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半岛暗杀史31名朝鲜特工潜入韩国，拉开血雨腥风序幕

　　韩国有一部非常著名的电影叫《实尾岛风云》，此片是改编史实，发生于 1971 年 8 月 23 日，韩国派往朝鲜的「684」特种部队是一支当年朴正熙总统，为了报复 1968 年朝鲜失败的刺杀行动，所组织起来的特殊部队。
　　然而，回头想一想，1950 年代朝鲜过后，南北朝两国之间，不论是斩首行动、炸弹攻击，抑或情报战等明争暗斗史，随着近十几年来，历史文件、史料的揭露，许多秘密都重见光日。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南北双方于过去将近半个世纪以上的时间，暗杀攻击行动几乎从未中断过。
　　朝鲜 4 次暗杀韩国领导人
　　众所皆知，南北于 1953 年结束战争，当年的 7 月 27 日，以北纬 38 度线为界线，签订停战协议后，双方仍为了半岛正统统治权，于不同的场合上，明争暗斗，频传暗杀攻击事件。
　　若先从朝鲜角度来看，根据知名记者麦可‧布尔的统计，20 世纪朝鲜至少尝试 4 次以上实施暗杀「伪政权」韩国领导者，分别是：1968 年 1 月 23 日（韩国认为此攻击行动，早于 1 月 21 日就已经开始策划，故称为「1.21 事态」1.21 사태）朝鲜「124」特种部队，共计 31 位特工，成功穿越边境，入侵到韩国总统府青瓦台，准备行刺当时总统朴正熙（박정희，1917-1979）。然而刺杀行动前，却被韩国军警发现，双方一阵枪火交战，韩国成功击退这批朝鲜特工，几乎全数的朝鲜特工都死在现场，仅有一位特工逃回朝鲜。
　　朝鲜此次的「1.21 事态」斩首行动，可说揭开了双方暗杀史的正式序曲，且正因为有此挑衅行为，让朴正熙大感不满，随即决定展开报复。1968 年 4 月，朴正熙私下成立一支特别部队加以训练，而这支部队的任务只有一个，即是潜伏到北方，刺杀朝鲜领导人金日成，然而，最终此部队以叛乱而告终，而这也就是上述《实尾岛风云》的「684 部队」派北特务叛乱事件。
　　两年不到的时间，1970 年 6 月 22 日，朝鲜第二次暗杀行动再度展开。同样地，这次暗杀斩首行动的对象，仍是当时执政的总统朴正熙，但这次朝鲜非派遣众多人力部队潜入韩国，而是改派 2 到 3 位特工，暗中潜入到朴正熙现身的公开行程现场──于他预计访问国立首尔显忠院的前一天，朝鲜特务在现场的显忠门处，安放威力强大的炸弹，试图一举炸碎韩国总统，让他尸骨无存。岂料，朝鲜特务精心策划的炸弹攻击，不知是否太过于紧张，还是不熟悉此新攻击模式，当日设施炸弹之际，竟不小心笨手地提前引爆炸弹，让朴正熙又顺利逃过一劫，史称「国立墓地显忠门爆破事件」。
　　全斗焕
　　事不过三，朝鲜第三次斩首行动，日期选定在 1974 年 8 月 15 日韩国光复节，这是一个国庆假日，韩国举国欢腾，人员疏于防范，正是一个下手的好时机。当日，正值韩国全国人民，不分男女老幼，共同庆祝摆脱日本殖民统治的国庆佳节时，朴正熙总统于汉城国家剧院，所举办的庆祝大会内发表简短演讲时，侨居日本同时身兼朝鲜间谍年轻小伙子，23 岁的文世光手藏短枪，于会场尽可能地接近朴正熙，试图为了祖国，一枪结束朴正熙生命，但他的慌张表情、生涩的行刺举动，惊动了旁保安人员，尽管文世光掏出短枪，狂打几枪，但都没有伤到早已躲到演讲桌台底下的朴正熙，反倒是其中一枪，打中了台上朴正熙的妻子陆英修。当天陆英修虽然紧急送医急救，经过 6 小时抢救，仍失血过多中弹身亡，而文世光事后被捕，宣判死刑。
　　刺杀目标变成全斗焕
　　接连躲过三次朝鲜暗杀行动的朴正熙总统，1979 年遭刺，政权也经由「双十二政变」，转移到全斗焕身上，而全斗焕也理所当然，顺理成章成为朝鲜第四次刺杀行动的头号目标。
