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散文老家，让人魂牵梦绕

　　刚才从梦中哭醒了。
　　我梦中回到了四十年前的老家。那时张应村是一个大集，逢二、七便是周边村庄的人们集中交易的地方。集的南头是一个小村子，村名就叫集南头。还是熟悉的胡同，还是熟悉的房子，伸手就能摸到房子屋檐。门口那棵并不挺拔的槐树仍然站在那里。大门从里面用门栓关着。我从门缝里伸手进去，把门栓拉开，走了进去。院子里一只大黑狗迎了上来。我对那只狗说：不要叫，这是我的家，我回家了。那只黑狗用头拱我，用它的粘粘的大舌头舔我。我进了屋，屋里空无一人。我突然哭了起来：父亲早已故去，母亲也已不在。我早就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了。
　　每年冬至前几天，我都会做相似的梦。梦都是和母亲相关。不同的是，以前的梦里，母亲都会出现。要么留给我在屋里忙碌的背景；要么就是很平静的看着我，一言不发；要么就是在炕上坐着。然而这次，却没有出现。
　　《梦林玄解》中这样解：＂梦黑犬。黑者，阴也，壬也，癸水也，火中主阴也。梦此者，龟神之役也，亡人之使也，水中之火也。＂若将此黑狗做役使解，要告诉我什么呢？可是我分明不让它叫！
　　老家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只不过三间低矮的草房子，中间灶屋，东间存放杂物，一家人就住在西间。到了晚上就挤在一个炕上。炕前有一个比较大的方凳子。曾经有一次在外面因为馋嘴偷摘人家地里的豆角，让人家追到家。我关上大门，便藏身在这个方凳子下面。母亲去开了门，陪人家说了会家常。我在这个凳子下面，大气儿不敢出。院子的西南角里有一棵挺粗的柳树，东墙下有几株美人蕉。母亲和其它女人一样，喜欢花。后来搬离了集南头，去张应村住，在院子里也种满了花花草草。受母亲影响，我也喜欢花草，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了十几种。很多人非常可惜地说：种花干嘛，种上菜不好么？
　　老家的三间草屋我会经常记起来。那是祖辈传给父辈的。但在我们这一辈没有守住，心中总有一种不孝的自责。好多年前的事了。大哥让我和二哥回家。原因是自家的亲叔要把那三间老屋收回去。理由很简单且无理：他爹（我的爷爷）当时说好的只给我家住，房子宅地归他。我们能说什么呢？我们能说什么呢？他是长辈，我们是晚辈。大哥憨厚，安慰我：好在房子还是姓史。前两年我去那里看过：原来的三间老草屋没有了，只有一块巴掌大的地方，空空荡荡。
　　时下最能打动我的广告就是＂小时候妈妈的味道＂。每看到这种广告，总是在心里产生若干涟漪，一直荡到无边的深处。妈妈的味道，已经有多久没有闻到了呢？似乎忘记了，似乎从来没有忘记。这种味道已经深深地融进了血液中，然后在有意无意中浮现在脑海里，荡漾在心里。就像以前在冬至节到来时做的梦里，仍然能够看到母亲，便感觉自己还是一个有母亲爱的孩子，温暖如初。
　　还有五天就是冬至。冬至是一年中阴气最盛的时候。这个时候上坟，就是和祖先沟通感应的最好的时机。在这些重要的节日里，我们七个姊妹兄弟便会回张应聚会，一起感念父母的恩，讲述祖上的德。还把有些重要的事情讲给下一辈们，以此传承下去。
　　有人说：父母在，人生尚知来处；父母不在，人生只剩归途。父母在，家在；父母不在，家仍然在每个儿女的心里；即使那个可以让人惦念的象征意义的＂老家＂也不在了，家只会更加深刻地扎根在心中，并延伸到后来的一代又一代，传承不息。
　　因为它根植在自己的心里，所以，才会如此的魂牵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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