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防务改革针对台海？美海军陆战队司令否认中美并非必有一战

　　拜登防务改革针对台海？美海军陆战队司令否认：中美并非必有一战
　　文/田邨
　　在拜登政府国防部长奥斯汀提出＂综合威慑＂新战略后，美国各军兵种也开始进行战略调整和内部改革。近日，中国台湾地区的一家军方智库＂国防院＂就美海军陆战队改革提出＂建议＂，认为台湾可作为美国＂远征前进基地作战＂的关键核心。美国前国务卿蓬佩奥也在一些研讨会中喊话拜登政府，要求美军进一步介入台海问题，并扩大对台军售。
　　然而，台湾军方和蓬佩奥的观点是否与拜登政府的战略预判相同？当地时间5月17日，美军现役四星上将、海军陆战队司令戴维·伯杰在美国顶级智库布鲁金斯学会举办的研讨会上明确表示，拜登政府和现役美军高层＂不属于那些认为中美必有一战者的阵营＂ 。
　　61岁的伯杰拥有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国际关系与军事学硕士学位，长期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服役，曾担任驻日、伊拉克及阿富汗美海军陆战队指挥官，2019年被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任命为美海军陆战队第38任司令官。
　　伯杰在研讨会中的发言显示，美军新提出的＂综合威慑＂战略涉及从创新与历史中汲取经验，对中国军力崛起进行更全面的战略遏制。但另一方面，拜登政府的防务战略也展现出与特朗普时代的明显不同，即愿意通过加深对华了解、加强合作管控危机，尽可能避免在短期内与中国陷入军事冲突 。
　　戴维·伯杰在美国顶级智库布鲁金斯学会举办的研讨会上
　　并非为了＂眼皮底下别生事＂
　　＂综合威慑意味着我们所有人付出我们的一切。＂4月30日，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在美军印太司令就职典礼上提出了这一全新概念。
　　他指出，美军一直以来强调的威慑战略就是让竞争对手明白发动战争的后果与利益将不成比例，多聚焦于战略投送等能力的建设。但面对全新的大国竞争，美国军方及政府各部门都应协调合作，形成可以全方位压制对手的综合威慑能力。
　　伯杰在5月17日的研讨会上感慨，自冷战以来，美军其实有近20年不再在制订常规战略时单独强调对大国的战略威慑。他还披露，在现实而非理论层面祭出这一＂老兵们熟悉的词汇＂，是因为五角大楼预判到五年、十年后美国防务将面临全新形势。
　　伯杰没有指明这种新形势是否因为中国的综合国力及军力增长、中美之间的军事竞争将在不远的将来达到新的平衡，但他在回应新战略是否针对当前台海、南海局势时表示，＂不同层级的军官考察的时间尺度是不同的＂，美军高层调整战略，并不是为了＂眼皮底下别生事＂，而是为了避免美军在未来新的全球安全形势下失去优势位置 。
　　＂综合威慑＂的创新之处到底是什么，奥斯汀尚未明确说明，外界预测他可能在下月初举行的香格里拉对话会上全面阐述这一战略。但美国智库发布的报告预测，新战略最大的特点是＂针对特定事件，在全球、全领域考虑威慑手段＂，如在军事层面上就意味着通过控制太平洋到波斯湾航线牵制台海问题，在更高层面上与盟友确认在特定条件下能对对手进行同步经济制裁。
　　伯杰承认，新战略意味着白宫会用＂超越区域、超越军事手段＂的方式思考当前的台海局势。但当研讨会参与者问及这是否意味着美方在回避直接军事介入时，他没有明确表态。
　　奥斯汀和伯杰的言辞意味着拜登政府在防务战略上基本遵循了特朗普时代的转向。当时的美国国防部长马蒂斯在2018年宣布＂大国竞争——而不是恐怖主义——是当前美国国家安全的主要焦点＂，美军总体战略从那之前即开始调整。
　　不过，在美国经济尚未完全复苏、民主党内部对军费增长多有批评的背景下，＂综合威慑＂并不意味着增强美军战斗力。有美国智库甚至质疑，这是拜登政府为了掩饰美军战斗力萎缩的装饰性描述。除了疑似以＂综合性手段＂回避直接军事介入外，当前美军一切改革都被置于＂综合威慑＂的名义下，其中就包括一些被认为有损美军战斗力的措施。