　　1983 年 10 月 9 日，朝鲜行刺人员在缅甸仰光的军人公墓处放置炸弹，等待当天欲前去献花的朝鲜总统全斗焕，炸得他粉身碎骨，然而却因路上塞车，全斗焕座车晚到几分钟，也就是这短短的几分钟，安置好的炸弹引爆了，导致现场等候长官的的 4 位部长，以及 17 位人员重伤死亡，让全斗焕于鬼门关走了一回。
　　综观以上，这些炸弹攻击行动，其实朝鲜早已计划已久，次数也远比外人想象得多，因为根据麦可。布尔的采访，言及「根据一名朝鲜情报官员表示，在此（缅甸仰光的军人公墓炸弹事件）之前，他们也曾有暗杀全斗焕的企图，但并未对外公开」，但众人无法证实此证词，毕竟人命关天，且又是关联到最高长官的生命与机密，恐怕难以准确判断。但能肯定的是，不论是当时朝鲜直接下指令，抑或相关机构策划，上述四桩朝鲜特工行刺事件，多有起因──根据朝鲜说法，如 1968 年的 124 部队突袭，是为了报复朴正熙杀死朝鲜派遣提议谈判的中间人，而 1983 年的缅甸仰光的军人公墓炸弹事件，则是朝鲜政府不满韩国并未为许多「未公开事件」负责道歉之报复行动。但话说到底，朝鲜最大的动力，仍是为了朝鲜半岛真正合法统治权，试图抹杀伪政权韩国统治者。
　　但当时，除了朝鲜针对韩国首领的「个人」斩首行动外，于 1980 年代，国际间传出由朝鲜 35 号室所策动的「炸机」事件。
　　朝鲜特工的著名特工有哪些
　　时间来到 1980 年代，除了韩国现今于非军事区下方，曾发现四条朝鲜人士入侵隧道外（据说另外还有 16 条）1987 年 11 月 29 日，一架从巴格达起飞，飞往汉城金浦国际机场大韩航空858 号班机，于下午 2 时 05 分突然在印度洋安达曼海上空爆炸，机上 104 名乘客和 11 名机组人员，当场全部罹难。
　　此起恐怖攻击行动的凶手，指向两名伪装成日本人的北韩人金贤姬（化名为「蜂谷真由美」）与同谋金胜一（1917-1987，化名为「蜂谷真一」），事后两人遭到逮捕，金胜一服毒自尽，金贤姬则被引渡至韩国受审，在 1989 年被法院判处死刑，尔后总统卢泰愚（1932-）宣布对她实行特赦。然而，若是往下追查的话，恐怕指向朝鲜情报单位内，主要进行渗透和间谍活动的「党对外情报调查部」（通称 35 号室）。
　　民间谣传朝鲜早已派遣大批特工，顺利潜入韩国，那么人数有多少呢？根据 1992 年韩国政府，藉由相关单位于当地探测到约一千多个神秘电子讯号，且假设这些讯号都是朝鲜特务团队（约由两到三位组成，每个月必须回报两次左右）回报给上级之信息，推估出韩国当地可能有多达 4 万多名朝鲜特工存在。
　　就潜入到韩国的朝鲜特工、是否人数有无高达 4 万多名此事，我们难以辨其真假、多寡，但朝鲜攻击从早先的开枪、炸弹攻击等，短期立即见效的斩首行动，渐渐转变成长期性间谍的政权颠覆活动，但平心而论，这一政权颠覆活动策划，似乎没有太大成效。
　　有趣的是，根据知名记者麦可‧布尔的观察，朝鲜之所以会在 20 世纪后半叶，多以特工潜入到韩国，长期埋伏，等待时机，好进行政权颠覆活动，是从 1980 年发生的「光州事件」众多韩国民众与戒严军冲突而得到的「灵感」。
　　1980 年 3 月到 1992 年 10 月为止，这将近 10 多年时间，就出现了一位在韩国当地进行间谍工作，且从未被韩国情报单位逮捕的朝鲜间谍，高龄 70 岁的李善实。她于 1980 年代使用假名，住在汉城（今首尔），并且还在当地成立了（朝鲜）劳动党支部，吸收有心为祖国奉献的南韩人士。事后，韩国当地近 60 多人，因接触过她而受其牵连，遭到警方拘留并审讯。其中一位遭到审讯的是韩国异议人士张琪杓，他承认李善实曾捐赠过一台复印机给他的政党，且与她会面过，但他根本不知道李善实是位朝鲜间谍，直喊冤枉。事后韩国法院判决张琪杓「间谍罪」罪名虽不成立，但却因他并没有实时通报与李善喜的「重大会面」给相关单位，判处一年徒刑。严格来说，张琪杓得到的判刑处份，隐约透露出韩国情报机构的可疑标准，与起诉过当之举。
