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秦朝,想必大家都不陌生。 秦朝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封建王朝,它有很多的丰功伟绩,同时它的迅速灭亡也遭人诟病。 它灭亡的原因也并非鲜为人知,就是因为它的"暴政",这个暴政也历代被后人批判。 但如果把"暴"和"政"分开来看,其实就会发现同样一件事还有另外一面。 "暴"是指秦朝统治者严酷的统治手段,毫无疑问是坏的一面;而好的一面则是这个"政。" 为什么这个"政"是好的一面呢? 因为它打破了持续了几百年的阶级固化,让出身低微的人也有了翻身的机会。 这个"政"主要就是秦法,它不但是底层人翻身的千载良机,同时也是秦国从一个边陲小国,迅速变强,直到统一天下的秘密。 了解了它,就能知道一个组织变强的要点。 首先我们要了解它的由来。 它并非是由秦始皇创建,它起始于秦朝统一的一百多年前,秦始皇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锦上添花,并把在当时它整个中国的范围内进行推广,让它遍布天下,最终,也影响后世两千多年。 它起源于秦朝还是秦国的时候,当时的秦王根据一个叫公孙鞅的人所提出的主张,在全国实施的两次变法。这也是秦朝国运的转折点。 当时,周室衰微,无力号令天下,于是诸侯自相攻伐,强凌弱,众暴寡,兵革不休。 秦国是周王室官方承认的诸侯贵族,按道理应该和其他诸侯是兄弟国家。 但因为它只是西北边缘地区的一个小国,又因为国家内部混乱,导致了国力贫弱,被其他诸侯国不放在眼里,被当成不入流的小角色,于是就成了被凌暴的对象。国家遭受侮辱,同时还被夺取了很多土地。 秦朝当时的国君叫嬴渠粱,也就是秦孝公,他对这样的局面感到痛心,于是下定决心,要富国强兵,夺回土地,恢复祖宗时天子致伯,诸侯贺毕,光宗耀祖的美业。 上兵伐谋,秦孝公图强,首先想到的是招揽人才,于是在国内颁布了一条法令,搜求有才能的人,这条法令叫做求贤令。法令上说:如果有哪位先生能够给出让秦国变强大的策略,我不但要给他尊贵的地位,还要赏给他土地。" 当时魏国的有一个叫公孙鞅的人,他在魏国的丞相手下当侍从,看到这条求贤令,决定赌一把,于是西向入秦。 公孙鞅刚见秦孝公时,并没有引起后者的兴趣,然而他也没有放弃,终于是在第四次见面时,说服了秦孝公,并在重重阻力下完成变法,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商鞅变法。 在当时很多的诸侯国采用的都是周朝持续了几百年的旧制度:分封制;一个人的阶级地位由世袭的方式来传承,出生在贵族的人,下一代还是贵族,即使这个人没有才能,顽劣不堪; 一个人如果出生就是平民,奴隶,那么他到死还是这样,并且他的下一代人依旧还被剥削。因为当时社会人与人之间等级分明,并且缺乏普通人所能接触到的上升渠道。 没有人不想往好处走,如果一个群体长期垄断着大量资源,并且不开放由下往上的道路,身在下层的人长时间看不到希望,就会心生不满;当不满产生时,礼乐作为舆论工具可以去减轻它,但只要导致不满的出现的原因依旧存在,舆论就不能完全消除它。 所以这时候一些比较聪明的贵族就会用一些小利小惠来安抚民心,但这些贵族中自以为是的顽劣之徒,就会对这些矛盾不管不顾,并且破坏自己的信誉并毁掉舆论工具,导致最后只有暴力这一唯一手段可以使用。 但这并不是说在这种世袭资源的环境下普通人就完全没有机会,总有一些奇才异士,能够突破这些束缚,然而这些人终究还是属于凤毛麟角,并且也不作为主要的社会力量。 总而言之当普罗大众因缺乏渠道,而被长期禁锢在底层,就会不断积累矛盾。虽然矛盾最终会被解决,但矛盾产生效果却不只存在于爆发的那一刻。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长时间收获的还没付出的多,那他还会继续努力维持这种他认为不公平的交换方式吗? 一个人拒绝一样事情,在本质上,是因为这件事所给自己带来的回报,不足以让他产生动机,来促使行动。 如果一个人缺乏明确的动机,那么进行系统的,有目标的行动是很难的,而让他自愿牺牲利益,更是天方夜谭。