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地散记（八）海鸥情怀

　　作者：孙国 本篇3625字，阅读时间约12分钟
　　01
　　游人在昆明滇池喂海鸥
　　海埂是滇池所在的地方，那里水光山色，成万只海鸥翩翩起舞，一 幅人鸟共处同在蓝天下的壮观景致，人置身在这里顿感人与自然的和谐。昆明景点不少，不知什么时候，海埂看海鸥成了昆明一道亮丽的风景。许多到昆明的人都会慕名到那里去看海鸥。
　　海埂离市中心并不远，从总队机关坐车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路程。星 期天我决定也去看一下海鸥。海埂被誉为是昆明的中南海，风光旖旎， 景色宜人，是游玩的好地方。海埂建在滇池旁边，滇池被誉为高原明珠。关于滇池有无数美丽的传说，每一个传说都令人神往。我到昆明工作不 久，朋友们带我到滇池，我就被那里的秀美景色所吸引打动。昆明的绿 化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名目繁多的各种树木郁郁葱葱，各种花卉 争奇斗艳，昆明空气质量好，空气都像是透明的。滇池水波潋潋，清风、 微波、海鸥、蓝天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我去的那天，风和日丽，抬头望去，西山的景致一览无余。山不在 高，有仙则名，西山因为有古迹加之聂耳墓在这里也就成了一座名山， 水光山色相得益彰。大自然就是这样神奇，将这两种景色有机地结合在 一起。
　　我们沿着滇池边行走，昆明以干燥闻名，在池边微风送来了湿润 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滇池上空是海鸥的领地，大量翻飞的海鸥一会 儿飞翔，一会儿盘旋，见我们走来，立时从四面八方飞来在我们的周边 盘旋鸣叫。旁边几个游客不断地向空中抛食物，海鸥一会儿俯冲，一会 儿横扑，特技表演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有几只海鸥甚至飞到游客 的手上争夺食物。几个游人见状很是高兴，纷纷把手中的食物抛上空中， 一时间引来许多海鸥，游人们完全被海鸥包围。我对于这种灵性的鸟儿 并不陌生，我结婚时曾经到海南旅游，在一个大的广场上也见到成片的 海鸥和人在广场上和谐相处。
　　我朋友曾经和一群海鸥在一起照过一张相， 相片中几十只海鸥把她包围住，将她衬托得无与伦比的美丽。海鸥越聚 越多，旁边有卖海鸥粮食的，我们买了两袋面包开始喂这些海鸥，刚刚 撒了一把，周边的海鸥便飞快地飞过来，争抢食物。几只没有抢到食物 的海鸥飞到我的手上，将还没来得及撒的食物从手中抢去。吃到食物的 海鸥复又飞来在我身边转上两圈算是答谢，然后箭一般飞走，这是一种 别处无法带来的喜悦，也是一种无法替代的感动。
　　02
　　陪我来的一个同志告诉我，这些海鸥是从俄罗斯西伯利亚不远万里 飞到这里的，每年十月份来，来年四五月份就走了，海鸥来这里的时间 并不是太长，大概有十几年的历史。海鸥来这里过冬，一是因为这里的 气候适应，不冷不热，环境好;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里的人善良， 没有人伤害它们。他告诉我一个真实的故事，在昆明有一个老人一辈子 没有结婚，无儿无女，他退休后把有限的退休金都拿出来，每天都到海 鸥聚集的地方去喂海鸥，一喂就是十年，直到病逝的那一天，留下了一 份人间的感动。他去世后，人们被他的事迹感动了，为了纪念他，在他 喂海鸥的地方给他立了一座碑，听说到现在每天还有许多他喂过的海鸥 到他的遗像前盘旋。
