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华谊兄弟董事长王中军在亚布力论坛中说:我最近卖掉了一批艺术品,我拿过来一些现金来解决自己的流动性问题,也没有什么不好。我不觉着我卖画丢人。去年嘉德的夜场一半是我的画,但我卖掉了我觉得很开心。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人认为,王中军缺钱,卖画救主业无可厚非。但是他心中的不舍外人很难理解,笔者曾在2008年采访过他,他表示自己喜欢买些终极收藏品,买艺术品没有投资想法。更何况目前艺术品市场处于低点。王中军能在此时卖出自己多年的心爱之物,肯定是迫不得已。 王中军 据有关人士统计,占艺术品市场半壁江山的拍卖市场成交额创十年来新低,实际也说明了艺市的整体情况。这是由几方面原因带来的,首先是国家经济结构的转型,经济调整势必影响艺市的成交;其次是中央大力推动反腐倡廉,艺术品作为礼品的功能在源头上被堵住了,政府主导的一些活动取消,一些管理更加严格了;其三是艺市本身结构调整带来的。从拍卖市场来看,很多作品在过去被拔苗助长,已较高的价格成交,在 "生货"(成交记录很少的)资源越来越少,"旧货"(成交记录较多的)价高难以面市的窘境下,拍场缩量成交额减少也就很自然了。其它市场如画廊、艺博会、古玩市场等在调整的大势下,没能及时转向,老思维难以适应新形势;其四是很多买家真的缺钱了;其五是新的需求正在出现,市场中的人和机构未能去适销对路,等等。 要解决当下的困境,自然还需要对艺术品的功能有深刻的反思和认识。艺术品作为人类精神、智慧的结晶,属于精神产品,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自然不是必需品。艺术品作为一种相对稀缺的产品,价格相对高,也是其属性。上述两种属性导致艺术品变现相对难,也是其特征。由此,在经济调整的状态下,人们或机构消减开支,非必需品的缩减自然首当其冲,而作为价高艺术品更会被排在缩减项目中的前几位。很多人可能会说,艺术品具有保值增值的功能,低点时买进将来增值空间更大!近几年来,机构或大资金购买已成为艺市的新业态,在当前经济转型的形势下,企业主或企业家当然会把精力和资金更多地集中在自己的主业上,而不会是"副业"艺术品收藏投资。这也一如古话: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更何况,还设有不少企业连主业都下滑了。 那么,艺市当前的困境,还能看到前景吗?回答当然是肯定的。中国经济增长依然冠盖全球,人民物质日益增长的情况下,自然需要更多的精神需求,而艺术品无疑是很好的选择。由此看来,当下的困境,实际上是艺市的结构与人民的需求不能对接所带来的。用直白的话来说就是,我们不能总把目光局限在艺术品的"高、大、上"了,需要更多地去接"地气",贴近大众了。需要做的自然很多,首先在移动互联如火如荼,5G即将到来的时刻,我们需要对过去的交易方式和方法做出调整和改变了。移动互联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即时、互动。那么艺市主体当然应该把艺术品的信息用更好的传播方式、更雅俗共赏、更快捷地传达给消费者,同时做好互动;第二是形成适合新形势的产业链。过去,媒体、拍卖、画廊、古玩市场、经纪人等市场主体都是各扫门前雪,虽然分工协作,但壁垒森严,合作最多的也只是信息的传播或简单的买卖。实际上,上述几种主体都是平台,不过在移动互联的新时期,这些平台没有界限了。当下需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之间的壁垒,将信息、产品、卖家、买家、中间人等角色进行梳理,发挥自己的平台优势,将之打通,形成闭环的新产业链方才是出路。尽管时下有些人和机构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但普遍做得不好,要么忽视一些环节,要么还是固步自封。第三是到了打破艺术品边界的时候了。当下最大的难题,还是大家困守在"高、大、上"的艺术品里,认为非原创、价格低就不是艺术品。实际上,这是自己把自己给捆住了。除了"高、大、上"的艺术品外,艺术品可贯穿生活和工作的方方面面,个人的生活、家居、社交和场楼管所的陈设等等都需要艺术品。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艺术品无处不在。关键在于市场主体有什么艺术品,怎么传播出去,如何让大众自愿快乐地购买消费,如何做好售后。 困境需要突破,突破当然需要勇气。套用国画大师李可染的话: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还要用最大的勇气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