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成了出版社社长，靠版权悠闲度日，谁这么凡尔赛？

　　文/[日]植木宣隆 译/周征文
　　本文有点长，但很好读
　　商务君按：这是一家不足50人的出版社，在出版业被认为＂一路低迷＂的25年间，出版了8本百万级畅销书。社里的编辑，几乎全员都打造过销量破20万册的图书产品。这位社长的做书理念和经营心得，有什么值得借鉴的地方呢？
　　我阴错阳差地进入出版行业，转眼已过40余载。当了26年图书编辑，又干了17年出版社经营。
　　回首职业生涯的前20年，虽然出版业早已被定性为＂夕阳产业＂，但其依然不断发展。1996年，整个日本出版业的总销售额达到顶峰。而在后25年中则不断走下坡路，行业总销售额跌至全盛期的将近五成。这样的时代变迁，我一路走过。
　　我曾担任编辑，整天与眼前的稿件和作者＂格斗＂；也曾与优秀作者共事，从中受到激励和启发；后来意外成为社长，不断为员工思考何为＂最好工作，美好人生＂。
　　不管在哪个时期，都有无数次＂绝对不想经历第二次＂的痛苦体验。如今事过境迁，坦白亦无妨，当年我为了筹措资金，去银行简直跑断了腿。有人说，企业经营者要累得尿血才算够格，不知该不该说遗憾，我至今还未到达这个境界。
　　我经常和公司老员工如此说道：＂面对销售额和资金等公司课题，我一直全神贯注地应对和处理，可谓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如今回首过往，走过的山路两侧皆为断崖，稍有不慎便会滑落深渊。自己居然能一路走来，几乎是奇迹。如果叫我再走一遭这断崖绝壁，那我只能回答：绝不可能。＂
　　可见，我能前进至此，真可谓是受到了一股＂不可见之力＂的庇护。这让我切实感受到自己有多幸运。
　　与畅销书发生缘分难道是运气使然？
　　不管是处在职业生涯的哪个阶段，我都幸运地与不少畅销书发生缘分。而在被认为是＂出版业一路低迷＂的过去25年间，我们Sunmark出版社居然打造了8本百万级畅销书。
　　总员工人数不到50人的小出版社能有如此业绩，在全世界的出版社中都鲜有先例。而且我们的畅销书并非集中于某位知名作者或某个特定种类。
　　我是《脑内革命》（春山茂雄著，1995年出版）一书的策划编辑。该书荣登日本战后最畅销书榜第2位（当时），热销410万册。其续篇《脑内革命②》也达到了百万级销量（134万册）。剩下5本百万级畅销书的责编共5人，从公司干部、主编到刚入职三年的女编辑，各自的职业经历也不同。这些书既非文库本（文库本往往是畅销作品的口袋本。——译者注），也非新书（新书往往指丛书，其尺寸略大于文库本。——译者注），而是清一色的单行本（单行本是指单独出版发行的图书，其内容有的是杂志连载文章的合集成书，有的是作者的全新原创内容。——译者注），书的种类则广泛多样。
　　《脑内革命》，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8年版（图片来源于孔夫子旧书网）
　　幸运的是，不仅上述百万级畅销书，销量高达数十万册的畅销书也在社里接连诞生。或许也得益于在职年数较长，如今社里的15名编辑中，除去资历尚浅的几名，几乎全员都打造过销量破20万册的畅销书。
　　不仅如此，我社还将自己的热销图书版权卖到海外，让它们在海外也成为畅销书。这种＂走出去＂的尝试，我社从很早起就开始进行了。
　　比如在全世界35个国家和地区翻译出版并热销300万册的《水知道答案》（江本胜著）、在中国销量破500万册的《活法》（稻盛和夫著），以及在全世界累计售出1200万册的爆款书《怦然心动的人生整理魔法》（近藤麻理惠著）等。我社至今在海外售出的图书总册数已超2500万册。
　　[日]江本胜/著，化学工业出版社，2012年3月
　　Sunmark出版社为何能创造这样的业绩？为何能打造出如此多的畅销书？又是如何培养员工的？……让人受宠若惊的是，迄今为止，我听到许多＂希望公开秘密＂的声音。
　　此外，其实早在10多年前，社内就有编辑提议我将公司的发展轨迹和我在其中的经历写成书出版。
　　不知不觉竟然成了社长
