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壁残垣

　　断壁残垣高考那几天刷朋友圈刷个没完没了，不知有何目的，只是单纯想刷下去，更不知道想刷到什么消息。眼看别人对高考的种种慨叹，自我反思，好好想想，编造几句煽情的话表达我对过去时日的万般不舍。不舍自是不舍，可绝不会是对高考前后那段日子，情绪起伏如人死后心电图上那一条直线，算是冷血无情。想念的是那些夜深后的时刻，手机振动一声，城市另一端的人发来一条感叹今日依旧是无所事事的短信，三言两语回过去，权当安慰。秉性难改，却不会不改，终于还是学会如何运用文字来表达种种情绪。有时考试后也能收到此次考试感觉如何一类的短信，往往不知所措，文字掩饰不了尴尬，觉得说得再多都犹如云烟，微风轻拂，便粉身碎骨。飞蛾总是奋不顾身地扑向火焰，何必笑它痴呢。想去年这些时候，竟只有些零碎片段，强行连起来，撑不过完整一秒，断壁残垣，喟叹不必，即使重新过一回，一年后也与现在的印象没多大差别。时间终究是一剂让人成长的催熟剂，黑白颠倒算见怪不怪了，归因于稳重镇定好像有点儿可笑，借麻木来形容才最好不过。不惮猜想人性的险恶有什么值得一说？美好有人坚持相信就足够掩盖一切鲜花掌声，把这人保护起来最重要，文明靠这些人吧。越喜欢一些不值得喜欢的事物，比如民谣，比如诗歌，比如文学，越不喜欢这些值得喜欢了的事物，倘若大众决定艺术家的创作方向，这些畅销的作品可谈得上是一文不值，怪诞的不一定称为艺术，但艺术定是不符合大众审美的。赞美诋毁，最好是诋毁多一点儿，少数服从多数不适用的场景太多。想去代表就代表好了，加了些奴性的冠名词就真真是奴隶了，这逻辑可爱至极。所有质疑如果一文不值，那么人类文明同样是一文不值的东西搞出来的，比一文不值还要一文不值，高喊人类伟大的时代愚蠢，有些人倒觉得大智也是若愚，装傻和真傻也是一种症状。认同也没说不能不再反对，我认同你，但我要反对你，看似有病，不知药方是开给谁的。说不清的东西那么多，要是事事都说清了，上帝该有多丢脸，可要是事事都不想着弄清，那人该有多丢人，五五开，上帝手执铁锁另一头。颠倒黑白，没什么东西不能颠倒。有神论者信仰上帝，那上帝该去信仰谁呢？木心说上帝应该是无神论者，所以信仰上帝的人其实也是无神论者。既然上帝存在，只有一个上帝吗？上帝和上帝们再去信仰上帝的上帝。木心如果再问，总归有一个上帝在金字塔塔尖上吧？回答，也不必回答，要是事事都说清了，人该有多丢脸啊。高举宣言，用来垫脚的东西上分明也写着宣言，字体颜色统一，属于同一批印刷的。最好找来负责印刷的人，问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他肯定说不清，好办，用点儿手段，找人写份叙述，趁那人晕过去提着他的手指画押就好。时间走过去，留下还有多少完整的东西。凡万物还是破点儿好，新的东西叫人不舍，显出小家子气来，也不好，表里不如一比表里如一更好点儿。不必轻信，可以忽视，选择而已，选择的过程哪有对错之分。结果嘛，上帝来承担，上帝承担不来，再叫些来，最后出场的，自己决定自己。刚有人来为支教募捐，一番陈述后，我拿了三个硬币出来。不是为了那些孩子，也不是为了支教这件事，这事儿还得且论几番呢，为了这么一个素材，值得。有什么不能牺牲的，我选择不牺牲那一众人牺牲了的，活得久一点儿也能看得清一点儿，痛苦又何尝不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