　　韩国情报机构沦为政党附属组织？
　　对此，麦可‧布尔曾经采访到，一名韩国情报机构工作的朋友，提到当局直到 1990 年代，只要抓到参与朝鲜间谍活动的人，理所当然加以严刑逼供。然而，最令人心寒的是，「情报」原本作为政府组织保卫国家的一道防线，但这些机构、这道防线，若被有心人士用来「国内互打」，形成争权夺力的政治干涉利器的话，恐怕会深深影响到此单位威信，不幸的是，这样的事件也曾经发生过──1997 年总统大选前，韩国情报机构曾暗中要求朝鲜军队，在非军事区制造一些「事端」，好升高两韩对立局势，为的就是造成韩国国内「恐慌」，好提升民众在 12 月总统大选，对执政党候选人的支持度，而这样的事件，也于 2018 年，改拍成获得第 23 届釜山影展最佳影片、导演、最佳男主角等 7 项大奖提名的《北风》一电影，让人不禁怀疑起，韩国情报单位是否沦为执政当局底下，巩固自身利益的附属组织。
　　同样地，反过来看看韩国对于朝鲜的「逆袭」。的确，韩国也曾派遣特工，试图潜入到朝鲜当地，执行情报搜集任务，不过据说目前都已经停止。究其原因，在于朝鲜社会组织严密，特务渗透不易。举例而言，朝鲜劳动党曾于 1957 年 5 月 30 日通过把朝鲜国民区分成「忠诚者」、「中立者」，与「敌对团体」等法令⋯⋯
　　韩国想派特工潜入到朝鲜社会，着实困难。朝鲜劳动党曾于 1957 年 5月 30 日通过把朝鲜国民区分成「忠诚者」、「中立者」，与「敌对团体」等法令。
　　一般而言，所谓「忠诚者」是指曾与金日成并肩作战者、对金日成宣示效忠者、社会主义知识分子、革命元老，或在朝鲜战时期，曾替祖国朝鲜人民民主共和国奋战者。
　　「敌对团体」份子，则是包括地主、资本家、有亲人滞留韩国者、与韩国关系密切者、宗教团体（包括基督徒与萨满教徒），以及曾与日本殖民体制协力者。
　　「中立者」，则是属于暧昧阶级，介于前述两大类型之间。
　　而朝鲜当局为了实施此社会阶层分类，曾针对每一位男性在日本殖民时期（1910-1945）的军事、战场活动，进行了一系列冗长严密的身家调查，藉此划分出此人位属社会何种阶级，且只以男性为目标。
　　最常见的数据显示，有百分之二十八的朝鲜人被归类在忠诚者，百分之四十五被归类在中立者，百分之二十七被归属于敌对团体。在这个系统中，降级远比升级来得容易，只要一个简单的政治错误，就可以将一个人全家贬降至下一个阶级」因此，韩国派去朝鲜的特工，大多以失败而告终。
　　韩国的逆袭：684 精英部队
　　然而，韩国并非一路挨打，一直等着「被暗杀」。韩国曾于 1971 年招募特种部队的事在 1990 年代被人揭露，那是为了报复朝鲜袭击青瓦台事件，空军负责招募共计 31 位的「684部队」队员，并于仁川外海的实尾岛严格训练，好打造出一支精英部队，顺利实施暗杀朝鲜领导人金日成计划。
　　然而，由于训练过程过于极端严苛，导致 7 名队员不幸丧生，后又因南北签订协议，明言停止派遣特工侵犯，684 精英部队听闻此消息后，大感不满，从外岛叛变回到韩国本土，挟持公交车欲前往青瓦台抗议，但警方很快地压制这群派北特工叛变人士，于路途上产生枪战，大约 20 人在枪战中丧生，另外有 4 人逃跑，后来皆遭到审判枪决。2003 年，韩国当地根据这桩事件，改编《实尾岛风云》电影上映，大受欢迎，而随着史料的公开，韩国政府后来承认，当初南北特工、间谍交战时期，将近有 8000 名执行秘密任务的人员死亡或失踪。
　　当然，那年双方争战下的产物「684」部队，其挑选人员准则、训练方式、以及之叛变原因，甚至后续对当今社会之影响等各层面，仍是有待我们后续深入观察与书写。
　　至此，我们看到南北明争暗斗的斩首行动、炸弹攻击，甚至伪装间谍事件外，其实两国也都曾在第三国，进行过绑架对方的公民，或劝说他们投诚等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