昂。
　　医生的话犹如一记重拳，重重地砸向我们，那一刻，除了歇斯底里的哭泣，没有任何其它的办法。
　　随后，医生又告诉我们：孩子的病情比较严重，我建议你们赶紧到南京鼓楼医院去找高大夫，那里医疗条件会更好一些。说完他在一张便签纸上写上了高大夫的联系方式。
　　如果没有这张冰冷的确诊书，孙女应该和同龄的孩子们一样，有着灿烂的笑脸，有着幸福的家庭。儿子和儿媳都在县城的一家企业打工，每月有六七千元的收入，日子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只要家人平安健康就好，然而残酷的命运却不允许。
　　我听了医生的话，一阵晕眩，瞬间觉得两腿发软，四肢无力，如果不是儿子扶着，我真的会晕倒不可。
　　来到了南京鼓楼医院，高大夫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住院之后，他亲自给孙女做了各项检查。
　　南京鼓楼医院的床位特别紧张，一般病人根本住不上院，就连走廊走道都住满了病人。
　　接下来，孙女开始了长达三个月的高强度化疗。孩子每次做骨穿的时候，医生都不让我和她爸爸进去，诊室里传来孙女撕心裂肺地哭喊，出来时她的嗓子沙哑浑身是汗。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偷偷推开一道门缝往里看，一根长长的粗针插在孙女的身上。这根针就像扎进了我的心里，我多想能替代她来受这个罪。
　　不风不雨的日子，我从来没有为钱操心过，但自从孙女住院医治的那一刻开始，我才知道，家里的那十几万存款，在这里几乎什么都不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悉数＂像水流一样失去＂。
　　为了节约开支，我在南京租了一间很小的房子。周围的人看到我的孙女，都夸她懂事，她和人打招呼，总是甜甜的，没有人会相信，她是个正被癌症侵袭的生命。
　　每次都是趁着孙女睡熟时，我就走到户外，挨个和亲戚朋友打电话借钱。有时会被人拒绝，有时被人同情，有的亲戚会说：＂摊上这样不幸的事，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你也别嫌少！＂我平时是一个很刚强的人，但听到这样的话，我哭得就像一个孩子似的。
　　在第二次化疗完成后，院方给孙女做了开腹手术，切除了肿瘤病灶，留下了长长的疤痕。由于癌细胞已经扩散，除了继续化疗外，孙女下一步还要接受放疗和干细胞移植，虽然这个方案听起来如此残忍，但却是唯一的办法。
　　除了孙女要经受身体上的摧残，经济上的重担更是随之而来。沉甸甸的医药费让这个本身就不富裕的家庭无法继续承担了，还有下一步的放疗化疗和移植费用，面对巨大的资金缺口，我不知该何去何从。
　　＂你们看一下，赶紧都回去工作吧，我一个人来照顾孙女。＂面对担心孩子病情的儿子和儿媳，我每次都是这样＂驱赶＂他们。
　　如今，我在外每月1800的房租，都难以为继，资金的缺口越来越大，我觉得我的家就像路边那棵即将枯萎的白杨树一样，落叶飘摇。
　　作为一名老兵，此刻我穿上军装，给大家敬礼一分钟，说真的，我实在不愿意以这样的方式给你们见面，但我真的是无计可施了，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救我的孙女萱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