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华岩寺（散文）

　　记忆中的华岩寺
　　（散文杨永忠）
　　每个人小时候喜欢玩耍的地方，总是让人记忆深刻，留下美好难忘的时光，就是许多年后，那份挚热的爱恋依然荡漾在自已心中的某个角落，永远忘却不去。前段时间因为照顾年迈生病的母亲，我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住了一月之久，闲暇之余抽空游历了一番常常在我心中魂牵梦绕的华岩古寺。
　　现在我已经记不清楚第一次到华岩寺的情景了，只记得那时候是很小很小的年龄，在一帮大哥哥大姐姐的带领下，从工厂的家属区一路游玩，一路打闹，浩浩荡荡地奔向了华岩寺。那是盛夏的季节，工厂家属区外广阔的农田边上的小河溪沟，已经难以满足孩子们下河游泳洗澡的乐趣了。年龄稍大一些又喜欢冒险的孩子瞒着家里的大人，邀约起同学朋友，偷偷摸摸地向华岩寺奔去。想来我大概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怀揣着好奇冒险的心里跟着这些大哥哥大姐姐，第一次走近了华岩寺。
　　如今的华岩寺早已被打造成了由寺庙，湖水，山景相互交织，景色奇丽，名声远扬的国家级风景区了。已是深秋的湖面，伴着一阵阵迎面吹来的清爽的湖风，我徐步缓缓地拾级登上湖的提坝。我沿着已是古色古香的回廊式的长提漫步，眺望着清澈如碧的湖面，遥看湖对面隐秘在林中幽静，古扑，神秘的山中寺庙，思绪在我心中翻滚，那遥远却又清新的画面，仿佛如湖中宁静的湖水，一幅幅一帧帧闪耀在我的脑海中，激荡起我不尽的美好回忆。
　　在湖提的东面是一片连棉起伏的山丘，山丘上树林茂盛，灌木丛生，一直覆盖到临近湖水的地方。山丘的脚下，靠近湖提的地方有一月亮型的浅浅的沙滩，灌木和水草在这里被湖水滋养得特别的丰茂。月亮型沙滩的两端头，现在临着湖面在灌木和水草中架起了一座过行的木桥，忽有小桥流水，碧波荡漾，幽曲通径的感觉。正是在那月亮滩，我开启了人生中的初次冒险经历，我下湖游泳了。
　　青山依旧，岁月长流，穿过月亮滩上的木桥我徜徉在湖水山丘间的林荫步道上，抬头仰望丘陵的山坡上，到处是硕壮的桉树，樟树，黄角树。山中的树林历经几十年的沧桑风雨早已使当年的幼苗长成了参天大树。远远望去这些大树树干挺拨，枝叶繁茂，遮天蔽日，驻足听闻时不时从林子中传来阵阵鸟语花香，山风微拂，渗人心脾。穿行在这山水相连崎岖不平的林中步道中，我顿感精神爽朗，心旷神怡，很快就来到了山腰间的一观景平台。
　　秋日的湖光山色格外地天高云淡，视野开阔，宁静温馨，放眼跳望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天空中深秋的阳光温柔地洒满了湖面，湖水波光粼粼微雾云绕，一片甜美的画境。我俯视着脚下的湖畔，柳技和水竹在湖风吹拂中轻轻地拍打着湖边的水面，溅出一轮轮泛白的浪花。浪花声仿佛惊扰了湖中游戈的沙鸥，雪白色的沙鸥展开自己美丽的翅膀，姿态优雅地从湖面腾空跃起，悠然地在湖面上空飞翔起来。凝视着眼前的美景，我的思绪被带入了往事的追寻中。我回眸着从月亮弯沙滩，古式长廊的湖提，广阔蜿蜒的湖面，一直朝南搜寻着距提坝大约1500米左右湖中的那块形似乌龟头的天然巨石，那是我心中的乌龟堡，也是我人生中最初梦想实现的小目标。
