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鸥飞处彩云归

　　杨建正 摄
　　虽然是太湖风景绝佳处，但对于初春料峭寒意中去无锡鼋头渚的游玩安排，家中同行者的神情反馈是寡淡甚至无奈。年长者认为这个老景点二三十年前去过无数次，万木萧疏之际难见花红柳绿，找个合适背景留影都够呛。小儿虽是初游者，但得知那里没啥奇珍宝物，更毫无游乐设施，些许的笑颜瞬间消散。但前几天我掠过一则新闻，称鼋头渚景区近期热度再攀新高，引发我重游的兴致。好在轿车方向盘在我手，全程高速不到三个小时就从家门到了景点大门。
　　我上一次去鼋头渚还在16年前，今年二月初的周末上午，携家人重游此地，离景区大门一公里处便遭遇道路拥堵，颇感意外。入门后即登上园区公交，发现周边游客均在谈论要去登游船观赏红嘴鸥，当即决定跟风游。下车后，随人潮疾行数百米奔赴游船码头，已有近千旅客排队候船，不远处一小群红嘴鸥在空中翩翩起舞，更多的鸥群安静地歇在水平面随波逐流，距岸上闹嚷的人群百米之遥。
　　候船时间较久，小儿尽量在人群中探出脑袋，搜寻偶尔飞临的鸥鸟踪迹。我则在手机上查探，方知无锡鼋头渚的红嘴鸥主要源自西伯利亚和我国东北，几年前有数百只红嘴鸥来此栖息觅食，不仅饱餐了太湖鱼虾，还享用到游客投喂的食物，渐渐地呼朋引伴把这里当作越冬的宝地。今年春节期间，已逾万只红嘴鸥飞临太湖鼋头渚，成为这个传统景点新晋的＂网红＂。成年红嘴鸥羽毛洁白，嘴巴与脚呈橘红色，模样与鸽子相近，当地俗称＂水鸽子＂，谋食时与游客的互动积极性颇高。
　　再次跟随人潮，我们登上驶往太湖仙岛的游船。游船发动机轰然作响，卷起重重波浪，原本歇伏在水面上的红嘴鸥款款飞来。待到船上的人群向空中抛洒面包、馒头碎屑时，五六百只胆大的鸥鸟围满游船四周。技艺高超的成鸟在游客眼前上演空中夺食，截胡的巧劲让观者赞叹连连。幼鸟们则以静制动，降临于船尾余波处，螺旋桨卷起的波涛中，不乏水生植物和冲晕的小鱼小虾可供取食。二十分钟的湖中行，船上的游客和四周鸥鸟忙不停，老年人忙于摄像摄影，年轻人忙于抛洒食物，小孩子忙于惊叹喝彩，红嘴鸥则忙于俯冲、急停、扑食、上下翻飞……
　　鸟逐船而来，人逐鸟而游，游人与鸥鸟相看两不厌。游船靠岸后，一些孩子不愿下船，执意在船上和红嘴鸥多伴游几次。我们登岛不足一小时，小儿催着我们到码头近距离观看歇息中的红嘴鸥。返程向东时恰好暖暖的夕阳缓缓西坠，我们聚在船尾看到更多温馨景象。近景是百鸥眼前绕飞巧取谋食，中景是波光粼粼的太湖水面上游船星罗棋布万鸥翔集，远景是远山含黛霞光彩云相伴，一切都是如此温馨静好。
　　回家路上，全家兴趣盎然回味无穷，冬春之交的这个老景点，因为红嘴鸥这个水上精灵的涌现，而成为老少咸宜的新热门，诚然，世间最美的风景，不在山高路险，无须奇珍异宝，人与自然的互敬互爱和谐共处，便是绝佳的画面。但愿这样灵动的瞬间，在城市角落、在乡野一隅，皆能随处可遇，于平凡处见万般姿彩。（覃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