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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blue

  有至少十分钟,易烊千玺在街道上消失了。
  这条路被一条铁轨隔开,每几分钟就会开来一辆火车。行人也是一拨一拨的,他们等火车开过去,然后再安静地穿越铁道。我们提防着那些有可能会围观的人,好在这种情况没有发生。
  东京的天没有下午那么亮了,此时连续两天的封面拍摄马上就要结束。我们那几辆通勤车的车门都敞着,大部分的行李已经装运上车,等着收工后立刻开去机场。司机们从车上走下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千玺呢?谁看见他了?"
  我往铁路相反的方向走,边走边向站在马路旁的同事(们)询问。他们开始也不知道的。忽然,摄影师从我面前的商店冲出来,她看上去既放松、又紧迫,那是一种奇妙的表情。
  很快,不知道她是朝我喊,还是朝着另外的什么人喊,但当时整条街只有她在说话:
  "快把自行车拿下来,快!"
  回头路
  如果任务没有完成,我该怎么办?
  去年十二月,参与创刊的任务就确认了。我被告知,时尚集团将要推出新杂志,距离该集团上一本刊物创刊,时隔十二年。新杂志是一本"做给年轻人看的季刊"。谁是年轻人?我立刻就怀疑:年轻人还看杂志吗?如今大小时尚杂志都在拍年轻艺人的封面,是否还有"给年轻人看"和"不是给年轻人看"的区别?
  那个时间点上,我已经离开杂志社三年,日常工作完全在新媒体范围内。我自己在写公号,不再是传统媒体编辑,理论上还是一家新媒体公司的合伙人,因此遇到了身份认同障碍:互联网已经要进入 5G 时代了,我自己做得有多糟糕,才会决定回传统媒体公司做一本杂志?
  这是一条回头路。"不要回头啦。"王锋找我去公司商量,我站在办公室门口,分两次告诉自己:"不要回头啦。"
  你看过我过往的文章,知道我喜欢杂志这个行业。我喜欢纸张、围绕杂志散发出来的一切。但对我目前的生活来说,做一本新杂志,风险太大了。
  当天,我们都不再谈论杂志的必要性。这是一个理性的结论:杂志已经不再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媒介。类似的结论还包括:无论通过拍摄什么样的明星封面导致杂志卖得好,这都没有错。杂志广告卖得好,没有错。只有内容没做好,才是错误的。
  "我可能不是很想做杂志。但是……"我鬼鬼祟祟地拿出几本杂志,"我想请您看看这几本杂志……我不是说我要做杂志……但是……这些杂志多好……"
  我非常兴奋,有几次,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我突然不说话了。
  告别的时候,我还在思考,应该怎么委婉地拒绝这个邀请。我想到,过往传统媒体人离开杂志后,都有了自己的事业;人才市场上,更多的年轻人,进入了新媒体行业。去做一本新杂志,已经不可能找到合适的新同事。我(自作聪明地)决定:"等我发一个招聘启事,看情况再说啦。"
  深夜,创办新杂志的招聘启事被我发在微博。第二天,这条微博被转了五百多次,我打开邮箱,看到近四百份简历。
  我就忘记了过往的自我劝告,开始了杂志编辑的面试。
  第一天
  新杂志的封面拍摄安排在四月初的东京,这个城市最美的季节,也是机票最贵的时段。一行近二十人来到东京,都是新团队,有一半的人我从来没见过。
  视频拍摄被安排在第一天,场地是一间只有二十平米的办公室。所有人都挤在里面,化妆师,摄影师,记者,赞助商,新刊的编辑、总监、摄像们,助理和实习生,还有艺人,艺人团队,制片……在这个封面项目里,除了摄制组的导演,其他人和我都属于第一次合作。
  我站在屋子中间,既不知道每个人的工作习惯,也不能通过他们站立的位置判断他们的职业程度。
  我祈祷着,至少大家都可以全情投入,不要出什么问题。(哭腔)
  艺人结束了纽约的工作,直接飞往东京,这已经是他此行在东京的第二个拍摄,妆发完成后,他尽自己所能,拿出最好的状态,他是最投入的人。我看到,摄制组的机器都架在准确的位置,下午的光线慢慢转为金黄,窗外的新宿御苑也开始发光。夕阳洒在年轻艺人的脸上、衣服上,每个人都期待着,这将是一组完美的镜头。