　　由于《脑内革命》出乎意料地大获成功，我觉得自己已经用完了作为编辑的所有运气，于是想把工作重心放到＂为社里培养编辑人才＂方面。在每日的忙乱中，不知不觉竟然成了社长。
　　鉴于此，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对人说教，因此一直坚定地回绝上述提议。但时间一年年过去，每次看到日本的出版业、内容生产业乃至制造业和商品业在全球陷入苦境的新闻报道，我便不禁想，自己是否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自不必说，这世上并没有什么能＂轻松打造畅销书＂的法则，但或许有能接近它的启示。为了获得这种启示，每名员工该怎么做？出版社又该怎么做？经营者又该具备何种意识？社内该采取何种措施？……我觉得我一直在进行相关的摸索。
　　对我自身而言，因为从事出版业而结识了各行业的代表性企业家人物，并从他们身上学到了许多，这可谓一大幸事。这也为我们社的运作方针提供了莫大的启示。
　　我平时喜欢把心中所思所想付诸文字。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归纳与＂出版人（包括社内的编辑和发行部员工等）修养＂相关的格言。目的是将与这种创造性工作相关的重要思维方式进行＂浓缩＂。
　　怎样打造拥有2000万读者的爆款书？
　　从懵懂状态进军海外市场
　　搞出一本百万级畅销书就已经够不容易的了，如果我说＂要打造在全球拥有2000万读者的图书＂，不少人可能会觉得我有＂妄想症＂。即便如此，从当上社长那年起，这句＂大话＂我已经连续讲了将近20年。当时离日本图书走出国门、迈向世界还非常遥远，以近藤麻理惠女士（近藤麻理惠是日本知名的＂整理专家＂，她在2015年还被美国《时代周刊》评选为＂影响世界的100人＂之一。——译者注）的著作为代表的一众海外热销图书也还远远未诞生。
　　＂2000万人＂，这的确是个不得了的数字。我以该数字为目标的契机，源于得知了一个有名的故事。
　　有一次，松下幸之助先生在大约300名企业家面前做演讲。其间他讲道：＂要让企业稳定地经营运作，就必须留有余地。＂为此，应该像水库那样，保持一定的利润储备，从而在必要时能够做到有闸可开、有水可放。这便是所谓的＂水库式经营方式＂。
　　于是一名听众问道：＂如果能做到这点当然好了，可我们（这些企业家）光是为了维持企业每天的运作和生存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到底怎样才能实现您说的水库式经营呢？＂
　　对此，据说幸之助先生答道：＂至于怎样才能实现，我也不清楚。不过必须这么想才行。＂
　　听到这番回答，在场的大约300名听众几乎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似乎在质疑＂这算哪门子回答＂。可其中有一人却醍醐灌顶，感到有一股电流穿过身体。那人便是稻盛和夫先生。
　　＂先要有念想。‘希望像水库储水那样积累资金’的想法是关键。＂
　　这是稻盛先生当时所悟到的。我当时从《活法》一书上看到了这则故事。
　　[日]稻盛和夫/著，东方出版社，2019年11月
　　于是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学习这种精神。
　　＂要打造在全球拥有2000万读者的图书。＂
　　这或许是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但＂一切始于梦想＂。
　　1997年，我们社开始着眼于海外市场。那也是我们社派人去法兰克福书展视察学习的头一年。其实，当时我们社对于海外的出版商务合作等一无所知。就拿书展上的商务洽谈会议来说，当时社里引进版翻译图书编辑部的武田伊智朗不知道会议必须提前预约申请方可举办，结果在（法兰克福书展）现场一筹莫展。
　　即便如此，从1998年起，我们社每年都会参加该书展。
　　《怦然心动的人生整理魔法》在全球卖出1200万册
　　纵观日本出版社与海外的商务合作，多半是购买欧美国家等的图书版权，然后在日本翻译出版相应图书的日文版，即所谓＂图书引进＂。这块业务我们社当然也在做，以前面提到的《与神对话》《别为小事抓狂》为代表，不少引进版翻译图书取得了优秀的销售成绩。