　　湖面中的天然巨石如今已不见了踪迹，而我心中的乌龟堡却常留。我望着眼前美丽的湖景，心潮澎湃难以抑制，这或许是今日的湖面多了几分宁静，壮美，妖娆，也或许是往日的湖水洒满了热闹，快乐，活力。我那追梦般斑斓璀璨的游泳人生正是在这宛如人间仙境的华岩湖面上杨帆起航。在月亮湾沙滩，那里是稚嫩的儿童初出茅庐的戏水，喜闹，和快乐；在湖坝长提的跳台前，已是顽皮少年的凌空飞越，英姿勃发，自信满怀；也不知经历过多少个酷暑，少年心中憧憬着像湖面上真正的泳者那样，从长提展翅翱翔畅泳到湖中的那块巨石乌龟堡上，实现他心中早已许下的诺言。许多年后我读到了伟人豪迈的诗篇会击长海三千尺，自信人生二百年（可能有误），每每这时我就会想起华岩湖，想起心中的乌龟堡。
　　离开观景台后，我继续沿着山间的步道向山丘的顶部行进，四周是密茂的原始林态的大树林，秋风刮过大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在我耳边不停地掠过，往来的行人日见稀疏。走近这片森林里的时候，我的心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仿佛就象儿时初进这片略带阴森恐惧感的森林时，脑海里猛然间变得警觉起来，脚下的脚步也走得更快了。我知道只要穿过这大片森林，下到山脚经过乌龟堡旁湖中的泄洪漕湾后，就可以达到华岩寺的寺院了。这时我头脑里开始有了童年时代在心里产生过的某种恐惧的感觉来，我依稀的记得初次走进华岩寺庙的时候，也不知何故莫名地就有了这种感觉，许多年后这种感觉也存留在我心中。我感觉到每一次走进华岩寺庙，除了它那始终不变的高墙深院外，佛家那特有的外墙色泽似乎永远给人以庄肃，沉静又宏大的意识，让人心生敬畏。此外还有三个地方，洞天福地，接引殿和大雄宝殿，七佛塔，常常带给我内心的恐惧，而今我想我应该是可以超越这些了。
　　从森林里出来下到山脚就到了湖中的泻洪漕湾。每年逢暴雨季节，山洪暴发，洪水便从庙宇旁的山间溪流汇聚而成，奔流而下，涌入湖里，湍急的湖水在泻洪漕湾被乌龟堡巨石阻拦后湖水沿漕湾的流速变缓慢了，然后继续向下流向湖提的方向。泻洪漕湾将湖面天然地分割成了上湖和下湖，下湖湖面宽广，水流缓慢，非常适合夏日游泳的人们在湖面上自由地遨游，而上湖的湖面逆水而上逐渐收窄，直到山间溪流处。泻洪漕湾原本是没有行人走的路，在我儿时那个年代，可供游乐玩耍的事情也少，湖里游泳已是最快乐的活动了，从游泳中养成了那时孩子们天性的顽皮和冒险，许多小孩从湖的提坝游泳至泻洪漕湾中央的乌龟堡，早已是精疲力尽，不敢再回游回湖的提坝，就从乱草丛生的泻漕湾边开辟出一条土路再回到提坝上去，久而久之就有了行人过行的小道。如今这里已修建起一座红色仿古木雕式的船型木桥，桥面宽阔，桥中辟有一室古朴典雅，可供游人观湖和休息。站立在漕湾的木桥上，我凝视着湖中央已消失的乌龟堡巨石的地方，阵阵清风拂面，仿佛涛涛往事不觉涌上心头。
　　春去夏至，日月如梭，又迎来了一个夏季的暑假期，在那个读书无用没有多少梦想的时期，少年心中期盼着夏日快乐的暑假来临，期盼着与小伙伴们冒着烈日奔向离家不远外的华岩寺，更期盼着假日的每天都能下湖畅游到心目中想往的乌龟堡。湖中的乌龟堡巨石不见了，我的心中怱然间漂流出丝丝惆怅。我倚身靠扶在桥边的围栏上寻觅着湖面对岸的丘陵，丘陵上那块宛如乌龟壳的沙岩石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数十年的日照雨淋，风吹雨打，依然形态如初，这多少给了我一些心灵上的慰籍。记得每次同小伙伴们游到乌龟堡爬上巨石后，一种油然而生的情感从心中升腾起来，彼此之间的神态眼里流露出某种可以感觉到的豪情壮志来，就仿佛是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事情，这在少年成长中的意义或许只有到了今天我才能真正解读。
