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学会俗气的活着(说得真好)
说起"雅",人们或许会想到阳春白雪、高山流水,仿佛一副高不可攀,圣贤皆寂寞的样子;说到"俗",人们也许会认为是下里巴人、引车卖浆之流,在尘世碌碌奔忙,随波逐流。
可,如若把俗和雅单纯地分开、自成一格,太雅,则曲高和寡,亦生清冷之气;太俗,则让人生厌,难有愉悦之情。
其实两者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限,正所谓,非世俗无以致高雅。
雅与俗,它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关键是要掌握好平衡,只有做到雅俗兼收、融合并蓄,在雅中体味俗的烟火气,在俗中体味雅的情趣,相得益彰、相映成趣,才是人生的高境界。
01
俗是锅里的米,有烟火的温暖
人生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是生存的第一要义。
凡事都要落实到衣食住行的生之常态上来。一个人如果连温饱都难以满足,又遑论精神追求?
只有先解决面包问题,其他的才会有所附丽。
俗是杯中酒、饮中茶,是市井耳语、炊烟一缕,是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事物。正如汪曾祺所言:"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想想,这个可爱的老头,闲时做做饭、写写字、画会儿画,他将日子经营得活色生香,生气盎然。
写作之余,汪曾祺就把做饭当作"休闲娱乐"调整身心。他爱逛菜市,"看看那些碧绿生青、新鲜水灵的瓜菜,令人感到生之喜悦。"回来后洗涮煎炒,自己爱做、别人爱吃。最大的乐趣是见客人、家人吃得很高兴,盘盘见底。
看他笔下的家常小菜,一荤一素里,生之乐趣扑面而来,他的文字总透着一股生活气息。
高雅之人,都是生活的艺术家。汪曾祺说过:"不热爱美食的人生是有缺憾的。"
最懂烟火味的老先生,做菜精致用心、文字淡泊宁静,如此绝妙的切合,源于他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和看透世事的生存智慧。
人间烟火是最治愈的。曾经在网上很火的一句话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当各种食材都倒入沸腾翻滚的水里,心事化解,烦恼顿消。
人生在世,谁也不能免俗、离开生存,大雅的陶渊明也要"种豆南山下,"苏东坡在贬谪途中,不断地在美食中寻找慰藉,给自己安然的乐趣。
朋友说他每天最大的享受,就是推开家门后,听到葱花在锅里"哧啦"一声响起时,菜香、饭香弥漫,顿时感到一种满足,所有的烦恼都关在了门外,安心享受和家人的相聚时光。
林清玄在《长途跋涉的肉羹》一文回忆到,父亲为让孩子们吃上好吃的肉羹,特意买了一口锅盛放,一路长途跋涉、小心翼翼辗转,只为给家人丰沛的爱。
这些点滴的琐碎小事让我们为之动容,是因为它蕴含着俗世感情中的憧憬、温情、爱恋以及对美好的渴望。
一粥一饭、半丝半缕,都是人间真相,它陪伴我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平实中裹着妥帖踏实,让我们心有所想、情有所念。
02
雅是窗外的花,有意趣之妙
木心说过:"人生在世,需要一点高于柴米油盐的品相。"
当你安顿好生活,心里有向远方探寻之意时,精神的追求就会日益凸显,你能从中找到愉悦感和价值感,这种需求于人于己非常重要。
雅不能脱离俗,没有物质基础的雅,很难长久。正如艺术作品,总要有生活化的底色,才能够有深度和高度。
同学小慧是个心里有诗、眼里有光的女子,她家的平房院落不大,却收拾得颇有品位。春天,她在葡萄架下画画儿,或和朋友们清茶一盏,谈笑风生;冬天,守着满屋的花草学习插花,每到春节,亲朋好友都能收到她的祝福。
雅是生活中的一束光,能帮你找到诗与远方的含义,于俗常中添抹一缕芳香。
作家雪小禅的文字让人惊艳,有如在云端一样的孤清,可生活中的她爱做饭煲汤,爱逛农村的集市,喜欢大红大绿的俗气的热闹。
有时候,雅俗之间没有泾渭之分,而是相互交集,大雅即大俗。
梁实秋先生在《雅舍小品》中称雅舍"自有它的个性,有个性就可爱",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对雅舍的喜爱。
其实雅舍实在称不上"雅":"有窗而无玻璃,风来则洞若凉亭,有瓦而空隙不少,雨来则渗如滴漏",家具简陋,蚊鼠盛行。然而正是这样粗俗之地,却透着雅致的韵意,只因心中有高雅的情怀,与"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要心中有雅意,无论身在何处,平凡的生活一样能创造出诗情画意。
雅是生活里的调味品,为单调的生活增添了亮色。三五好友品茗小聚,或者闲看庭前清风流云,哪怕是听听虫鸣鸟语,都是俗中的雅趣。情趣不在雅俗,平淡天真就好,只要加一点用心,凡俗的日子也会变得可爱可亲。
03
雅俗共融,是人生高境界
知行但为明事理,何必人前论雅俗。
有人总爱站在生活的制高点上评判雅俗,其实,雅俗并无高下之分,喝咖啡的人并不比喝茶的人高明多少。如果有优越感,那也是自身认知存在缺陷。作家王蒙说过:"有人已经俗得可以了,偏偏还要以高尚和高雅自居,张口闭口都是旁人的庸俗。"
嘴上说着脱俗,嫌弃这个俗气、那个不高级,其实是一种不成熟、不自信的表现。俗是物质基础,谁也不能免俗;雅是精神的寄托,是内在的探索,只有彼此共融、相互成就,才能达到心神合一的境界。
知名博主@老树画画曾有一句话:"有钱就吃肉,无事看梅花。"
吃饱饭后要记得看看花,看花的时候别抱怨为稻粱谋,这才是随分从时的君子之风。
雅者,爱其雅;俗者,爱其俗。
在雅俗之间掌握一个平衡,既不失雅致之意,又不失通俗之情,普罗大众能够接受,才是向往的文明。一桌肴馔,有满汉全席,也有山村野菜;一台戏,有京剧国粹,也有小腔小调。丰富多样、妙趣横生,才能领略不同的色彩风景,达到真味和韵味的和谐统一。
正如张晓风在《玉想》中说道:"玉是既入于生活也出于生活的,玉是名士美人,可以相与出尘,玉亦是柴米夫妻,可以居家过日。"玉石是雅俗共赏的,进一步有君子之德,退一步有抱朴之素。能屈伸、可进退,这也是一个人为人处世的态度。
雅俗共赏的生活,是一种人生态度。大千世界,万千瑰丽,在俗世中诗意地栖居,在雅趣中俗白地活着,在雅和俗之间能切换自如,有真实的生活和更高的境界,才是领悟了生活的真谛。
作者简介:林碧:在读书和写作的路上追光而行,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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