　　另一方面，我们社也一直致力于将日本本土畅销书版权卖到海外的＂图书出口＂业务。在我看来，我们社在这方面的先行投资，成就了如今的既有＂优势＂。
　　首个成功事例是我们社在2001年出版的《水知道答案》，该书在日本国内卖出将近30万册。也得益于该书作者在世界各国开展的演讲活动，第二年（2002年），该书被德国Koha出版社引进，在德国翻译出版。2004年，承蒙版权代理商＂Inter Lights有限公司＂法人代表长谷部润先生的努力，我们社与BeyondWords出版社签订了授权合同，该书英文版得以在美国出版。
　　结果该书英文版在《纽约时报》的畅销图书榜上连续停留了28周，最终创造了总销量47万册的成绩。之后，该书的中文版在中国卖出大约140万册，韩文版在韩国卖出大约26万册……其一共在35个国家和地区出版，总计卖出300万册。
　　如今，我们社与世界各国出版社之间所缔结的合同大约一共有1500份。而在＂图书出口＂方面，真正在世界＂一战成名＂的，则要数我们社2011年出版的《怦然心动的人生整理魔法》。
　　[日]近藤麻理惠/著，湖南文艺出版社，博集天卷，2019年1月
　　仅仅在日本国内，该书的系列累计销量就超过了200万册。2011年，该书被中国台湾地区的方智出版社引进出版；2012年，该书被韩国的＂THENAN＂出版公司引进出版；同年，该书又被中国大陆的北京凤凰雪漫文化有限公司引进出版；而在欧美，随着德文版的出版，该书的英文版（面向英国）和意大利语版也接连出版。
　　该书面向美国和加拿大的英文版则由＂Ten Speed Press＂出版公司于2014年引进出版。结果其不但连续27周雄踞《纽约时报》畅销图书榜首位，而且在美国大牌书店Barnes& Noble（巴诺书店）的销售榜上也连续11周蝉联冠军。而在亚马逊网站的2015年年度图书综合销售榜上，它也获得了第2名。仅仅在美国，该书英文版销量就突破了400万册。这在日本出版界算是树立了一个＂标杆＂，当时我们社因此获得了多方的祝贺。
　　之后，该书的续作《怦然心动的人生整理魔法②》（英文版书名SPARK JOY）问世后，我们社与42个国家的出版社缔结了该书的出版授权合同。考虑到我们社之前在引进欧美图书时，一直向相关出版社支付着高额的版权授权费，因此在向美国等欧美国家的出版社授权该书版权时，对于版权授权费，我也＂有来有往＂地定了个业内罕见的高价。
　　后来，随着该书作者近藤麻理惠女士及其著作在美国等欧美国家的人气持续升温，各媒体也日渐对她关注，甚至连她的姓＂近藤＂的英语发音＂kondo＂也成了一个流行的英文动词，意思是＂以近藤麻理惠的方式整理东西＂。之后近藤麻理惠女士移居美国。而在2019年，NETFLIX（奈飞）邀请近藤麻理惠女士出演的真人秀节目（该节目原名为＂Tidying Up withMarie Kondo＂，大致内容是近藤麻理惠女士访问为整理而犯愁的美国当地普通家庭，然后她现场传授整理技能，提供整理方案。——译者注）在美国等国家和地区一炮打响，随着该节目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她的《怦然心动的人生整理魔法》系列图书再次在各国热销，成了长销之作。
　　除日本漫画外，能在海外接连创造百万级图书销量的出版社，在日本可谓凤毛麟角。我们社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成绩，要归功于长谷部润先生30多年来的提携，以及BeyondWords出版社社长理查德·科恩先生、Gudovitz & Company的法人代表尼尔·格德维茨先生等各界人士的鼎力相助。
　　海外总销量达2500万册
　　迄今为止，我们社图书的海外总销量已达2500多万册，在海外出版的图书已有1000本。在我们社出的书中，在海外出版的数量占了大约四成。
