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法战争（2）刘永福血战山西

　　怀德，丹凤之战结束后，法国政府认为波滑指挥作战的表现太差，解除了波滑的职务，波滑只能黯然回国。与此同时，法国国内舆论群情激愤，为了迫使清政府让步，吞并越南。1883年12月，法国议会通过增加拨款2900万法郎的军费和增派1.5万远征军的提案。
　　1883年12月11日，法军新任总司令孤拔率领法军6000余人，兵分两路由河内进攻山西，中法战争正式开始。
　　山西位于河内西面90里，在红河的中上游，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清廷吏部主事唐景松和黑旗军首领刘永福率领清军17个营约5000人驻守，越南北圻统督黄佐炎率领2000越军协助防守山西。
　　法军分为水陆两路向山西进犯，水路3300人乘坐52艘舰船沿红河西上。陆路2600人沿红河南岸进攻山西。
　　山西城周长20里，为内外两城，外城是用土夯实垒砌的土城，内城是砖石结构。黑旗军进驻山西以后，新修了很多城防工事，并沿着红河河岸修筑了炮台，红河上放置了很多竹筏堵塞河面。北门至河岸之间大约五里，黑旗军根据地形挖了五道堑壕，并设置有围栏。从云南，贵州增援过来的清军数量不多，战斗力也不高。越军协助清军防守的2000人驻守在城南外，这2000越军装备更差，基本上就是一些大刀长矛，即使已经远落后于时代的鸟铳，也是寥寥无几，很少装备。
　　为了不至于在防守中露出明显的弱点，刘永福，唐景松安排所有阵地都以黑旗军为主，再少量配以从云南，贵州增援过来的清军。以河堤和城北为防御重点，同时向驻守北宁的清军和越军发出信函，让他们向河内，新河，嘉林等地佯动，牵制法军，配合黑旗军作战。
　　14日上午9:00，法军用舰炮摧毁河岸炮台，炮击山西黑旗军，掩护步兵登岸。黑旗军将士奋起反击，但是由于装备水平太差，只能尽可能的迟滞法军的进攻。河岸的炮台一个个被法军舰炮精确摧毁后，法军开始集中炮火向黑旗军阵地猛轰。
　　双方的火力水平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法军的舰炮和37毫米机关炮，炮弹跟不要钱似的泼洒过来。这可能也是东方人第1次见到现代军队火炮的威力。刘永福有一句话，纵敌入我重地，始能痛歼。什么意思呢？就是把敌人放进来，我们才有机会打败敌人。在这种敌我火力水平悬殊的情况下，依托阵地，即使拼命抵抗，也很难取得战果。
　　好在刘永福作战经验非常丰富，利用双方在河岸胶着不下的时机，命令黑旗军5个营利用地形隐蔽，突然向法军侧后进攻。看史书经常看到这样的情况，基本下面就会写敌军溃散。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迂回的黑旗军出现在了法军陆军和舰队之间，法军的舰炮没办法打。孤拔立即命令法军转入防御，集中炮火攻击迂回的黑旗军。
　　这里说明两个问题。一，法军用凶猛的火力压着黑旗军打。二，法军在和正面阵地交锋的同时，依然有能力消灭迂回的黑旗军。迂回的5个营黑旗军，死伤惨重，被迫撤退。
　　下午，尽管黑旗军拼死抵抗，并和法军展开了肉搏战，虽然击毙法军200余人，但是河堤阵地仍然被法军攻占。
　　刘永福决定趁夜夺回河堤。15日凌晨，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后半夜。黑旗军趁夜突袭，可是当天晚上月光很亮，记载的这个日期极有可能是阴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史料记载是月明如昼！结果偷袭失败，仅仅俘虏了20多名法军雇佣兵和陆战队员。
　　15日上午，法军持续炮击，下午攻击山西城西门附近炮台，由于黑旗军奋力抵抗未得手。16日早上，法军攻克西门附近炮台，进抵西门城下，法军炮兵随后集中猛烈炮火，将西门城楼轰塌，并从西门攻入城内，双方在城西展开激烈巷战，一直从早上打到了深夜，刘永福被迫率领属下官兵，乘夜色的掩护撤往兴化。
　　山西之战结束。
　　驻守北宁的是广西提督黄桂兰，统领清军58个营，共2.4万人。接到刘永福发来要求他派兵对河内等地进行袭扰，配合作战的信函后，这家伙根本就没动。既不增援刘永福，也不向敌后出击，致使法军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云南巡抚唐炯更绝，清廷让他派兵增援，他不敢不派兵，但是他敢不走。什么意思呢？刘永福在那儿都打了三天了，他派的兵磨磨蹭蹭才走到山西府的地边上，离山西府城还那么远呢。
　　另外从刘永福当时的兵力部署看，城南和城西是刘永福兵力部署的薄弱点，能被孤拔迅速抓入，极有可能是越南本地人通风报信，充当间谍。
　　黑旗军面对的法军，就当时的世界水平来说，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对这样的对手，敢于奋战，勇于抗争当然好。但是依托工事死守不是最好的办法。如果强大的对手有能力摧毁他面前的一切目标，那我们就应该让他找不到目标。唉，说白了就是游击。他打他的，我们打我们的。法军进攻山西城，刘永福应该放弃山西城进攻河内。或者在法军进攻的路上不停的骚扰，游击。如果你仔细看，你会发现，黑旗军的主要武器是枪，而法军的主要武器是榴弹炮。那这意味着什么呢？大家还是自己想一想吧。
　　1884年3月8日，法军在经过三个月休整以后，在亲任远东总司令米乐的指挥下，兵分两路向北宁进攻！一路六千人沿新河南岸向东急进。一路6000人海阳乘船沿太平江北上。
　　11日，两路法军在北宁东南郊会合。
　　12日，兵分三路从北，东，南三个方向进攻北宁。清军在北宁驻军48个营24,000人，由广西提督黄桂兰指挥。清军稍作抵抗，就向凉山，太原方向退走。法军分路追击相继攻占太原，谅江，郎甲等地，实现了控制红河三角洲地区的战略目标。
　　北宁之战结束。实际这个北宁之战根本就没怎么打，清军是一路跑，法军是狗撵兔子一路追。
　　5月，清廷被迫接受《中法会议简明条款》，承认法国占领越南，并同意撤回驻越南清军。
　　很多法国军人的回忆录，都提到过对黑旗军的印象，认为黑旗军善于土方作业，不善于攻坚和野战。这就是站着放屁不腰疼，黑旗军没有和法军一样的榴弹炮，没有37毫米机关炮，甚至连枪都做不到人手一支。如果法军用这样的装备能不能攻坚和野战呢？给你一支红缨枪，你能一枪把城门楼子挑了吗？可你要是用重炮就能，同样一个人却出现了两种结果。是不是值得思考呢？军队能打什么仗，不能打什么仗，是由军队使用的装备决定的。这当然并不意味着装备差就一定会输，只是可供的选择进攻方式少了一些。
　　中法战争还远没有结束，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