　　走出泻洪漕湖湾不久，在上湖湖水开始收窄的湖面上，一座横跨东西的仿古式青石彻成的高大恢宏的拱桥建了起来，将湖水与湖岸东，南，西边山丘中散落分布的华岩寺庙宇庭院浑然天成地串联了起来，给今日的游人以湖中有寺，寺中有湖的美好感受。据说青石拱桥的桥身两侧简略地记载了华岩古寺的前源今世，自然也只有佛心深重的游客，才会细观静品，而我佛心不够只是葱葱地走过，在我心里想的是追寻曾经有过的梦想和痕迹。
　　快到洞天福地的时候我放慢了脚步，湖面的湖水在这里收窄成一条小河沟，河的两岸上已不见杂草败叶，而是经人工培植的以水竹，梨树，桂树为主的花园式护提，河的两岸边不时飞来水鸟嬉水，引来鸟鸣花香，宁静祥和。在我的朦胧的记忆中，我正是从洞天福地这个地方上岸，去到华岩寺庙里，去探秘人生中的奇怪甚至是带有恐惧感的未知的。当年在我与我的小伙伴们登上乌龟堡后，年长胆大的提议继续向上湖泳去，直到泳到湖的尽头去看看，我虽年少却也充满了探秘的好奇心。
　　于是，小伙伴们又结群勇敢又快乐地游向上湖。从洞天福地那片杂草丛生的滩涂爬上岸后，见湖溪结合处上建有一小石桥，石桥桥头一老和尚带着一个小和尚正在给过往的行人施舍夏日解渴的老萌茶水，大家又喜笑颜开，欢天喜地奔去讨要茶水喝。喝完茶水小和尚见我们一群小孩，与他年岁相仿便主动邀请我们去他的寺庙里玩玩，就在洞天福地靠山涯的里面，我们一群小孩便怀着神奇又忐忑的心里走进到寺庙里了。
　　华岩湖上游的湖面和山间溪流将南面丘陵上的华岩寺主庙寺院和东面山脚下的洞穴寺庙分成了两个独立的组成部分，也是古寺年代最早的寺院，建成距今大约已有三百五十年的历史。此后，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后又在东，南，西面的的山里或丘陵的森林里陆续新建了一些院寺，使得整个华岩寺院更显宏大，壮观，蜚声在外。但在人们的心中，古寺原有的部分才是真正寺庙佛家思想文化的精华。
　　直到今天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走进洞天福地旁的那个古寺庙时自已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呆头呆脑又充满了好奇的熊样。洞天福地旁的古寺庙建在湖东岸山脉中一块天然泡沙石形成的山脚下，仰天望去天然泡沙石呈120度形状壁立在山脉中，遮挡住了苍穹，也遮挡了夏日的阳光，沙石的内壁断面常年山雨浸泡，草木不生，阴气袭人，总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山洞式寺庙外，靠南是乱石树木混杂的山间溪河的流水，朝东则是进山的古树原态的森林。进入寺庙的院门，我自然是悄悄地躲在队伍的后面，并住呼吸，紧张地跟随，生怕掉队。小和尚一路上在给我们讲着，说了什么小伙伴们大概没有人弄得明白。进到庙里偶有胆大的伙伴手指着墙上的各种造型的菩萨，装模作样做出搞怪的动作，引来小伙伴们阵阵大笑，而我通常是默不作声，静静的观看。小和尚已经把我们当成了朋友，小伙伴们一些放肆的举止他也就听之任之了。看完前厅后，又进入主殿堂，大伙面前出现了形态高大，面容庄肃，举止严谨的坐佛大菩萨，忽然间像是受到了某种感染，霎时安静了下来，在我的心里，仿佛也感觉到了有一种让人安静的力量。再往里走，泡沙石的断面墙壁给我巨大的压迫感，以至于我不敢再继续进到断壁中的洞中去以探奥秘了。小和尚这时告诉小伙伴们这就是洞天福地的洞了，有了此洞，才有了寺庙，也才有了洞天福地。
