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莲馨4650章节

　　46、老桉树下观景亭•五老忆旧
　　桉树林中走出一位送餐人（男，20岁左右。群演。）他把订餐单返还给王涛，说：＂王先生，你订的12份快餐到了，请你签收。＂
　　王涛签字收货。
　　玉莲：＂开饭啰！快餐加帽，电影哥哥请客。＂
　　樵山老人对王涛说：＂你们很忙，这些生活上的事你就交给我和玉莲来办就行了。＂
　　玉莲：＂今天王涛哥执意不让我买单，一定要我给他一次表达对爷爷们欢迎和感谢的机会。他还特别嘱咐快餐店老板，快餐要适合老人用，每盒都要加肉饼和鸡蛋帽。王涛哥，我也不拿他当外人，爷爷，既然送来了，我们就趁热抓紧吃吧。＂
　　王涛、玉莲分发快餐。
　　玉涛：＂条件有限，各位爷爷就将就点了。＂
　　清河老人：＂今天吃的是特制快餐了，还说将就。＂
　　梨山老人：＂今天的盒饭特别好吃，连老桉树上的松鼠都闻着香味窜过来了。＂
　　江平：＂我感觉几位爷爷对这棵老桉树特别有感情。＂
　　螳川老人：＂何止是有感情，感情深厚着呢！＂
　　顺昌：＂这棵老桉树摩天接云，浓荫百丈，是乘凉避雨的好地方，也是我们五位老朋友相识相知相聚的老地方。老桉树也是我们共同的老朋友。＂
　　王涛：＂那今天是‘六老’相聚喽，怪不得每一位爷爷都显得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江平：＂我似乎觉得，老桉树每片抖动着的树叶，都像在为爷爷们的到来鼓掌。老桉树的每一枝翠条，都张开了双臂，想要对爷爷们来一个亲切的拥抱。＂
　　梨山老人：＂平常我们只注意到，老桉树干枝挺拔坚韧，细叶婆娑柔绵，能御百虫，善谐馨芳。听江平编剧这么一说，我倒仿佛觉得这棵老桉树也是有情之物了！＂
　　顺昌老人：＂她也仿佛想对远方来的客人来一个亲切的拥抱啊！＂
　　樵山老人接着说：＂少年时代，我们在老桉树前的芳埂上，采野花，捉蚂蚱，抓蚯蚓。＂
　　清河老人：＂我们在老桉树前的池塘里，捉泥鳅，玩泥巴，打水仗。＂
　　梨山老人：＂青年时代，我们在老桉树前的涛波里，戏浪逐水，摇桨泛舟。＂
　　螳川老人：＂老年时代，我们在老桉树前的彩色绿荫大道上，拍照片，唱山歌，看云卷云舒，观潮起潮落。＂
　　顺昌老人：＂热天，我们在老桉树下乘凉；雨天，我们在老桉树下避雨。＂
　　樵山老人：＂我们开始不问来处，不问姓名。＂
　　清河老人：＂我们后来留了电话，加了微信。＂
　　梨山老人：＂我们久处不散，不离不弃。＂
　　顺昌老人：＂我们在老桉树下找到了欢乐。＂
　　樵山老人：＂我们在老桉树下找到了真爱。＂
　　47、老桉树下观景亭•五老忆旧
　　渔樵五老的故事会在老桉树下观景亭进行。
　　站起来主讲故事的是樵山老人。
　　樵山老人用话剧演员说台词的口吻娓娓讲述：
　　我家住在滇池边。祖辈留下两件传家宝，一件是相机，另一件是滇池摄影集。相机是老掉牙的古董，早就用不成了。那本摄影集很珍贵，我们祖孙三代人还时常翻看。我们祖孙三代有一个心愿，就是要把滇池摄影集一代一代续下去。
　　从上小学开始，我爹就经常带我来滇池边教我学照相。我第一次学照相的地点就是在老桉树前的亲水平台上。照的物像多是睡美人和太华山龙门。我们用的是老相机。我爹教我如何取景，如何调光圈，调速度等照相的基本常识。等我上路了，我爹又教我搞艺术摄影。我曾经问过我爹，我们拍那么多睡美人的照片有什么用呀，我们家那本滇池摄影集不是保存了许多睡美人的照片了吗？再说翻来覆去的拍睡美人也会把人拍厌倦的。我爹说，你今天晚上回去翻翻家里边那本滇池摄影集，仔细看看那里边的睡美人照片有没有重复的。你再把我们这一段拍摄的睡美人照片，与那本摄影集中的睡美人照片仔细对照一下，看看有没有重复的。你再在我们的亲朋好友中，在你们的同学中调查了解一下，我们昆明人，尤其是我们滇池边的昆明人，有没有拍睡美人照片或观赏睡美人照片产生厌倦的。我爹加重语气，语重心长地说，太阳每天都是新的，雨露每天都是新的，彩云每天都是新的，拍睡美人的照片，焉有重复厌倦之说！当然，同一时段、同一物像的拍摄，需要提高拍摄技巧，好中挑好，优中选优。
