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旅周刊红豆生南国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一首脍炙人口的《相思》，传诵千年，出自唐代大诗人王维之手。位于中国之南的海南是最正宗的＂南国＂，那么，海南有没有一种植物最相思？
　　树多连理枝
　　清道光《琼州府志》记载：＂相思木，有黄、紫之分，皆起细花纹，坚于铁力木。子名红豆，如珊瑚，王维诗所云‘红豆生南国’者是也。唐时曾进御，以藏龙脑，香历久不减。与草红豆生于藤蔓者别。＂
　　清代岭南大学者屈大均在《广东新语》中也有相似描述，他在介绍＂海南文木＂时提到了相思木：＂有曰相思木，似槐似铁力，性甚耐土。大者斜锯之，有细花云，近皮数寸无之，有黄紫之分……花秋开，白色，二三月荚枯子老如珊瑚珠，初黄，久则半红半黄，半红半黑。每树有子数斛。售秦晋间，妇女以为首饰。……其树多连理枝，故名‘相思’。唐诗：‘红豆生南国。’又曰：‘此物最相思’。＂
　　依照前面两本古籍所述，相思木正是王维笔下＂春来发几枝＂的＂红豆＂。同时，相思木不是藤本植物，因为＂春来发几枝＂，也因为＂似槐似铁力＂，槐树、铁力木都是乔木。
　　古籍也有载，相思之红豆，有别于能结红豆的藤本植物。清雍正《广东通志》记载：＂红豆，如珊瑚珠，光莹鲜泽。山村儿女或以为钗饰。王维所谓‘红豆生南国’者也。……有一种红豆，生于藤蔓，用以饲鹦鹉，乃杜甫诗所谓‘红豆啄余鹦鹉粒’者也。＂
　　相思木的相思、爱情蕴意古已有之，南北朝梁高祖萧衍有诗句：＂南有相思木，合影复同心。＂而相思木之所以得名＂相思＂，显然不是凭空而来，《广东新语》有载：＂其树多连理枝，故名‘相思’。＂相思木往往交错成长，形成连理枝，古人认为如果树木连理，那就有相思之意。
　　海红豆豆荚。程范淦 摄
　　此物最相思
　　古籍道光《琼州府志》及《广东新语》明确相思木正是红豆，如今，相思木被认为是相思树属树木的统称，而古籍中所载的相思木，则更多地指向这种树木——海红豆。中国科学院首任院长郭沫若也认为，王维笔下代表相思的红豆，指的正是海红豆。
　　海红豆，亦名相思树、相思格、相思木、红豆木，果实被称为相思豆。海红豆属落叶乔木，树高可达四五丈，如今在海南西部低海拔的森林中仍有生长，植物园中也偶有栽植。海红豆三四月开花，八九月果实成熟，荚果呈扁平状，果实呈心形，鲜红饱满，圆润可爱，古人也曾将其称为＂相思子＂，这容易跟藤本植物相思子混淆。
　　相思豆鲜红而光亮，宛如珠翠，质坚如铁，若加工成饰品，甚为美丽，色泽晶莹，永不褪色。在古代物品稀缺时，相思豆是女人梳妆打扮的一种饰品。因色艳如血、红而锃亮，相思豆手链亦称为＂血菩提＂。如今，相思豆项链、手链等多种饰品也颇受欢迎，有了相思的属性，相思豆饰品显得不同寻常。
　　虽然＂红豆生南国＂之＂红豆＂更多地指向海红豆，不过至今到底还没有定论。诸多红豆争＂相思＂，是不是要怪王维当初没有留下答案？有时候，朦胧也是一种美。可以肯定的是，相思豆可以代表相思，这是早已有之的定论。
　　中华奇木生南方，南方嘉木生海南。海红豆是嘉木，相思豆更具美意，若身在海南岛，又偶然拾得红豆寄佳人，那应该是一件美好又浪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