　　涛涛岁月的历史长河，滚滚开掛的人生道路，自此我与佛家寺庙结下了佛缘，内心深处浸润上了佛心。少年的我踏遍了华岩寺的山山水水，探秘了寺庙里各个庭院的前世今生。长大后人生机缘中每一次落脚，每一地足迹，都会自然而然地寻访当地的庙宇殿堂，掺悟一下神教的氛围和气息，这种习惯延绵至今，从未间断和放弃。从华岩寺到罗汉堂，从少林寺到白马寺，从昭觉寺到宝光寺，从东方的佛神再到西方的天主和基督。观摩不一样的体态外形，揣摩神佛共有的仙气神魂。直到今天，我庆幸我找到了点掺捂的真谛。各处寺庙里大雄宝殿上端庄正坐的大神佛祖总让我产生敬畏之心，大神周边求签问道的神色严肃的诸神玄学道深难获真经，现今热门的财神爷的财道总是让我擦肩而过不得要领，引导殿里惩恶扬善举止乖张凶煞恶神的各路神仙则今人恐惧。唯有面带喜色，喜笑颜开，亲近热闹的罗汉给人精神愉悦，此外就是观音菩萨宁静，慈善，祥和的尊容总也让我世俗繁杂的心绪倾刻间沉静而广阔起来。
　　我绕过了一处山脚湖岸的弯道，洞天福地就展露在我的眼前，急然之间我发现洞天福地旁的老寺庙进山的道路上，两座新建的高大恢宏的崭新庙宇耸立在山脚和半山腰上，让我心中为之一颤，我的身子急速地朝前飞奔了过去。
　　进入寺庙白色外墙内的庭院前，我抬头望了望园形大门上方呈扇形状的庭院门匾，三个大字观音院流金溢彩，苍劲有力，雕刻在扇形青石做成的门匾上，原来这是奉贡观音菩萨的一座独立的寺院。
　　进到寺院内，我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观音院是一座依山石打造的半敞式石窟型的寺庙，寺院靠山壁一面，山石前突，形成对寺庙自然状态的遮蔽，可挡风遮雨，寺庙外露的前庭除围墙外，并无修建专门的庙舍，庭内光线充沛，空气清新，花草树木繁盛。各种大大小小，不同造型的观音菩萨像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靠近山壁的石墙面，或站姿，或坐立，或侧式，细细观察有石刻而成的观音菩萨，也有泥土雕塑的观音菩萨，更有少见的青铜铸造的小型观音菩萨。这里集中了你能见到或者是想象到的各位姿态，不同表情的观音菩萨，让人叹为观止。院内景色美丽，观音菩萨姿态各异，构成一幅给人充满了无限想象的画面。我见过大足的石刻，也见过龙门石窟，而从未见过同一主题人物形象的观音菩萨的寺院。我的心被冲击着，我的神情被感染着，我的想象不停地放飞着。
　　给观音菩萨上香膜拜，在我心里总会有一种宁静，心安，甚至是美好的情绪，说不清楚原由，也许是从小受母亲的影响罢。我记得小时候家里每蓬遇到了高兴的事情，母亲总是说那是她去华岩寺向观音菩萨求签许愿许来的结果。那时候我还很少，也不知道观音菩萨是怎么一回事，但母亲嘴里经常说道也就信了。也因此长大后每次走进寺庙里，对观音菩萨总有一种特殊的情结，相信给观音菩萨上香膜拜会给我带来好运。
　　走出观音院后，我感觉清新气爽，神色轻松，心情十分的愉快。我遥望了一下半山腰上的寺庙，没有观察到有什么新奇独特的地方，坡陡山高不便于爬涉，于是我打定主意放弃了。此刻，我脑海里想的是再去看一看洞天福地旁的洞式老寺庙里小和尚还在不在，希望能勾起我更多过去的念想。