　　我爹爹这番话如醍醐灌顶，让我顿然醒悟：守望滇池的睡美人的美丽是永恒的；睡美人的美丽是随抚照她的太阳的光辉而变幻的；是随覆盖在她身上的彩云的流动而变化的；是随弥漫在湖面上空的雾烟的飘飞而变动的。
　　我爹的这一番话成了我们家的一条祖训，启发了我的儿子，温暖了我的孙囡……
　　玉莲：＂我和我爹跟我爷爷学照相，第一张照片也是在这棵老桉树前的亲水平台上拍的睡美人照。＂
　　樵山老人：＂我孙儿的悟性好，这次拍的睡美人照还登了报纸，获得老师同学的夸奖。＂
　　玉莲：＂爷爷奖励我一台高档进口相机。这台相机至今还随时陪伴在我的身边。＂
　　清河老人：＂樵山大哥家的‘祖训’也启发了我的儿子，温暖了我的孙囡。我们一家也是‘摄影世家’。我们祖孙三代的摄影起步，也是从老桉树前的亲水平台照睡美人起步的。＂
　　梨山老人：＂拍滇池，拍睡美人的照片，比较下来还是新人比老人强。我孙囡拍的好多睡美人照片，既看得出睡美人睡姿的娴静，又看得出睡美人在彩云中灵动。＂
　　螳川老人：＂就是为了拍滇池，拍睡美人的照片，我们家相机都换过好几台了。总的来说，照片确实是一代拍的比一代强。＂
　　顺昌老人：＂樵山大哥家的‘家训’也变成了我们家的一个传家宝。我们家照相机更新过好几次了，滇池，特别是睡美人的照片照了不少，我在工厂里上班那会，有关滇池的活动照片我也拍了不少，但就是没有好好整理，有好多好照片，可能都丢失了，找不到了。＂
　　馨莲：＂我们要向樵山爷爷家学习，每一代人搞一本滇池摄影集，从爷爷这一代开始，一直延续下去……＂
　　雅莲：＂不，我们这一代人搞一本不够喽，要多搞一本或两本。要把拍电影的事专门搞一本或两本。＂
　　玉莲：＂馨莲妹子的意见很好，我们这一代人搞一本滇池摄影集显然是不够了，必须增加一至二本。要用照片把拍电影的全过程记录下来。＂
　　婉莲：＂要把我们莲花姐妹协助电影哥哥拍电影发生的新故事记录下来。＂
　　洁莲：＂要把五位爷爷夸滇池的故事记录下来。＂
　　雅莲：＂特别要把玉莲姐姐……姐姐一心一意扑在电影工作上的故事记录下来。要把天宇哥、梨花哥、三哥、小苇、西施姐、柳柳哥等参与和支持电影的故事记录下来。＂
　　馨莲：＂还要把两位管我们两个小妹妹的电影哥哥的故事也记录下来。＂
　　雅莲：＂这两个还没有出现的可就算了，王涛哥也只是跟我们开开玩笑，说说而已，现在还没影没渣嘀。＂
　　王涛笑着说：＂会出现的！会出现的！＂
　　48、老桉树下观景亭•五老忆旧
　　故事会继续进行。
　　樵山老人：
　　上世纪60年代，我在云南的一所大学读书，学的是中文汉语言文学专业。
　　大学生活的五年，我成了真正的＂摄影迷＂了。星期天，我基本上哪儿都不去，一大早我就带着相机和干粮，来海埂这儿看风景，拍照片。
　　我换着角度、换着地点拍睡美人。在老桉树前的亲水平台上拍，在彩色绿荫大道端头拍，在码头上拍，在古柳下拍，在池塘边、沙滩上拍……
　　一开始我没注意。渐渐我发现有一位画油画的美丽姑娘在默默地关注着我。她总是把她的画架支放在老桉树下，她在挥动画笔的同时总在注视着我。我在这条彩色绿荫大道两端去拍的时候，她就把画架搬到一个看得见我的地方。有一次，我正在聚精会神拍金线鱼照片，不知不觉间看见水面上溅起了雨花。奇怪，下雨了，我竟然浑然不觉，相机镜头也滴水未沾。转身猛一看，原来是这位姑娘在默默地为我撑着伞啊！她微笑着说：＂你抓紧拍吧，轻雨触波的金线鱼照片会更美的。＂我好激动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慌乱中说了一句谢谢小姐姐。姑娘说：＂叫我妹妹。＂我赶忙改口：＂谢谢小妹妹！＂，姑娘回答：＂不用谢！快！快！金线鱼游过来了！＂我连连按动快门。
　　雨慢慢停了，姑娘收起雨伞，温柔地对我说：＂我每个星期天都来，需要的时候就来老桉树下找我。我们下个星期天见。＂姑娘转身离去，我感觉怅然若失。