比如当人生病时去医院看病,几乎是没有讨价还价的,无论花多少钱都得把病治好;但在吃一顿大餐时却会衡量价格,如果贵就不吃了。 那么为什么明明看病花钱比吃大餐要贵的多,但是人们花这个钱的时候却很少犹豫? 其实道理谁都明白,因为生病时威胁到的是一个人的最高利益,也就是生命,当病被治好之后生命才能得到保障,在这个最高利益面前,多少钱都微不足道,并且它是几乎没有节省的余地;但反观吃饭的选择就不一样,不吃贵的,甚至两顿不吃照样能活,这个成本的选择空间就很大。 其实历史也一样,并不是存在矛盾就会产生暴力冲突,历史上大面积暴力冲突往往产生在大多数人的生命都受到威胁的时候,这也是封建王朝灭亡的根本原因。当这个最高利益没有受到威胁的时候,人们抗拒不公的手段多种多样,其中比较简单省事的就是摆烂。 这一摆烂就造成了生产力下降,长时间就会导致国力衰弱。 正所谓,王者之失,霸者之资。 商鞅变法就着眼于大众的痛点,首先它废除了分封制,实行郡县制。这样一来社会资源就不容易被世家贵族长期垄断,有更多位置开放给社会各界。 同时把社会所缺少的晋升渠道,以论功行赏的方式开拓出来:秦人可以用战功,粮食来换取地位,财富,多的封官加爵,少的减税免罪。 在变法之后秦人和其他诸侯国的人,同样种地,同样上战场,却能得到更多财富,却能得到更尊贵的地位,这实在是闻所未闻。 变法之后即使是没有家族积累,没有身份地位的普通人,也有机会通过门槛不高的晋升渠道,接触到上层资源。 这时候秦人在为国家种地,打仗的同时,也是在为自己干。 并且这些晋升渠道是徙木为信,有法可依的官方保证,不用担心承诺不被实现,因为就算是秦国太子犯了法,也依旧要认罪受罚。 那些有心无力长久被禁锢在底层的秦人,突然看到这样的政策,在这样的激励机制下,怎会不发奋图强? 并且其他国家出身低微,却怀才不遇的人,又怎会不想来秦国改变命运?比如变法之后被封为商君的公孙鞅自己,比如用连横破六国合纵的张仪,应侯范雎,以及从无名小卒做到宰相的李斯。 这些其他诸侯国的人来到秦国当客卿,在秦国多次遇到的危难的时刻,正是这些人出谋划策,利用诸侯国之间的矛盾,以外交等手段,帮秦国化险为夷。 这些人原来都在六国不被重用,甚至遭到谋害,然而在来到秦国之后,才得以施展才能,并且得到丰厚的回报。难道这些人是到了秦国之后,能力境界才有了巨大提升的? 正是在这样的条件下,秦国智士成群结队,秦兵骁勇善战,实业的发展也让国家财力丰厚。当秦国的武力和智谋都胜过其他诸侯国之后,它能够宰割天下也就不足为奇了。 商鞅变法最重要的是给出了比前代相对更公平的利益分配方式,顺应时代,迎合了大众的迫切需求,由此获得了群众基础,是变法成功,秦国称霸的关键。民众的需求如同流水,封建王朝就像船一样浮在上面,顺流则行,逆流则止。 但是这个变法也并非没有缺点。 毫无疑问,这个变法虽然破除了贵族垄断,达到了富国强兵的目的,但它最终还是服务于皇权,由此而产生的缺点,也是难以避免。 比如它为了控制舆论以加强权力的稳固,所推行的愚民政策,对秦朝的思想文化的发展造成了抑制,也影响力社会风气。 导致了在秦始皇统一天下以后,也依旧以焚书坑儒的方式强行镇压社会舆论,而没有用温和的方式去引导调和它;并且在这种谋求功利的风气下,秦朝官场里面也缺乏正人,比较著名的就是李斯对秦二世说的:"明主灭仁义之涂,绝谏争之辩,荦然行恣睢之心。"这种官场风气让皇权过度膨胀,加速了权力失控,最终导致了暴政。 同时,祸福相依 这郡县制,本来也是惩戒诸侯实力过度发展,而导致的周王朝灭亡的这一教训,所以废除世袭而采用官位轮换的权力更新机制,让地方权力的凝聚力得到削弱,以强化中央对其的控制。但又因为地方力量的弱小,在当时条件下,无意间也导致了天子的孤立无援,当陈胜吴广起兵之后,地方没有形成有力的镇压,来为秦王朝博得更多的时间,最终让那星星之火燃成燎原之势,造成了举世伐秦的局面。不过这一点只是对一姓之兴替有影响,对天下百姓来讲未尝是件坏事。 秦以私天下之心而罢侯置守,而天假其私以行其大公,存乎神者之不测,有如是乎! 秦国变法的初衷,虽是富国强兵以统一天下,主要目的或许不是改变民生,但是它的做法却促成了这一结果,却也暗合大道。并且后来汉朝有了秦朝这个前车之鉴,才得以取长补短,维持了百年得之不易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