  然后,服装出了问题。协调过后,造型师为他更换了服装,继续拍摄。然而,金色的光线已经消失了。
  封面拍摄地原定在日本南方的岛屿,那里有自然的景色,足够宽阔的视野,整个方案我们筹备了一个月。后来因为时间紧张,没有成行,我们选择了交通更为便捷的城市。
  "户外"是我个人坚持的拍摄场所。并不是因为室内或者影棚不好,而是我个人的偏好。我在自己的书和文章里,一直鼓励读者可以走出室内、去探索。当然也有一个特殊的原因:艺人过往拍摄了很多室内照片,我们希望和他一起合作出不一样的风格 。
  但城市之中,哪里才是开阔的?为了避免人群(你也知道在人群中拍摄一个明星会遇到哪些麻烦),我们只好把场地局限在了天台。
  制片方找了二十多个天台,我们最终筛选出来的不过五个,后来因为使用时间的局限,最后只剩下一个天台可以使用,遗憾的是,唯一能用的天台,也只能等第二天中午才开放。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得不来到了室内。
  在大家停下来吃工作餐的间隙,我和制片商量,务必要找到另一个户外场地,她提议,自己某位朋友家的天台或许可以,但那是个私人天台,实在太小……
  "赶紧过去,还可以抢一下后面的光线,蓝色的光。"导演说。
  为了把握好时机,即使得知是很小的天台,转场的决定也得到所有人的支持。大家很快动身,工作车辆一辆接着一辆开走了。
  我最后出发,匆匆去了一趟洗手间。谁会想到,等我出来,电梯门已经被锁住。其他人都上了车,去往下一个拍摄地。
  与此同时手机的信息也不断弹出来,我看到,有人突然发现我"没在车上",开始询问我的方位;有人决定开车回来接我,但附近都是单行线,还需要等很长时间。在这些信息里,我看到一条天气预报的截图,上面写着:明日东京有雨,大风五级。
  我想起,第二天的平面拍摄地点是某栋大楼的户外天台。刚震惊了三秒,很快又被眼前的景象打击:不知道为什么,只过了一会儿,城市变得很暗。
  最后的蓝光也消失了。
  消失
  我决定分享一些关于创刊和封面拍摄的细节,已经预料到,曾经作为杂志从业者的你,会觉得这是"老生常谈"。但是,随着时代——我忍不住说这个词——不断演进,这样的细节最终会消失。
  实际上,内心深处,我已经开始怀疑:如今的大学是否还在为杂志出版业培养人才了,因为新媒体是一种更实际的就业方向。
  最初,我们从两次面试的编辑里选出的杂志编辑团队,只有五个人,媒体文章里提到的真正的千禧一代。我留意到,和那些在杂志社工作了五年、八年甚至十年以上的编辑相比,这批编辑的多媒体经验显然比杂志经验还丰富一些。他们因为爱好,看过很多杂志,知道"什么是好东西",也有充分的纸媒热情,但是:
  最初的一些专题和拍摄就没有达到(印刷)要求,我们都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反复考虑,如果一张图片放在手机上就能达到最好的浏览水平,为什么还要印出来?如果细节和精度无法保证,"纸张触感"就只是一厢情愿。我们考虑,撤销掉杂志里所有版块,目的是为了让杂志更像一本书,而不同于市面上的大多数期刊杂志;我们还考虑,当读者打开杂志、面对一块更大的"显示屏",应该看到更多的细节——只有图片和文章是不够的,要往版面里添加更多的信息。甚至还考虑,杂志的差异性,不是靠一个封面、一个大专题达成的,而是靠那些堆积的细节,以及读者遇到那些细节时不断获得的,内心的感受……
  我不断警告:光凭热爱已经做不出一本好杂志了。
  你该不会以为这些突然出现的理论是什么新的东西、值得炫耀的东西。事实上它们都是五年前、十年前杂志编辑的手艺。作为手艺,它们通过训练就能获得,获得一种职业的素质——杂志,首先是工作,然后才是理想或者别的什么。
  真正出人意料的事情包括了,很多品牌不愿意给新刊借(用于拍摄的)衣服,我不得不私信给从前认识的公关,请求帮忙;又有一段时间,新刊编辑们不得不和主刊的时装编辑求助,后来还惊动了时装总监陈博,"你们想借哪家的,把名单列给我,我一封一封邮件发去问问。"总之表达了对新刊的支持。除此之外,很多摄影师、年轻艺人一听是"新杂志",表明了"非封面不拍"之后,就不了了之。
  新刊广告部的同事,最多的时候,一天要和十个品牌(客户)见面,那时候我们一张纸都还没有印出来。我们面临同样的问题:如何让人相信这本连一页纸都没有印刷出来的杂志呢?