　　跟姑娘约好的日子到了。这天天气晴朗，云淡风轻。我打算去田畴阡陌拍报春花，去滇池边的灌木丛中拍山茶花杜鹃花。因怕妹妹等，我去得比往常早。可哪知我到老桉树下一看，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君＂。姑娘早在老桉树下伫立等候我了。姑娘说，她见今天天气好，估计我会到湖边的田埂上去拍，去湖边的丛林中拍，她今天没有带画架，是专门来陪我拍照片的。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两个熟鸡蛋递给我，说：＂还是温温的，把它吃了吧，一会过沟过坎有力气。＂
　　一股热流暖上心头。
　　我没有说什么。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把两个鸡蛋哗哗哗剥了皮，狼吞虎咽几口吃下去了。
　　走了这么远，鸡蛋还是温温的。原来鸡蛋带着姑娘的体温哦……
　　玉莲：＂我爷爷被我奶两个鸡蛋就搞定了。＂
　　梨山老人：＂那是大困难时期，不要说是两个鸡蛋，要我恐怕一个鸡蛋就差不多了。＂
　　笑声。
　　婉莲：＂后来呢？爷爷接着说。情节好感人哦！＂
　　樵山老人接着说：
　　姑娘告诉我，她叫茜茜，在一个艺术院校读大一，学的美术专业。她来滇池边写生，关注我已经好长时间了。一连几天，小茜妹子都陪着我。我们在滇池边的田埂上拍报春花，在山谷里拍山茶花、杜鹃花，拍睡佛浣发、龙门倒影、苍崖落雁、锦鳞跃波……
　　玉莲：＂我奶还给您带烤红薯、卤饵块、豆花米线。＂
　　樵山老人：＂是啊，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她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玉莲：＂您还把老相册给奶奶看。＂
　　樵山老人：＂她照着老照片画了很多画，有不少是精品。＂
　　洁莲：＂爷爷，再后来呢？＂
　　樵山老人：＂大学生活一结束，我们就比翼双飞在滇池边了。＂
　　掌声。
　　笑声。
　　49、老桉树下观景亭•五老忆旧
　　故事会继续进行。
　　清河老人：
　　在海埂这条彩色绿荫大道上，确实留下了我们几位老人的好多青春记忆。
　　那一年春末夏初，这里举办横渡滇池大赛活动，我和梨山老弟都报名参加。为参加这次活动我们俩已经准备了半年多时间了。我们发誓这次比赛一定要拿一个名次。
　　当天，这里两对岸人山人海，彩旗飘飘，锣鼓喧天。下午三点正，信号枪一响，参赛选手迅速跃入水中向对岸游去，两岸观众挥动彩旗，＂加油！＂＂加油！＂的呼喊声震天动地（视频迭出，资料）。
　　不到5分钟，我和梨山兄弟就把其他八位选手抛在后边了。
　　我们丝毫不敢松懈，憋足劲往前冲，自由泳、蛙泳交替进行。
　　＂加油！加油！＂我大声向梨山兄弟呼喊。
　　＂加油！加油！＂梨山兄弟大声向我回应。
　　冲线！成功！
　　我和梨山兄弟并列第一名！
　　两岸掌声雷动。
　　我和梨山兄弟高高举起双手向观众们致意。
　　两位清纯可爱的芳华少女手持鲜花，含情脉脉走到我们面前。
　　献花女甲对我说：＂祝贺你，爱你！我是纺织厂女工丹丹。＂
　　献花女乙对梨山老弟说：＂祝贺你，爱你！我是纺织厂女工翠翠。＂
　　婉莲：＂丹丹就是我奶。＂
　　洁莲：＂翠翠就是我奶。＂
　　螳川老人：
　　我也是在海埂大道上结的缘。说起这件事还得要感谢顺昌老弟。
　　顺昌老人：
　　那时我在滇池边针织厂工会工作。工厂女多男少。我们附近有一个轧钢厂男多女少。我们两个厂的工会相约，决定过端午节的时候，在海埂举行一次划龙舟竞赛活动。
　　竞赛条件很宽松，两家男女混合交叉编队，还可以特邀外界人士参加。
　　我们组织这次活动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创造条件，给两个厂的青年男女职工创造相识相恋的机会。