　　我们社每年平均出80到100本书，除了从海外引进的翻译版图书外，剩下的60到70本中，几乎有一半都会收到海外出版社（主要是亚洲的出版社）关于引进翻译事宜的垂询，其中有三到五成的垂询会最终敲定并缔结合同。承蒙厚爱，最近七八年来，版权收入已成为我们社的一大收益源泉。得益于此，有的书在日本国内的销售未能赢利，后来依靠海外版权收入，最终实现了账面上的＂黑字＂，这也让作者最终获益。而最为重要的是，能让世界各地的人成为自己的读者，想必也是广大作者所追求的梦想之一。
　　当然，其中也伴随着困难。比如欧美出版社几乎没有懂日文的编辑。为此，对于重点图书，我们社需要先自己找人翻译成英文，再去向其推销。这种情况下，翻译质量是关键。
　　以《怦然心动的人生整理魔法》为例，我们社当时找到了居住于高松市的加拿大人平野Kathy女士，请她翻译该书。她是业内有名的实力派译者，曾翻译过国际安徒生文学奖得主上桥菜穗子女士的《兽之奏者》（讲谈社）等名作。近藤麻理惠女士的著作本身固然内容精彩，但平野Kathy女士把日文的＂怦然心动＂翻译成＂Spark Joy＂的这份秀逸才思，亦是该书英文版成功的要素之一。我认为，如果不是由她翻译，或许该书在英语国家就无法取得如此惊人的销售业绩。
　　至于经常从日本引进图书的中国台湾地区和韩国，有不少是对方出版社通过版权代理商，直接找到我们的。这些出版社里有不少编辑懂日语，他们有的每天查看亚马逊图书销量榜，碰到感兴趣的，就找相应的出版社咨询版权事宜。
　　我们社在官网上有＂试读＂的功能页面，对于我们社还未出版的图书，提供1章左右的免费下载试读。有的海外出版社通过该试读功能，前来垂询尚未出版图书的版权引进事宜。
　　以日本的精神和神秘领域为卖点
　　如何与世界各地的出版社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对一家出版社而言，与海外出版社之间的关系网，是其重要的财富。以亚洲为例，我们社积极参加中国台北国际书展、首尔国际书展、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等业内展会，从而巩固与当地出版社及版权代理商的合作关系。得益于这样的努力，之前较低的版权授权费，如今也在逐渐提高。
　　尤其不得不提中国台湾地区的＂畅销书专业户＂——圆神出版社。我们社甚至会组团前往台北，去拜访该公司，可以说已经形成了＂员工级别＂的密切交流关系。因为我不想把和海外出版社之间的关系限制在单纯的＂版权买卖＂内，而是希望通过加深关系，创造出附加价值。让人欣慰的是，这样的努力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以中国台湾地区为例，我们社授权出版的图书在当地的销量有所增加，且经常进入销量排行榜前列。
　　而在法兰克福参展时，我们并不选择日本出版社集中的日本馆，而是特意将展台放在参观者更多的英美馆。这缘于促成我们社海外首本畅销书《水知道答案》的BeyondWords出版社的诚挚邀请，因此我们等于是和他们社＂共同参展＂。
　　在我看来，日本的不少出版社太过纠结日文的语言壁垒性质，从而产生了强烈的 ＂界限意识＂，一味认为＂日本的图书杂志在海外没有市场＂。其实，首先要有念想——＂（日本的图书杂志）在海外也有市场＂＂要放手去开拓市场＂。只要是好书，肯定普遍受欢迎。尤其是与心灵和身体相关的图书，其能够打破国界、语言和肤色的差异。
　　此外，随着世界的不断发展，我切身感到，日本特有的精神领域愈发受到他国的瞩目。还是以近藤麻理惠女士的＂整理魔法＂为例，其强调＂在扔掉不再穿的衣服和不再用的物品之前，要感谢它们之前所发挥的作用＂。对衣服和物品道谢，这蕴含着日本的传统文化元素，也与＂禅＂的精神相通。对欧美的读者而言，这样的理念十分新鲜，也非常酷。
　　2020年，《模特都在偷偷练！美体重塑》 的作者佐久间健一老师为了宣传其续作的西班牙语版，在当地开展交流活动，结果其续作在西班牙的亚马逊网站图书综合销售榜上荣登首位。我真心为这个好消息感到高兴。
　　［日]佐久间健一/著，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8年10月
　　此外，我们社出版的《当场就签单》在泰国热销。当地出版社积极开展了不少相关宣传活动，包括邀请该书作者加贺田晃先生前去演讲。对我们社国际版权部部长小林志乃（她原先任职于Tuttle-Mori Agency版权代理公司，后加入我们社）而言，忙碌的日子一直在继续。