  春节前我去上海出差,私下见了几位客户,他们首先表达了对我和这份工作的期待,然后不出所料地,纷纷表达了担心。我不止一次被问到:
  "那么多杂志要(突然)创刊,大家都要做给年轻人看,你们拿掉 logo 之后,跟它们有什么区别?"
  "现在只有粉丝才会买杂志的呀,对不对?我听说他们买回去,把艺人的内容剪下来,其他的都扔掉,对吗?"
  如果我认识的人这么做,我可能会当面跟对方扭打起来。
  就算我不这样做,杜强会不会?因为新刊的编辑很少,我还要和《时尚先生》特稿组借人做报道,杜强是特稿负责人,他在截稿期还有四十多天的时候,介绍了一位记者。
  这篇报道将是当期杂志中最重要的一篇特稿,它将记录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如何通过互联网借贷的方式——来构建自己的消费世界。
  这本杂志的主要受众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有必要加入特稿吗?我们一起见了记者,愉快地聊了整个下午,并且肯定了杂志的方向:我们的读者不仅看得懂、还应该看到和他们息息相关的杂志报道。我们预计,这篇特稿最困难的地方将是如何通过视觉来呈现,因为只要时间充裕、采访了足够多的样本,稿子就会水到渠成。
  我们期待着这篇重要的稿件。我忘了具体日期,那时,截稿期已经过了好几天,杜强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们的记者失踪了。"
  腕表
  因为东京交通堵塞,制片赶回办公室还需要二十分钟。等待期间,有保安上楼了解情况,由于语言不通,他放弃了对我的盘问。我找了张沙发坐下,然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我要吃饭。
  之前买回来的便当只有很少的人吃过,我快速吃了两份。最开始,我还生气地想:他们怎么会把责任编辑忘了?但我吃了第一口饭,就彻底变得积极起来。我认为,发生这样的事,是因为每一个人都过于投入。
  我到了那个小天台的时候,拍摄已经快结束了。因为站在高处,看到四周的民居和远处的大厦,视野开阔。我看到,千玺面朝天台外,为了获得正面照片,摄影师范欣骑在护栏上,半个身体则往街道外面倾斜,助理抱住她的腰,非常惊险。我已经被眼前的工作场景吓坏,急忙说道:"杂志是小事,人命关天啊。"
  ……结果并没有人理会。
  夜色里,艺人继续扑在天台的护栏边,身子往前探,手里的腕表闪着莹莹的光,我认出那是一块宝珀五十噚。
  1952 年,宝珀创作出世界上首款现代机械潜水腕表——五十噚。并于 1953 年正式投产上市,它为潜水腕表行业树立了行业标杆,是专业机械潜水腕表鼻祖。
  我曾经拜访过宝珀在瑞士的工坊,当时感兴趣的是另外的系列,对这个系列的了解不深,直到三月份时,我在另一本杂志的封面上见到了其中一块。当时的封面人物也是易烊千玺,我很快对封面上的那块手表产生了兴趣:很明显地,年轻人戴着它居然很好看,也许我也可以拥有一块。
  这样的想法,很能说明问题:经过时间的锤炼,历史悠久的传统腕表品牌,带着这些精美绝伦的腕表进入了新一代的视野。
  我曾经那么担心,杂志封面拍摄那些最受欢迎的年轻艺人,是否意味着销量的保证,意味着封面之外的内容被削弱,意味着只有很少的、粉丝之外的人能够看到杂志,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浪费,("现在只有粉丝才会买杂志的呀,对不对?我听说他们买回去,把艺人的内容剪下来,其他的都扔掉,对吗?")……是否会让人觉得杂志失去了真正的内核?
