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麦家说:"读书就是回家。" 美国作家理查德·耶茨的作品 《十一种孤独》 。 《十一种孤独》 如果喜欢,可以分享给更多爱读书的朋友。麦家陪你读书,一起读书,一起成长。 昨天我们讲了关于军队的故事。严肃负责的排长,士兵们刚开始不喜欢他,经常在背地里抱怨,可当他被挤兑走时,他们才发现, 只有在这位排长的带领下,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军人。 可是,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太晚了。 今天,我们继续讲述第4个故事——《自讨苦吃》,关于一位被辞退的中年男人的故事。 沃尔特·亨德森坐在办公大楼里,突然回忆起童年时光,那时他特别喜欢打枪装死的游戏。 有人"砰砰砰"假装射击,沃尔特便假装中弹受伤,身体在空中定住,停留片刻,然后栽倒在地,一动不动,演一具尸体。 同伴们都觉得他演得非常到位。 在沃尔特的印象中,这是他参加过唯一被同伴认可和欢呼的活动,因为他协调能力非常差。 即使是现在,看似一副心智健全、沉着冷静的模样,但他的协调能力依旧有点问题,反应速度比平常人慢半拍,不管是找钥匙还是戴帽子,或者有时门上明明写着"拉",他要推半天,门开不了了,才反应过来。 其实,他有预感,公司会因为他能力不足辞退他,也许就是今天。 因为早上上电梯时,遇到几位领导,打招呼的同时,他们还对他露出关切和同情的微笑,显然有些反常。 沃尔特坐在桌子前,完全没心思工作,如热锅上的蚂蚁,浑身细胞都叫嚣着,似乎要他做好随时被凌迟的准备。 但不管怎样,他还是先保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可谁也没发现他后背冷汗直流,手里捻着的火柴盒已经变形,被汗水浸湿。 这种半知半解的恐惧,最令人煎熬。 到了下午,沃尔特的眼神往外瞟,刚好对上部门经理乔治的目光。乔治脸色凝重,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 没多久,乔治就叫沃尔特去他办公室。 明明没几步的路程,沃尔特却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有疑惑的、同情的、嘲笑的,甚至还有幸灾乐祸的。 沃尔特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尊严,哪怕是最糟糕的结果,也别表现得太难看。 关上门,两人面对面坐着,乔治开门见山:"我们考虑了很久,觉得你跟不上这里的工作。 这里的工作非常专业,我们不能指望每个人都能得心应手。特别是你,我们真的觉得你在力所能及的位置上,可能会更快乐些。" 听到这句话,沃尔特整个人突然变得轻松了,该来的总会来。 沃尔特假装无所谓地说:"谢谢你,乔治"。 他们还聊了很多客套话,一个想保持领导的风度与关怀,一个想体面地离开。 这样的结果,意料之中,但沃尔特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为了现实。整件事情就像电影放映一样迅速。 沃尔特的秘书拿来一叠之前他吩咐要打印的文件,沃尔特把文件扔在桌上,说:"别管它了,你明天早上去找人事经理,他们会给你安排一份新工作,我刚被解雇了。" 年轻的秘书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慌张起来。 在秘书学校里,可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老板也可能被解雇。 沃尔特开始整理东西,其他同事的目光里对他充满同情。 出门的那一刻,有人安慰,有人表示遗憾,有人祝他好运, 但是没有人能真正体会他内心的苦楚。 就像鲁迅所说的:"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沃尔特走出公司后,穿梭在车流嘈杂声中。 他突然开始发慌,从没像这般无助过。他觉得自己不能停下来, 他是孩子的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必须要工作。 但他不知道该去哪,城市越大,他的心越空荡。 沃尔特跑到公共电话亭,把自己关在里面,放下所有自尊与骄傲,给笔记本里记录的中介一一打电话,但他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眼前没有适合他专业的工作。 他突然想起来有一位熟人,一个月前和他说过,他们公司可能很快就有个职位空出来。 当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拨通电话后,答案令他坠入绝望。 对方追问沃尔特近况,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沃尔特迅速地说:"没什么,我在这里很好。" 他从来没说过谎,此刻,他惊奇地发现原来撒谎竟这样简单。 打完电话,他在电话亭坐了好一会儿,他决定先不告诉妻子自己被辞退的事情。 他相信自己可以在几个月内找到工作。 只不过,他要像往常一样,早上出门,晚上回来,当妻子问他一天的工作怎么样时,他需要说还好,甚至说还不错。 沃尔特知道日复一日的欺骗不容易, 但他不想让妻子操心,更不想让妻儿看到自己失败的一面。 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常常不如人意。 沃尔特在家门外徘徊了很久才回家。 因为在外,沃尔特只属于他自己,可以使劲悲伤难过。 但一旦打开家门,他还需要扮演丈夫和父亲的角色,不能让坏情绪影响到家人。 孩子们欢喜地叫着爸爸,妻子也瞬间赶走疲惫的神情,走到他身旁说,第一次准时回家,我以为你今晚又要加班。 "不,我今晚不用加班。"沃尔特用放大两倍的音量掩饰心虚,连他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一跳。 随即,他立马走进卫生间里稳定情绪,使劲向脸上浇冷水,企图让自己冷静,一定不能露馅了。 一个谎言的背后,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场。这让人心力交瘁。 后来,沃尔特和妻子窝在沙发上喝酒,当得知今晚是周五时,沃尔特猛地惊起,这就意味着之后两天他都不能去找工作,离暴露又多了几分可能。 妻子注意到今天的沃尔特非常反常,不停地关心丈夫到底怎么了。 在妻子一次次的关怀和询问下,在孩子们嬉戏打闹的身影中,沃尔特开始绷不住了,他焦躁不安、内心在撕扯,手不停地抖动,连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最后,一盒火柴成为他崩溃的导火索。 妻子想抽烟问沃尔特要火柴,然而,递到她手里的,是被揉成一团的纸板火柴。 两人都明白,这是沃尔特紧张时的习惯。 妻子再次问:"你到底怎么了?" 沃尔特的内心宣告失败,他摊在椅子上,长叹一声说: "嗯,亲爱的,他们找我了。"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沃尔特是人群中普通的一员,人到中年,却因为能力不足被公司辞退。很多人表示同情,但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的悲伤。 他内心的孤独和绝望,只能自我消化。 所幸的是,沃尔特并不是一个轻易被打败的人。 当他被辞退走出公司,经历短暂的恐慌后,立刻联系中介寻找下一份工作。 为了不让爱他的妻子担心,他选择隐瞒,但终归纸包不住火。 生活就是这样,没有一帆风顺,总有些挫折和磨难等着我们。 有人常常抱怨命运无情,如果你遭遇一次失败,就败得体无完肤,那就再也站不起来。 但如果你能一直反抗,一直反抗,相信总有一天,你就能够战胜它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