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民国名人,我们脑子里一定会浮现出林徽因这个名字。但鲜为人知的是,她的父亲林长民作为一个政治家,和其他民国文人一样,也曾为寻求中华民族的未来而不倦地努力。 林长民,字宗孟,幼名则泽,出身闽侯林氏大族,报人林白水、翻译家林纾、黄花岗起义林氏三英烈中的林觉民、林尹民、林文、民国政府主席林森皆出此门。 林长民鲜为人知的原因主要是由于他的生命短暂,未能参与国民革命以及之后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但他在民国初期的所作所为显然不能简单地看成是一个政客。 1909年,从日本留学归国的林长民本来可以通过考试进入清廷中枢,但他惊异于母国积贫积弱,决定将自己的能力用于对国民的教育上。 辛亥革命后,林长民积极参与制定《临时约法》。但当《临时约法》被窃取政权的袁世凯废除之后,当时担任国务院法制局长的林长民只能虚度时光。 护国战争之后,夺取政权的段祺瑞任命林长民为司法总长。任职只三个月,他发现自己以法治国的抱负在段祺瑞政府并没有实现的可能。他辞职之后,刻了一枚印有三月司寇的闲章,作为自嘲。 1918年,徐世昌担任民国总统期间,邀请林长民担任其顾问。不久之后一战结束,中华民国作为战胜国参加巴黎和会,却遭到了战败国的待遇。 当时,身在巴黎的梁启超赶在合约签订之前,将此事告知林长民,希望他以其身份影响徐世昌。林长民在将梁启超的电报交给徐世昌的同时,又将发生在巴黎的事情发表在5月2日的《晨报》上,取名《外交警报告国人书》。此文堪称五四运动的导火索。从此,外争国权,内惩国贼等五四口号响彻中华大地。 几年之后,直系军阀曹锟为了当上总统,大肆以钱换票,四处收买议员手中的选票。此时身为议员的林长民认为,议员的选票不容亵渎。于是他再次辞去职位,携家人到天津卖字度日。1924年又回到福建担任福建大学校长。 虽然无官无权,又心灰意冷,此时的林长民并没有失去在政治上改革中国的热火。他在于徐志摩的书信应答中说,年前避居天津,前途不少有为希望。 没想到,他北上辅佐郭松龄竟成了他政治生涯的绝唱。令人奇怪的是,在文献中,我们并没有找到郭松龄和林长民在东北共事之前有任何人事上的交集,于人脉之间有任何渊源。为何郭松龄一声召唤,竟让林长民义无反顾奔赴东北,连其好朋友的梁启超也没来得及打声招呼? 也许我们可以从郭松龄反奉一事略略观察。 郭松龄,出生于沈阳东郊渔樵寨村(今东陵区深井子镇渔樵村),北洋奉系军爱国将领、曾任张学良的教官、张作霖麾下第二团团长、第八旅旅长、第三军副军长、京榆驻军司令部副司令。他早期参加了护法运动,失败后才回到东北加入奉军。 1925年11月21日晚,郭松龄发出讨伐张作霖、杨宇霆的通电,提出三大主张:一是反对内战,主张和平;二是要求祸国媚日的张作霖下野,惩办主战罪魁杨宇霆;三是拥护张学良为首领,改革东三省。 从他的主张来看,郭松龄此次兵变除了在奉军内受到排挤,不得不有所行动之外,主要目的是仍是反对张作霖与日本人合作,希望借由张学良改革奉军。 参与此事谋划的冯玉祥对他有所评述称,郭乃忠于革命,不忠于一人,实大仁大勇大忠也。郭松龄被害后,冯玉祥又说,王金铭,施从云,滦州起义,为国牺牲,现立铜像于中央公园。今茂宸失败,将来定有铜像立于各处,是失败亦成功也。故他人皆为茂宸惜,余独为茂宸幸。 要知道,作为辛亥烈士的王金铭和施从云所发动的滦州起义,原来冯玉祥是要参加的,只是后来因故未能成行。此事在冯玉祥的心中影响极大。将郭松龄与他们相提并论,说明在冯的心目中,郭的重量已经上升到与两人等同的高度。 因此,就此事而言,一心就国的林长民选择郭松龄就有了可能。也许是郭松龄反奉一事本身带有的反日目的让林长民认为此人与自己在政治上的志同道合,也许是此时让无法在北洋政府中一展才学的林长民觉得自己的政治抱负在即将变天的东北可得实现。 白云苍狗,诸事已了。林长民,作为一个民国政治家,有自己的爱国热忱,却无处伸展,最后意外没于战乱,十分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