  杂志行业都在担心这些事,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不过,可能听上去有些夸张:这些问题在我的工作中最终烟消云散,完全得益于那一块腕表的出现。我认为,如果我通过一个封面、一个年轻艺人,看到了一个传统品牌,那么其他人也一定会看到。
  杂志也是一样的。我还记得,来东京的前一个晚上我还是忍不住和朋友透露了第二天的拍摄内容,对方问我:"你担不担心只有粉丝会看到这本杂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如果粉丝将会成为我们事实上的读者,我们就做一份他们看了就会喜欢的杂志,除了他们自己喜欢的艺人的内容,也会喜欢上其他内容。"
  无论拍摄了谁、对方获得了怎样的成绩,粉丝因为自己喜欢的艺人买了杂志,这也没有错,但我们要让他们在同一时间看到其他的内容、对更大的世界感兴趣。相信所有的读者,因为本质上说,这关系到我们对"读者"的定义。
  当他们拿起杂志、看到媒体生产的视频和图片,无论是粉丝、同一行业的人、是身边人,还是陌生人,只要"不把读者定义成消费者就好"。
  天台
  真正意义上的封面拍摄是从第二天开始的,我们在涉谷找到的唯一一个可供拍摄的天台,位于二十一层楼顶、一百多米的高空。
  天气预报显示当天多云转雨,中午 12 时往后,下雨从 60% 一直递增。风非常猛烈,上午我和摄影师去买道具时,总是互相提示:这块板子可能会被风吹下楼,那个棍子可能会被风吹下楼……我们被告知,人也有可能被风吹下去。
  不过我们没有把那只皮卡丘玩偶当成道具,这是宝可梦公司的嘱咐。我们拿到了东京地区最大的皮卡丘玩偶,尺寸是唯一的,也是第一次和内地杂志合作,通过制片人和对方负责人沟通的时候,被告知作为历史上最成功的日本卡通形象之一,这只玩偶需要被好好对待。
  对方发过来的注意事项包括了:不能弄脏、弄坏;要被当成 VIP 演员对待,在箱子里在袋子里的时候不能拍摄,搬运的时候不能被偷拍,周围环境不是太整洁的时候不能拍;拍摄的时候,最好别把皮卡丘直接放地上……
  虽然我和摄影师讨论方案的时候,脑子里出现了艺人和皮卡丘一起出现的画面,却没有想到这样的执行标准,随后几次沟通,目的是顺利说服宝可梦把玩偶借过来,也非常磨炼意志。
  那个时候,摄影师范欣也是刚知道我们的方案发生了突然的变动,我很怕她突然决定不合作。("你放心吧。"她说。)我没有和她合作过,却提前听她自己说,"我拍东西的时候可能会骂人",实在让我心情忐忑。
  为了防止她骑在天台护栏上的景象再次出现,我决定站在一旁盯着。
  事实上,所有人都来到了天台,神情紧张地站在各个位置。风实在太大,艺人身上的衣服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他做了几个向前扔棒球的动作。
  艺人敬业、配合,根本不会开口拒绝摄影师的要求。他的团队尽管担心,还是要信任、支持媒体、摄影师的方案,不敢贸然打断,而是把我叫到一旁商量。胖虎(艺人助理)则时刻保护着他,不让他太靠近天台边缘。我们刚惊魂未定,摄影师又希望他往前走,或是借来一辆自行车,让他骑一会儿……
  最后还是被我们劝了回来。
  "一本杂志而已,"我说,"实在不需要付出这么多。"
  我确信,摄影师和我的同事都听到这句话了。我感到非常难过,一方面,并不只是这个封面的创作过程让人忐忑,我相信,很多杂志的拍摄背后,都凝聚一些惊险的时刻,但是似乎在出刊的时候,这些过程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另一方面,我又开始怀疑,只是为了一张图片,包括摄影师在内,所有人都全情投入,我担心,最后的作品是否能够对得起每个人的工作?
  换句话说,人们还相信杂志吗?
  相信
  昆明湖边的柳树还没有开始变绿的时候,迪奥邀请新刊到颐和安缦采访设计师 Kim Jones 先生。我带着采访提纲来到现场,在所有问题结束之前,我重新说明了这是一本全新的杂志,问他:"你还看杂志、你还相信杂志吗?"
  他说:"《System》杂志是我的最爱,里面的对话都很有深度,而且有趣。我认为,杂志最重要的是呈现好到足以成为历史档案的内容,这样下一代读者才能从中得到启发,比如我经常翻阅旧杂志,然后惊叹于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内容编辑是关键……当然啦,不是每个年轻人都能负担得起印刷的东西,但他们总是能买得起杂志的。"
  这可能是我最受鼓舞的回答。你要知道,对于一个在杂志工作中摇摆不定的人来说,任何人的鼓励都至关重要的,更何况是 Kim Jones?
