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生长，血液里扎根

　　兄妹
　　妹妹在肚子里转圈圈时候，刚刚跑得稳的哥哥正学着说妹妹两字，咬字还很清楚。
　　妹妹出生的时候，哥哥隔着医院的玻璃门，跟她第一次见面。哥哥歪着身，看着那个眯着小眼包裹着的肉团，欢喜得像见到小猫小狗一样。还不知道妹妹意味着什么。
　　妹妹回家的时候，妈妈时常忙着给妹妹喂奶。哥哥奔跑起来还刹不住小脚的小身板，吃着好吃的，欢喜地奔去喂妈妈。一撞就撞上了软得像棉花的妹妹，还有妈妈的嘴。
　　本来就手忙脚乱的妈妈，恼怒着嫌弃地把他推开，眼神都挪不开，看都不看，头也不抬。哥哥失落地停顿在那里，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开始感受到跟小猫小狗不一样的妹妹的味道了。
　　正是这不一样的味道和妈妈毫无察觉的持续忙绿，出现了三岁的哥哥生气时一拳打在了半岁的妹妹的眼上，在妹妹的哇哇大哭中，眼角还渗了血水。妈妈怒极了，失控大吼，也把哥哥吓哭了。怒声、哭声、劝导声同时夹杂在上医院的路上。
　　妹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哥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妈妈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妈妈以为是邪恶的种子本来就种下。
　　在哥哥打妹妹，妹妹受委屈，妈妈骂哥哥，这样的无限恼人的循环中，两个小人慢慢地长大了。
　　似乎解不开的死结，在慢慢松动。因为有那么一个爱哥哥的妹妹和一个爱妈妈的哥哥。唯独妈妈没有起任何作用。
　　妹妹永远在受了委屈后，永远地原谅哥哥；哥哥在永远地欺负后，慢慢地沉默，嗯嗯哈哈，虽不承认错误，但也低下头，缓下声。妈妈感受到了感化两字。
　　于是，生活中的打打闹闹，哭哭喊喊，加入了更多的是欢声笑语，还颠颠狂狂。玩闹得厉害的时候，震得房子都要坍塌，头都要爆炸，妈妈就拿着鞭子追着两个打。循环的死结就这样变成了分边站队，一对二。
　　其实妈妈的心中在窃喜。
　　于是，早起上学的清晨，是这样的。
　　哥哥刷牙，神一样的速度，牙刷看着还没有在嘴里转完一圈，就刷好了，最后还使出全身力气喷出漱口水，非要把漱口水喷满洗漱池再弹满镜子不可，发出的吐水声，全世界都听到他在刷牙。好像这样刷的牙最干净。
　　妹妹刷牙，蜗牛般的缓慢，慢慢地挤牙膏，慢慢地接水，慢慢地对着镜子，看着牙刷在牙齿上的走动。最后，她照着镜子，咧着嘴，漏出满是泡沫的白牙，确认每颗牙都没拉下，终于漱口了。还温柔地吐出来，不洒出一滴。她也坚信她刷的牙最干净。
　　哥哥叫一声，妹妹，快点，走了。妹妹，哦！然后一起上学去。
　　路上，兄妹俩有聊不完的天，说不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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