　　山涯下的洞式老寺庙依然如故地在向游人开放，只是少了些喧嚣热闹，寺庙院外供烧香祭拜的院坝祭祀台上，如今已不许游人再烧油烛高香了。许多行人游客可以免费获得寺庙赠予的一组小香，放在祭祀台上的铁槽里燃放，微弱的烟雾聊寄心愿。我在领香处查问小和尚，获得的信息早已人非事迁。我顿时心里一阵失落，手里拿着香草草地对着寺庙，若有所思地拜祭了一下，就匆匆的离开了，向湖的山南方向走去。
　　穿过一片黄角树树林子遮掩的湖溪上的石板桥就是山南地界上的华岩寺主寺庙群了。我顺着寺庙外的山间丘陵上的景区公路蜿蜒而上，公路两侧的坡地上被植满了花草树木，宛如是各类植物覆盖的大花园，这里山青临湖游人逐渐多了起来。我沿着蜿蜒的景区公路一直朝上攀爬着，早就听说华岩寺新建的巨大的金身坐佛斐声全国，我却一直没有一啫尊容叹为憾事。差不多快要登到山丘的顶部，在一片植物园式的宏大花园的中央，花锦族拥着一尊巨大的坐佛金光灿灿地闪耀在山丘的顶端，映入我的眼帘，震撼着我的内心，我终于见到了梦幻中的金身大佛像。
　　前来祭拜金身大佛的游人络绎不绝，人来人往，好似一道十分强烈的风景线。我围着大佛巨大的身躯转一圈，大金佛恢宏的气势，庄肃宁静祥和的神态，慈悲为怀救济苍生的面色，令人震撼。细细地观摩了一番后，我也像众人一样怀着虔诚的心给大金佛上了一柱香，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嘴上喃喃地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道的声音：阿弥陀佛！。这尊大金佛像在我心里就像许多寺庙里的大雄宝殿正中央坐着的那个佛像一样，也像我在洛阳龙门石窟见到的那个巨型石窟佛像一样，甚至于也可以说是电影（西游记）中如来佛的那个模样，我弄不太清楚是不是同一尊佛，我看了看佛像基座上写着释迦摩尼佛几个琉金字，我就当是给佛祖祭拜了，我完成了心中的宿愿。
　　离开大金佛祖坐像后，我开始徘徊在七佛塔周边的黄角树林里，搜寻着抗日峰火年代陪都重庆大后方谍报战场上遗留下的血雨腥风的踪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浮现出抗战神剧（大战华岩寺）里难忘又挥之不去的华岩寺僧和周边民众英勇无畏勇敢杀敌的精彩画面来。
　　正是在这七佛塔下，在这片茂密的黄角树林中，华岩儿女在抗战的紧要关头，挺身而出上演了一幕可歌可泣的悲壮的擒谍大戏，把敌酋日谍头子土肥原派来陪都的得意弟子女谍帝国之花击毙在七佛塔里，铲除了日谍对大后方的危害。那是一个风高月黑的夜里，外面雷鸣电闪，风雨交加，在七佛塔旁一简陋的农舍里，几个黑衣男人正在一个头戴红色纱巾，半围脸面，杀气腾腾的年轻女人指挥下，仓皇地发着电报。地下党得到情报，带动游击队员和山民向华岩寺庙的主持方丈说明情况，在方丈的引导带领下，和尚们手持棍器紧跟方丈参加到杀敌的队伍里。乘着闪电后漆黑一片的夜色，在地下党和方丈的指挥下，游击队员提着驳壳枪和手持棍器的和尚，悄悄地溜出寺庙的后院，向七佛塔旁的农舍靠近。眼看就要接近暴风雨中的农舍，担任警戒的日谍发现了游击队员和和尚，于是疯狂地射击起来，游击队员一边掩护着和尚和山民，一边奋力地举枪还击日谍。正在这时，几个佩戴国民党国徽的便衣情报人员和一队军统行动队员，端着冲锋枪也冲到了七佛塔前，向仓皇跳窜的黑衣人猛烈地开火，黑衣人纷纷中弹倒下。唯有帝国之花侥幸逃脱，窜进了七佛塔内，她刚想喘一口气，神色慌张的望着塔外，忽然从塔内高处高僧飞身一跃，手持木棍将帝国之花一棍击毙。国共两党情报人员，山民和和尚打了一个漂亮的歼灭战，解除了抗战大后方的隐患。