　　今年早些时候，伯杰提出海军陆战队的改革重点应放在建设侦察与反侦察能力，而非传统的两栖作战 。此言一出，引发多种不同解读，被批判为主动放弃增强作战能力、向对手示弱。在研讨会上，伯杰以＂这是综合威慑的战略需要＂为自己辩护。
　　他表示，海军陆战队之所以要重点加强侦察而非作战能力，因为侦察能力是一种尚未被充分重视的＂预先性威慑＂方式。＂威慑不是只通过战略打击或者战略打击的威胁来实现，加强侦察意味着我们的对手将因为我们看到了他们的作为而不得不改变他们的计划，这也可以达到效果。＂
　　伯杰披露，目前拜登政府对＂综合威慑＂战略的制订还处于初期阶段。该战略涉及美国政府及军方多部门协同，但目前由人手紧张的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主持推进。这位参与战略制订的军方高层最后委婉地表示：＂我希望一切顺利，但鉴于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规模，这实在是个艰巨的任务。＂
　　今年1月，美国海军的＂西奥多·罗斯福＂号核动力航母进入南海
　　美军＂不要总是试图无处不在＂
　　就在伯杰陈述拜登政府的防务政策时，特朗普政府的国务卿蓬佩奥出现在另一场探讨会中。被问及台海问题，他向拜登政府提出三点＂要求＂：继续维持特朗普政府对台湾问题的承诺；向民进党当局提供武器，＂把硬件落在地上＂；向中方阐述美方的决心。蓬佩奥宣称，他的三点想法与＂台湾内部良好的领导力＂能一起形成一个＂核心框架＂，在台海事务中维护美方利益。
　　不过，如果蓬佩奥听到伯杰的论述，恐怕会大失所望。不管是回应台海事务还是中美关系的整体趋势，现任美海军陆战队司令都反复强调，中美之间并不是必然走向战争，拜登政府也尚有许多方式避免最激烈对抗的发生 。
　　这一判断或许基于拜登政府及美国军方高层对中方的了解。伯杰自称关注研究中国防务已有十年，并不点名地批评特朗普时代美军不了解中国，是＂对着自己的镜像＂制订战略；而拜登政府对华防务工作的中心，不是蓬佩奥那样的＂三板斧＂，是先认真了解中国文化，与中方重建对话，了解中国发展军力的真正目标，然后再制订具体战略。
　　对于中国近年来的军事发展，伯杰正面或侧面地给予了很高评价。他对中国在南海地区稳步推进硬实力建设感到印象深刻，认为这是中国拥有长期、稳定政府而带来的战略优势。
　　有意思的是，中国军队不断发展的战略投送能力让这位美军上将产生了担忧。＂当前，我们（各国军队）更可能面对的情况是增多的自然灾害，海啸地震。如果到时候是中国军队先带着医疗物资到达救援，那是一种怎样的情境？＂伯杰自问，＂不要忘了，我们与盟友和伙伴的关系也是建立在应对自然灾害上的。当他们需要帮助时，如果我们不是第一个到达的，后果会怎样？＂
　　面对中国军力的发展，伯杰含蓄地批评蓬佩奥式的对华挑衅政策，指出拜登时代美国防务战略的内核是提高自身能力，而不是到处施压。他认为，在可预见的将来，中美军事竞争＂是活跃的、每天可见的＂，但真正的武装冲突却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这取决于＂在中国军力继续扩张的情况下，美国如何适应和调整＂ 。
　　＂战略威慑是意味着在我们需要的时候能有足够的杀伤力，可以威胁到我们的对手，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在没有战争的时候）总是试图无处不在、对所有问题面面俱到。＂伯杰说，＂我非常有信心的是：如果我们能建立一支最高水平的部队，这就是最大的威慑。＂
　　至于台海，伯杰委婉地回应了关于台湾当局＂建议＂美军将台湾列为前进基地的问题：＂有时候我们似乎忘记了，负责台湾防务的是台湾当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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