　　总之，不只限于整理，日本还有许多优秀的传统思维方式和精神理念。它们足以令日本人在世界上引以为傲，且其中亦蕴藏着成为畅销书的巨大潜力。
　　最近，与我们社有过合作的作家本田健先生的著作Happy Money（中文版曾被译为《本田健的快乐致富圣经》。——译者注）由Simon & Schuster出版社面向全球30个国家出版发行。可见，关注海外市场并开展相应活动的日本作者和出版社正在不断增加。面对日本出版界的这股新潮流，我着实感到欣喜。
　　成为靠版税悠闲度日的出版社？！
　　制造业一半的销售额来自海外
　　如果我们社出版的图书能在全世界拥有大量读者，就能获得大量版税收入，从而成为靠版税悠闲度日的出版社。这是我远大的愿望和梦想。因为一旦实现这一点，出版社就不再需要为眼前的活计忙碌，于是便能高瞻远瞩，描绘远大构想，从容思考下一步战略。
　　或许有人认为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即便没能实现，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损失。
　　我一直主张＂关键先要有这样的念想＂。或许有人觉得我是在痴人说梦，但这一直是我不动摇的理念之一。
　　就拿日本的制造业来说，其将近一半的销售额来自海外。鉴于此，日本的出版业还应该进一步走出国门。这也是我们社着力于海外版权业务的背景原因之一。
　　实际上，在日本大卖的货真价实的好书，在海外的确也能卖得好。比如前面提及的稻盛先生的《活法》，其仅仅在中国的销量就突破了500万册。
　　总之，像《活法》这种提倡＂要极度认真地活着＂的好书，已经跨越了政治体制和国家的差异，＂俘获＂了数量惊人的读者，这对我这样的出版人而言，真是无限欣喜之事。
　　做电子书，关键要＂应对变化＂
　　作为企业经营者，自然要不断寻找新的＂收益源＂。而对出版社而言，电子书便是新的收益源之一。早在20世纪90年代末，我们社便着手于＂非纸质书（即电子书）＂业务。
　　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于电子书，我们社主要偏重于实验性的尝试，尽量不耗费成本。2007年，我们社才招聘了专门负责电子书业务的员工，他就是如今社里＂数字内容部＂的部长奥村光太郎。他坦言，自己曾在社里有一段相当漫长的＂暗黑时期＂——入职后的数年间，社里电子书业务的年销售额甚至没他的年薪多。
　　而到了2010年，随着苹果的iPad问世，电子书的人气开始爆发。当年夏天，社里给20名编辑配备了iPhone。大家试着用它看电子书，结果出乎意料地好用，从而对电子书将来的需求前景有了确切的认识。
　　而第二年（2011年）正可谓电子书兴起的元年。那一年，我们社的电子书销售额终于在报表里有了点儿存在感。而到了2012年，随着亚马逊电子书阅读器Kindle正式在日本发售，电子书的市场进一步扩大。2013年，我们社负责电子书业务的部门也创造了1亿多日元的销售额。
　　纵观电子书市场，漫画占压倒性多数，但我们社的电子书以单行本为主，且上架数量并不算多。由此可见，我们社电子书的单本下载量还是相当可观的。
　　但设备终端和通信环境每年都在变化，不但预测市场动向较为困难，而且一旦判断失误，就有销量一落千丈的风险。鉴于此，社里对相关部门和负责人在＂应对变化＂能力方面的要求自然趋于严苛，想必他们的工作环境与＂悠闲＂相距甚远。
　　至于电子书的优势，则在于＂联动性＂——纸质书一旦大卖，则其电子书也会相应热销。若能在巧妙控制成本的基础上正确把握＂爆款＂，便能创造高收益。
　　至于有声书，我们也算是较早试水的出版社之一。承蒙致力于有声内容的业内先驱Otobank公司的提携，我们社很早就开始制作和推出有声书了。最近由于智能音箱等设备的流行，不少企业开始涉足该领域。鉴于此，有声书这块市场将来的规模不可估量，我对此十分期待。
　　本文内容节选自《畅销的光与影》，[日]植木宣隆/著，周征文/译，东方出版社，2021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