  那个时候,我刚到杂志办公室不久,每天要和各个部门的人打交道。你可以想象,一个心高气傲的博主,同时是一个创业公司的创始人,却因为突然空降到一家杂志社,不得不重新开始(学习)应对职场的复杂。
  但最困难的事是让所有人相信。对外,销售要让客户相信,(一个字都还没有印出来的)新杂志是不一样的;对内,新编辑需要让其他部门相信,为了新刊做的任何一种改变和设计,都是有效的。
  例如,新编辑们拍摄了全新风格的时装照片,但是那些照片和传统时尚杂志相比,显然过于古怪,我不得不和公司领导说,是时候和"传统"告别、带给读者不一样的东西了;例如,我们建议,新杂志的纸张尺寸最好是 230*300mm,看上去比普通杂志大一些。但兜兜转转,杂志开本的争论持续了两个月,有时候情绪非常激动。王锋当过我好几年的老板,知道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处理同事之间的关系,所以很多事情都是让他助理潇雅帮忙处理。
  于是最后我去又找了她,我和她说:"很多人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去争取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一些无意义的东西,但恰恰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造成了我们的差别,是我们成为我们、你成为你的根本原因,而不是无关紧要的什么。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正是我们的核心价值。"
  我用了书面语,说得非常坚决。
  "我相信你。"她决定支持我,再去找公司领导商量。"如果大家都相信一件事,这件事就会发生的。"她说。
  年轻的偶像
  封面拍摄事关重大,带着难过的心情,我又(……)爬上了天台的更高处。
  那是一个只有四五平方米的地方,你可以想象,那是一个"天台上面的天台",四周有膝盖那么高的护栏,艺人、摄影师、胖虎、我,都顺着梯子(那种楼顶的金属梯子,和地面程九十度)爬了上来。后来皮卡丘也被小心翼翼地送了上来,其他人则再也不能往上爬,我往下看了一眼,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看到有护栏,摄影师又站了上去。看到这一幕,我像一个看透了生活的人,赶紧过去抱住她,另外一边,胖虎则抱住千玺的双腿。
  相机咔嚓咔嚓地响着,我死死抱着摄影师,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我一边哭,一边抱怨:"别再往那儿站了大姐!"
  易烊千玺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受欢迎的年轻偶像之一,他此前已经有很多出色的杂志封面,我们又是创刊,要权衡的东西很多,要时尚的,还是酷的,还是飞扬鲜明的?最后的决定是:要契合新刊的。那种松弛、宁静,却饱含动感的状态。就在这个刮着五级大风的天台,他和摄影师送给了我们一些前所未见的神情、呼之欲出的动作。
  我对这位年轻人有了全新的印象。他不再是过去或者未来的封面里的人,不再是一个数据构成的记录,他可以在这个行业里走很远,可能有很多原因,我看见的那个部分则是他的敬业。
  他重复着那些动作,甚至重复下楼换衣服、重复顺着梯子爬上来、爬下去,好像下一次一定会更好。摄影师重复按着快门,好像下一张一定会更好。但是,好的极限在哪里呢?
  不知不觉,我们在天台上度过了整个白天,差点忘了:预报中的雨没有下起来。我和摄影师决定回到休息室整理一部分图片,她认为,我们的工作大致上结束了,大家都应该从天台上下来,以至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东京再次出现了金色的光线,似乎是个很好的预兆:持续两天的拍摄即将结束。
  奇怪的是,我还没在周围人的脸上看到那种工作结束了的神情,记者趁机进行文字采访,摄影师则拿起拍摄时使用的腕表,准备补拍一些静物镜头,因为在普通大片中,一些单品的质感通常会受损,后期修图师会把更精确的腕表画面替换上去。
  这块宝珀五十噚系列之X噚腕表,钛合金表壳直径为55.65毫米,尽管艺人很瘦,但戴在他的手腕上,我却感到他和腕表之间的某种契合:比极限更重要的,是追求极限的过程。
  宝珀五十噚是历史上最专业、最豪华、最具仪式感的机械潜水腕表。莎士比亚在《暴风雨》中让精灵爱丽儿唱道:"五噚的水深处躺着你的父亲,他的骨骼已化成珊瑚。"正是这句歌谣给了费希特灵感(在 1950 年至 1980 年间担任宝珀首席执行官一职),他将"噚"——这一测量水深的单位,放大了五十倍,作为这款改变了整个行业的潜水腕表的正式名称"五十噚"。
  在当时的空气压缩技术条件下,"五十噚"也就是 91.44 米,这几乎是人类正常呼吸所能潜到的深度极限,也恰恰是宝珀所追求的技术的极限。
  能够达到这个极限,在上个世纪已经是莫大的成就,如今这种追求极限的精神,已经成为五十噚这一系列的象征,是这一系列不断推陈出新的动力。
  极限
  视频团队趁着金色的光线,补拍了一些镜头,工作氛围已经没有此前那么紧张。对他们来说,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器材被放入工具箱里收好,陆续装车,整个团队将在六点或者六点半的时候出发去机场,返回北京。
  这时,潇雅突然出现了,这并不是说她此前不在场,而是她和其他人一样分布在各个岗位,现在终于有时间拉着我问:"你觉得怎么样呢?"