　　我在树林子里和七佛塔内外努力地搜寻着影片里描绘的历史岁月中的蛛丝马迹，然而远去的时光似乎没有给后人留下可以考证的素材，尽管这样那峥嵘岁月里华岩儿女的英雄事迹，依然使我心绪难平，心潮澎湃，浮想联翩。
　　就像许多游人那样，仿佛一踏进华岩寺主寺庙庭院正门外，被起伏的山丘，宁静的湖面，和高大密茂的古树所环抱的坝台上，就有了一种身伴古刹名寺，超凡脱俗，宛如仙境的强烈感觉会自然地应景而生，每个游人几乎都要站立在坝台前的凭栏处极目跳望山脚下那远方壮丽宽广的湖景山色，仿佛是要退去世间一切纷纭烦杂的心绪，然后才好带着一颗虔诚的心进到庙子里对佛神祈福膜拜。
　　尽管我曾多少次站立在这寺庙门前的坝台上，然而每次的心绪却是那样的不同，像是历经了春秋夏冬一般，每每忆起恍如昨日浮现在我眼前，激荡在我心中。小时候春节赶庙会，脚下的这片坝台就是庙会里最热闹的地方，小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蒙头摸福，打佛家字谜，吃素，烧香，对孩子们这些都是欢乐新奇的事儿，小孩子们玩得欢天喜地的。年岁稍长一些，知道了对佛神要有敬畏之心，也是从这里开始的。成年之后孤寂的时候偶尔翻翻书箱读到了一些有关宗教的思想，让我对佛义寺释有了粗浅的认识。从易经中的风水篇上看，华岩寺主庙群东南西三面靠着山或山丘，寺庙的正大门临着视野宽阔的湖面，可以说是典型的坐南朝北，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从山丘中部寺庙前的坝台一直延伸到山丘顶端的七佛塔，古寺庙群高墙深院，连绵不断，又错落有致，给人以宏伟，古扑，庄肃的深刻印象，凡是走进它的游人，这种印象都将是一生难忘的。
　　从主寺庙大门进到寺院内，古寺的格局依然是原来我熟悉的模样，寺庙整体建筑没有多少改变。从接引殿到中央的大雄宝殿一直到后殿，依山势逐次分层向上展开，左右两侧由偏殿围成，形成一个完整的主寺庙佛神群殿。在走过接引殿的时候，我小时候心中常有的那种恐惧感一瞬间窜上了心头，很快又迅速地消失了，看到眼前在接引殿内面目夸张举止張扬有些凶煞恶神的诸神面前嬉戏玩乐的小孩，我心里面不知不觉又自嘲了起来。寺庙院内的各个殿堂，看上去是人来人往，人流如织，很有人气，但我细细观察如今的人们似乎是少了些虔诚的心，而多了份休闲的情。我带着些许佛缘的心情，穿梭在各个庙堂殿宇之间，在大雄宝殿的坐佛前，在左右偏殿的观音菩萨和财神爷佛像前踌躇徘徊，尽量找寻着过去的时光岁月，留住那些美好的人生记忆。
　　巍巍恢弘壮观的宝寺古刹，涛涛悠久精彩的历史人文，悠悠迭代辈出的名寺佛僧，朗朗美丽如画的自然风光。当我走出华岩主寺庙院准备离去的时候，我的内心依然激动难抑，我再一次回眸环视华岩寺主庙群，心中的赞叹由然地从脑海中涌出，溢满我的全部身心。
　　在回去的路上，我仿佛像似林中的小鸟，又仿佛像是湖中的沙鸥，一路欢快地奔向前方，穿过密密的森林，淌过弯弯的湖水，跨过菏叶满池的田野，我的心情在完美地放飞着：物宝天华，地杰人灵，山河锦绣，历史悠久的华岩古寺，你就是我心中那永远的美好故乡。
　　2022年11月于抗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