　　我们不懂海鸥的语言，我想那也是海鸥以特殊的方 式来怀念这位老人。正是因为昆明人特有的善良，海鸥到这里越来越多， 形成了现在这种景观。海鸥都是有记忆的，它们一代代地传承告诉后代 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不可以去。昆明人的友善打动了它们，海鸥 也把这里作为故乡。对于海鸥这种充满了灵性的动物，一见就在心里喜欢上它了。记忆 中小时候家里曾经养过鸽子，鸽子跟海鸥算是近亲。每天早晨打开笼子， 鸽子便飞出去觅食，晚上鸽子们便自己飞回来。鸽子有着很好的记忆力， 现在已经是信息时代，在过去许多重要的信息都是靠鸽子来传递的。这 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鸽子的原因。我的一位很好的朋友，家中养了 很多鸽子，每年他都带着这些鸽子到全国比赛，这些鸽子给他争了很多 荣誉。他告诉我，养鸽子给他带来的乐趣无法用言语来表述。
　　03
　　我当兵在 船上，在我所当兵的那个地方有一个岛，这个岛离陆地有很远的距离， 坐船到那里也得三个多小时。岛叫车由岛，那个岛很小，六七十年代时 这里曾经驻过部队，1984 年部队整编，部队就撤了。由于这里离陆地远， 岛上又没有淡水，不适合人类居住，这里就成了一个荒岛。但由于这里 地势险要，又远离人类没有危险，加之这里鱼类资源比较丰富，就成了 海鸥的王国，整个岛上几十万只海鸥，有时海鸥围着小岛飞翔，铺天盖 地，把这个岛都遮盖住了，十分壮观。
　　许多人都不远万里专程坐船赶来 看这美丽的奇观。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经常会开船带人来参观。客人到 岛上去参观，我们有时也会跟着到岛上去看海鸥。小岛到处都是礁石， 长年被海风吹拂海浪拍打，礁石特别坚硬，我们到岛上去，由于海鸥太 多，随便拿一块石头从山顶上向下扔都会打到一只海鸥，岛上到处都是 海鸥的窝。海鸥垒窝很简陋，也许是因为岛上生存条件太恶劣的原因， 常常是几根树枝，有的甚至把岩石缝中当作窝。记得有一次陪人到岛上， 正是海鸥生蛋孵化小海鸥的时节，山上到处都是海鸥蛋。海鸥一窝一般 生四五个蛋，海鸥蛋和鸡蛋差不多，但它的蛋是灰色的。那次上去，我 和几个战士一起到岛上拾了一盆海鸥蛋，海鸥见我们拾了它们的蛋，一 次次地向我们鸣叫俯冲。海鸥蛋太腥，那一次拾了那么多海鸥蛋最后怎 么处理了，我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现在想起这件事来，为自己的行 为感到自责。少年不懂事，那也是一些鲜活的生命，自己没有权利残害 它们的生命，这也许是人成长必需的经历。
　　在海上，海天一色，船航行在海上，生活寂寞单调，海鸥能给单调 的生活增加亮丽的色彩。船航行时，会有大量的海鸥跟随船航行。长期 生活在船上的人，每次吃饭和饭后都会把多余的食物倒在海里，时间长 了，海鸥就知道跟随船就可以找到吃的。船航行，船桨转动搅动起的浪 花会把海里的饵料带出来，刚好海鸥就可以寻觅到食物。有时船桨还可 以打晕海里游动的鱼。船在大海中航行，成群结队的海鸥在船的上方飞 翔，形成一幅美丽的景观。有船的地方就会有海鸥，海港是海鸥聚集最多的地方，每天船回来， 海鸥也就跟着船回到了母港，港湾的上方是一群群飞翔的海鸥，渔歌唱 晚，在落日的余晖中形成一幅美丽的剪影。
　　海埂看海鸥的人越来越多，记不清是哪个朝代一名大诗人有一句名 言，你是别人眼里的风景，别人也是你眼里的风景。这句话在这里体现 得最充分，海鸥是这里的一景，这里的美丽也成为海鸥眼里的美丽景色， 同在蓝天下，人鸥共处。大家纷纷购买食物喂食这些可爱的小精灵。
　　妻子用手机不断地拍着海鸥盘旋的样子，她对我说，很遗憾，孩子在北京 看不到这样可爱的海鸥，多拍几张发给她看看，让她也从小多一点爱心。女儿从小爱小动物，小时候养了一只兔子，因为生病死了，还伤心地大 哭了一场，去年为了去看她大姑家养的一只狗，特意坐飞机到威海去跟 狗玩了几天。果然不出所料，女儿一会儿发来微信说，昆明怎么还有这 样好的地方，明年我一定到昆明去看海鸥。
　　幸福的时光总是太短暂，下午的时光在观赏海鸥的过程中很快过完了。回家的路上，我们都还沉浸在同鸥鸟相处的欢乐中。晚上，我回家打开 电脑，查寻这些海鸥的资料。这些海鸥是西伯利亚海鸥，我打开视频， 海鸥开始从万里之处向这里飞翔，一路上历经坎坷，由于自然和天气原 因，许多海鸥掉队了，但是它们从来没有放弃信念，哪怕是一只海鸥， 也靠着自身的力量不断修正航向，向着目的地前进。那一天晚上我做了 一个梦，梦见自己也变成了一只海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