  "我打算跟摄影师再到楼下看一下场地。"我跟她说。"只有天台的图片不行,艺人团队那边也比较担心。"
  我和摄影师来到楼下,一条空荡荡的马路,被一条铁轨隔开,每几分钟就会开来一辆火车。行人也是一拨一拨的,他们等火车开过去,然后再安静地穿越铁道。距离出发去机场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我们决定给潇雅打电话,请她和艺人那边商量,把艺人带下楼。
  "他在做文字采访。"潇雅说。
  "下来拍吧。"我说。
  "今天记者还没怎么跟他聊……"
  "我们后续安排记者,现在得马上拍摄。光马上就没了。"
  最后她还是把艺人带下来了。
  然后我给视频团队的负责人打电话。"你们看,蓝光要出现了,"我对他说,"昨天没有拍到,但如果有人现在愿意去天台,应该还能拍到。"
  负责人是王宇,我在上一家杂志公司工作时的同事。我已经忘记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是根据我自己的定律——不擅长处理职场关系——我跟这位前同事的关系非常糟糕,已经有几年没有说过一句话。谁知道出发到东京前,正如我说过的,拍摄方案变动,导致他临危受命,也要一起来东京。我记得,早些时候王锋跟说:"这次视频最后还是打算让王宇做,希望你能理解……"
  "我和他联系过了。"我说,让他放心。事实上,我们很早就开始对接摄制工作了。过去几个月出了那么多幺蛾子,每一个合作者都是上天派来的,我感激还来不及,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还管得了那么多?
  你不要笑我:重新开始做杂志,我发现自己需要和很多人重新打交道,有时候,一些同事请我帮忙介绍公关和客户,我一边答应,一遍在通讯里……把公关从黑名单里删除、重新加回来,当成没事人,问对方:"现在还好吗?"
  过去几个月,我慢慢看到这一点:杂志工作只是一种普通的工作。不是因为它在新媒体时代就变得特殊了,不是因为我们正在创办新刊就让它变得特殊了,在职业范围里,它就是一种普通的工作。作为一种工作,幸运的话,你会和一些有共同目标的人一起工作,而不需要纠结目标之外的复杂。当然有时候,你也会有不走运的时候,比如记者因为无法交稿而突然玩失踪,但是,只要那个目标是坚定的,你就还有弥补的机会。(谢天谢地,好消息是杜强找到了另一位记者,重新完成了那篇特稿。)
  总之,这次拍摄最终的结果你可以在杂志上看到:只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摄影师在这条街道上完成了大部分内页照片。
  你也可以在后续的视频里看到:有一段时间,镜头里的城市呈现出温柔的蓝色。
  易烊千玺走进一家玩具店,那家玩具店就好像是恰好开在了那儿。我后来知道,他给自己买了一些玩具。过去一周,他从北京辗转纽约,又来到东京,连续的工作和杂志拍摄,已经塞满他的日常,因而这可能是他最放松的时刻。除了胖虎,其他人都站在路边,没有进去打扰他。
  连续十分钟,他仿佛从这条街道上消失了。十分钟后,摄影师要的、作为道具的自行车已经准备好。她灵光一闪,在最后关头——我应该说得积极一点儿——其实是在艺人最放松的时候,请他载着皮卡丘,快速拍了当天最后的照片。
  所有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长出一口气。
  封面拍摄结束了。
  东京蓝
  按照我以往的经历,要让我对一座城市的印象突然变坏,方法很简单:让我去那里出差。
  因为要留下来和摄影师一起挑选图片,我没有和大部队回北京,多留一晚上。晚上,我们吃完饭回酒店,在某一个路口,我看到匆匆闪过的东京塔。我没有看过这样的东京塔,不是因为那个时刻它有多好看,而是因为我看不清,像一个影子。
  我很少知道周围这一代人有谁是不喜欢东京的。无论来多少次,都能找到新的角度、拥有新的体验。很遗憾地,我看到那个影子一样的东京塔,突然(在某种程度上)失去了自己对这座城市的喜爱,对于杂志,我感到最初的兴奋也已经消失:这条"回头路"没有把我带回杂志梦想,而是让我重新认识了"工作"这件事。
  在这座城市,我重温了杂志制作过程中,最有挑战的部分之一,也就是封面的拍摄——尽管我能带给你的是我自己看到的很小的侧面。与此同时,拍摄一个封面,制作一本杂志,将近二十个选题,每个选题都需要很多人的共同协作,我感到自己从接过那个任务开始,就穿梭在所有人中间,只要时间足够,我就能记住每个人:杂志只是这份工作中很小的部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要用于处理人的关系和情绪,要互相照顾好那些和我们同行的人。