　　我把这个信息事先告诉了螳川兄弟，让他做好各方面的准备。我又把＂底＂交给了厂里最漂亮的一个叫丽丽的小妹，让她也做好思想准备。
　　比赛开始那天，我故意安排螳川老哥当了男领队，故意安排丽丽姑娘当了女领队。由于我双方都交过＂底＂，所以表现都非常优秀。
　　这次龙舟竞赛，我们厂的男女混合编队获得第一名。我给他们开庆功宴的时候，这两个领队频频举杯，眉来眼去。我看到这般光景心里踏实了！我们厂的第一支鲜花留不住了！
　　王涛幽默地说：＂顺昌爷爷，您的导演水平快接近专业水平了！＂
　　螳川老人：＂‘演员’的水平也不低。＂
　　笑声。
　　50、老桉树下观景亭•五老忆旧
　　故事会继续进行。
　　顺昌老人站起来，深情地用花灯调《云南出来小马街》哼唱起了一首歌《小船悠悠好鸳鸯》：
　　＂小船悠悠穿莲来，
　　枯枝残叶一船装。
　　湖水缘何清如许，
　　船上黄褂好鸳鸯。
　　小船悠悠柳下来，
　　瓶瓶罐罐一船装。
　　湖水缘何净如许，
　　船上黄褂好鸳鸯。
　　小船悠悠虹桥来，
　　杂藜恶茱一船装。
　　湖水缘何澄如许，
　　船上黄褂好鸳鸯。
　　小船悠悠水上漂，
　　不惧骄阳雨雪霜。
　　黄褂鸳鸯众夸赞，
　　滇池澄澈水馨芳。＂
　　这首歌是我们厂一位叫兰兰的姑娘创作演唱的。
　　那年兰兰芳龄二十，身材苗条，面容姣好。她是提花车间的生产能手，共青团支部书记，厂里的文娱骨干。我对她的关注和爱慕已经很久了。
　　中秋节前的一天，兰兰兴冲冲地走进我办公室说：
　　＂顺昌哥，今天我找你有事。＂
　　＂我没有听错吧，今天是我第一次听见兰兰姑娘叫我顺昌哥啊！＂
　　＂嘴上是第一次，心里却是几十次，几百次，上千次了。＂
　　＂那我就叫你兰兰妹了。我的嘴上是第一次，心里也是几十次，几百次，上千次了。＂
　　我们两人相视一笑。
　　兰兰继续说：
　　＂今年中秋节我除了演唱传统节目〈锈荷包〉、〈耍西山〉外，又创了一首新歌。歌名叫〈小船悠悠好鸳鸯〉，赞美环卫工人的。这三首歌都想请哥哥单独用月琴为我伴奏。你看行吗？＂
　　＂完全可以，求之不得。但妹妹不觉得单调吗？＂
　　＂不单调。我觉得新创的这首歌最适合哥哥用月琴单独伴奏。我先小声唱给你听听。＂
　　兰兰唱《小船悠悠好鸳鸯》。
　　歌词略。
　　＂喜欢听我的琴声吗？＂
　　＂喜欢好长时间了，经常被哥哥的琴声打动。哥哥心里在想什么我从琴声里就可以听出来。＂
　　＂妹妹真是我的知音哦！我们厂又要多一对鸳鸯了。＂
　　我轻轻地吻了兰兰的脸……
　　在这一年的中秋节联欢晚会上，我用月琴为兰兰伴奏的《小船悠悠好鸳鸯》获得满堂喝彩。
　　我们厂内有一些空地，荒茅丛生，随处丢放着垃圾和闲杂物品，工会倡议把它进行绿化美化，很好利用起来。这本来是件好事，可倡议书一发出，就引起不少人的议论和反对。有人说，种树，种花花草草当得了饭吃吗？不如安排人种点蔬菜，分给大家吃吃；有人说，你们钱多了没花处就去买点蛋糕来发发；有人说，我们生产都忙不赢，哪有时间去看花花草草。正在我下不了台的时候，兰兰给我解了急难。工厂的这项义务绿化美化活动，她在共青团支部动员团员青年参与进来了。提花车间一行动，其他车间也跟着行动。行政各部门也跟了上来。工会购买协调种苗。大家整地的整地，垒台的垒台，挖塘的挖塘，种树的种树，浇水的浇水。不到一个月时间，厂容厂貌发生了崭新的变化。
　　兰兰协助我弄来一批梧桐和雪松树苗，栽种在中大路上。没过几年，这条厂区的主要交通大道便绿树挺拔，浓荫覆盖，空气清新，工作生活在这里的人享福喽。
　　＂可惜呀！兰兰已经先我而去了。＂
　　王涛：＂兰兰奶奶是怎么走的？＂
　　顺昌老人：＂退休后外出旅游遇车祸走的。＂
　　＂花好人难圆。这里的梧桐、雪松常常勾起我对兰兰无穷的思念。我在猫儿沟也随时眺望滇池，随时哼唱着兰兰写的歌〈小船悠悠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