  "同行的人比你要抵达的地方更重要。"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就被这句话洗脑,至今也深信不疑。
  越来越多的人不相信我们身处的这个行业,没有关系,我们也没有挥舞旗帜、为行业呐喊的意思。虽然我这样说可能会让人失望,但是我的确认为,这已经不是杂志的时代,王锋找我做杂志之后,有时我会和同事说,我是"来帮忙"的,其实则是为了自己接过这个任务:从前匆忙离开杂志,总觉得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这是我的第二次机会。
  "东京蓝"(Tokyo Blue)是我第一次到东京旅行时知道的,我专程去六本木大楼。因为迷路,我错过了站在高处看夕阳的时机。
  "但是,要抓住下一个机会哦!"大楼展望台的引导员说。"像这种晴朗的傍晚,当夕阳全部落下,将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东京会变成一座蓝色的城市。"
  幸好拍摄封面那天我们下楼了。那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否则,对于情绪管理非常糟糕的我来说,很有可能因为一些遗憾,再也不会喜欢东京。
  时间已经过了,大家都已经上车,匆匆赶往机场。在那个街口,我们还是找回了东京蓝。☁️
  图片来源(除本人拍摄外)
  腕表图片:宝珀
  带水印杂志图:《时尚先生 Esquire fine》第一期
  皮卡丘图片:晓燕
  很高兴认识你,以下都是我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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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代练工作室覆灭记为获取暴利铤而走险,无视规则终被反噬自从暴雪旗下的经典奇幻网游魔兽世界问世以来,网络游戏的热潮达到史上最高峰,游戏玩家们的热情催生了另外一个隐秘行业,那就是游戏代练工作室。江湖流传着大型游戏工作室的代练们都过着住洋房魔兽世界怀旧服玩家抵制飞机号遭报复,工作室放话封你50年近日,随着魔兽世界怀旧服即将更新版本加入战场PVP系统,各位已经满级AFK的WOW玩家们又蠢蠢欲动,准备回归到WOW怀旧服的大家庭之中。然而面对目前怀旧服里泛滥成灾的工作室刷屏环境被人民日报点名,还拥有自己的百度百科,这头警犬不一般一头警犬有多厉害?云南的警犬飓风上了热搜它在一次行动中,帮助民警破获56。35公斤毒品!6月20日上午,云南民警收到了一贩毒团伙将在边境山区进行毒品交易的消息,警方立刻展开搜查,但吴亦凡强奸被刑拘,说说那些关于人的存在感的故事吴亦凡被抓了,和之前因为吸毒被抓的人比起来,连为了艺术创作找灵感的借口也不好使了,这次真的是砸了,玩砸了。用汤师爷的话说,这种事可以花点钱么,哪怕嫖呢,花不了多少钱。最多像薛蛮子一论女权主义者们战斗的胜利和这胜利的后续女权,可以说是现在女性群体甚至连男性群体也算在内,最火热也最容易挑起对立的话题了。男人和女人如果想吵一架,又没有什么好借口,聊一聊女权话题就可以了。女权现在之所以关注度高,国外的先读书是为了什么开头先说清楚,这里准备要说可不是什么读书有用无用论,这些都是对着中学或者大学的学历们开的炮,我只觉得这样的炮声十分可笑,是一定不会参与的。我所要说的,是人成年后的读书究竟是为了什么奥运会就是战争,运动员作为战士保护了谁?又被谁伤害了?今天说说奥运会和键盘侠的事儿,以及那些让我久久不知如何安慰的沉默。东京奥运会开幕了,全世界人民的激情点燃了。自从新冠疫情以后,好久没有这样的机会让人痛快的呐喊痛快的享受胜利了。中国贫穷是因为懒惰?贫穷背后你所不愿意知道真相贫困问题,一直是许多人十分关心的问题,消除贫困是很多理想主义者们梦寐以求的事情。不过大家都清楚,解决一个问题首先要回答的就是这个问题产生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对于解决贫困问题,这一点尤夏日长天梦飞鱼我挽起裤子进去水中,以前从未在这样大的池塘里摸过鱼,我总是幻想自己会游泳,然后像别人一样,深深地潜入水中,露出水面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是肥美的鱼,忽然间我抓到了,抓到了一条小鱼,忽然好从数学哲学物理的思考里,再说一说关于假设或者前提这事说一说关于假设或者前提多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与人争论,以至于后来的争论越来越少,若要说原因,那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关注于争论这件事情本身,变成了开始关注争论之所以出现的原因。这么多年下来山东乡村李晚灯的故事北方的秋日的黎明还有些黑暗,在星光里李晚灯已经骑上自行车在去学校的路上了。今天是考试的日子,是区里物理奥林匹克竞赛考试的日子。晚灯去年看着班级的尖子生们去参加了这奥赛考试,那光景是
真的要购买卡52?我们进工厂看个够,不比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差最近,央视记者走进俄罗斯联合航空制造集团公司旗下的进步直升机制造厂,参观了卡52短吻鳄B的总装过程,由此引发了我国是否要采购这种武装直升机,并装备在两栖攻击舰上的讨论。而我们今天就走进图22M3工厂,它是咋制造出来的,超音速中程轰炸机还有用吗?图22M逆火是大家最为熟悉的俄罗斯轰炸机之一,跟咱们也特别有缘分,它不仅曾经是我们重点防备的对象,同时有一段时间还传言要嫁过来,最终不了了之,倒是印度买了3架。图22M的外形,锐利一次造5架原型机,单价五六亿也不便宜,B21隐形轰炸机真的值得?B21突袭者隐形轰炸机如同美国空军的老赖,一直以来都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吵吵着好几年了,外界从未见过真身,以至于有人还以为它只是一颗烟雾弹,目的是掩盖B2的重新投产。不过,就在澳大利亚毁约引发风波,核潜艇一举一动真能被卫星看到?无稽之谈最近,澳大利亚在美国的怂恿下,单方面撕毁与法国签订的价值700亿美元的潜艇采购合同,转而投入英美核潜艇的怀抱,准备采购12艘机敏级或者弗吉尼亚级。此举引发法国方面的异常愤怒,一度甚现场照片来了,B2隐形轰炸机迫降冲出跑道,疑似起落架被折断美国当地时间14日030分,一架B2A幽灵隐形轰炸机在夜间训练过程中突发故障,紧急迫降在密苏里州怀特曼空军基地,飞机受损。由于事发突然且处于高度保密的军事基地内,所以网上没有任何有C919真来了?首架量产型即将完成组装年内交付东航,首批产150架对于国产大客机C919来说,今年是尤为重要的一年,因为按照规划,它的首架量产机将在今年年底下线,并投入运营。而现在,这一切即将变成现实。根据路透社南华早报的消息,中国航空监管机构1每架2000万美元,卡52K售价这么贵?印度我1。5亿买一架阿帕奇最近,有关卡52短吻鳄B外销的传闻越来越多,作为一种并列双座共轴旋翼武装直升机,它的确有许多自己的特点,比如续航时间长火力猛,也非常适合海上作战,攻击滩头阵地。但是,俄罗斯媒体曝光退役13年后首次公开露面,F117重出江湖,不做假想敌变身快递员?自2008年4月22日退役之后,F117夜鹰隐形攻击机的军旅生涯就结束了,但这13年来,它一直退而不休,活跃在大家的视线之外。网友曾多次在美军基地附近拍到它的身影,据说在模拟对手的卡52还有隐身版?直升机隐声更有效,原型机假装自己是双座最近有关俄罗斯卡52武装直升机的话题特别多,上篇文章小编给大家介绍卡52的兄弟,采用纵列双座布局的卡502,它是卡莫夫设计局为土耳其专门研制的,在第一轮竞标中就击败了很多人认为最先俄又造了一架战略轰炸机,身披黄皮首飞,2年后还有新版图160服役9月18日,就在大家赶着回家过中秋节的时候,俄罗斯喀山飞机制造厂,一架身披黄皮的图160海盗旗战略轰炸机飞上天空,垂尾编号RF94444。据说这是一架全新生产的图160M,升级了机实战部署,美国舰载激光炮进驻日本,伯克级驱逐舰变身奥特曼奥特曼在打怪兽的时候,除了拳打脚踢之外,还有一个必杀技,那就是发射激光,甚至是派修姆光线,可以让怪兽立刻倒地毙命。而就在最近,奥特曼的原产地日本,也出现了一道爱的光,安装着舰载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