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期妇女争取选举权运动(18701900)法国早期女权运动的主要代表是莱昂理查尔(LeonRicher,18241911),他是一名自由思想家、记者、共济会成员。他在1869年创办《妇女权利》周报(18691891)并成为该报的主要撰稿人,《妇女权利》主要宣传通过改革来让妇女获得合法权益。比如妇女受教育权、平等工作权、反对家暴等。 法国妇女争取选举权运动 莱昂理查尔在1882年还创建了妇女权利同盟(AssociationpourLeDroitdesfemmes)。该同盟是19世纪80年代主要的女权组织之一。 玛利亚德莱斯梅(MariaDeraismes,18281894)是莱昂理查尔早期女权运动亲密的伙伴,他们在1878年78月组织妇女权利大会,该大会主要讨论妇女历史、教育、经济、道德与法律问题,组委会成员来自法国、瑞士、意大利、荷兰、俄罗斯和美国等国。 莱昂理查尔是中产阶级的代表,他虽然关注女性问题,但在第三共和国初期主要的心思放在巩固世俗共和国上。女性政治权利问题,他认为目前来谈不合时宜。 他提出的主张都十分温和,在他看来任何措施都不能丧失资产阶级的温和、体面。但不管怎样,他推动了女权运动的发展。西蒙娜波伏娃(SimonedeBeauvoir19081986)称莱昂理查尔是法国女权运动真正的奠基人。 莱昂理查尔早期的同伴不乏共和主义激进派,这些激进分子坚持通过斗争获得选举权,其中的代表之一就是雨贝尔蒂娜奥克蕾(HubertineAuclert,18481914)。雨贝尔蒂娜奥克蕾在莱昂理查尔1878年召开的妇女权利大会上,提出妇女应该争取选举权。 莱昂理查尔拒绝了她的要求。1881年2月,雨贝尔蒂娜奥克蕾创办了第一家主张妇女参政的报纸《女公民报》(LaCitoyenne)。 随着奥克蕾与温和女权者分歧的加深,以及激进女权主义者社会影响力的扩大,雨贝尔蒂娜奥克蕾通过自己的报纸《女公民报》和《妇女报》(18911910)明确表示她们绝不会以放弃政治权利为代价与温和派妥协。 雨贝尔蒂娜奥克蕾寻求与社会主义者的合作,于1879年参加了在马赛勒的职工代表大会,她希望社会主义者能支持她的政治权利运动。 她会与社会主义者建立契约联盟共同反抗压迫者。法国工党支持雨贝尔蒂娜奥克蕾的运动,这是历史性的决策,因为一战前没有哪个政党做过这种事情。 马赛勒职工大会的成果就是在19世纪80年代诞生了社会主义妇女参政者协会,但资产阶级和社会主义女权主义者相互理解十分短暂,资产阶级妇女参政论者不能理解社会主义职业女性的经济困境,而社会主义妇女对获取妇女政治权利兴趣不大。 尽管工党一再强调对妇女运动的理论支持,但现实往往是相反的,朱尔斯(JulesGuesde18451922)在毫无戒备的时候直接说妇女问题是一个累赘。雨贝尔蒂娜奥克蕾的努力使19世纪80年代成为激进主义女权运动时代。 雨贝尔蒂娜奥克蕾曾控诉政府的无情,不为女性利益着想。但是下议院告诉她:妇女获取选举权的条件还不成熟。 塞纳省议会以37:11投票反对妇女的选举权,面对这一结果雨贝尔蒂娜奥克蕾没有退缩。 她试图进行选民登记参加竞选,她的这一举动在当时非常激进,不仅引来公众的嘲笑,甚至女权主义内部也产生纠纷。 政府为了打断她的意图,加强了选举的限制准则。雨贝尔蒂娜奥克蕾因愤怒而拒绝纳税,因为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国家没有发言权。 她与法院和财政部斗争,用尽一切方法,结果上诉还是失败了,她的家当被全部没收。19世纪7080年代,虽然妇女参政运动在法国有一定的规模,但仍然只是动员了少数女性,她们仅限于巴黎中产阶级,而且分成几个有竞争性的组织,相互之间呈现孤立状态。 世纪之交争取选举权 鉴于对共和国的信仰,法国争取选举权的妇女大多认为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应该可以接受她们提出的条件。她们认为通过司法程序有两条途径妇女可以获得解放:一是重新解释宪法,二是直接修改立法。 女性直接通过司法解释获得选举权是最简单的方式,比如宪法规定的普选权包括女性吗?再比如公民(citoyen)和法国人(franais)这两个词又是否包含女人呢?这些词在各种法律上的用法都非常含糊。 但在税法和刑法上肯定包含女人。19世纪80年代雨贝尔蒂娜奥克蕾要求内政部、安理会、国务委员会和最高法院就女性选民问题给出答案,裁决结果是女人不能行使政治权利。 原因很简单,女人不符合选民必须享有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的规定,女权主义者不能按自我臆想决定民法典的规定。 法院的判决基于法律不可更改的权威性,这一点可以理解,但直接断送了妇女企图利用司法程序重新解释宪法的途径。因为《民法典》第37条明确剥夺了女性担任陪审员的权利,没有这些权利,女性就不满足成为法国公民的法定条件。 可是我们前面提到税收法里的公民和法国人这两个词是包含女性的,也就是说妇女承担了公民义务却没有享受公民权利。雨贝尔蒂娜奥克蕾与法院斗争的结果证明第一种方法行不通。 1893年以后妇女偶尔到法院去较劲,但主要工作还是集中在解放妇女的第二条路径上修改立法。妇女们将获取选举权的希望寄托在了议会,她们希望议会制定的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宪法可以解决妇女政治权利问题。 但是任何一部宪法的出台必然会借鉴前面使用的宪法。法国大革命宪法明确将女性排除在政治权利之外。虽然1789年12月市政当局的法令和1791年宪法都将选举特权用公民一词(citoyen)而不是偏阳刚的名词。 但1793年的宪法用男人(homme)这个词汇直接定义公民。1795和1799年的革命宪法都用了这个词汇,1804年的《法兰西民法典》在更大程度上限制女性参政,它贯彻了一条男尊女卑的原则。 《民法典》对女性影响深远,它对女性的歧视直到20世纪后才有所纠正。1814年和1830年国王的宪法章程省略了许多选举细节,它们提到由法律决定并用男性这个词语结束。 女性出现在1831年的选举法上还是因为要纳税,妇女不能获得选举权,不过纳税就可以为自己的丈夫投票。 1848年宪法没有明确表示排除妇女的政治权利,它宣称的是普选权是所有法国人都可以享受公民权。 借此圣西门主义者提出宪法草案建议占人口一半的妇女可以享有公民权,有些妇女借助1848年的革命形势再次提出政治权问题,1848年《妇女之声》(Lavoixdesfemmes)日报的创立,成为妇女宣传政治权利的阵地。 可是第二共和国的革命政府仍然对男女政治权利平等的要求置之不理。1852年议会中的某些议员提出妇女选举权议案时遭受了大众的无情嘲笑。 1875年的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宪法最终还是将妇女关在普选制度的大门外。标榜拥护人生而平等的资产阶级民主派、共和派历经三个共和国都拒绝给予妇女参政权。 妇女想要通过立法修改宪法的愿望最后也落空了。让女权主义者稍感欣慰的是议会中有一些思想比较先进的议员支持她们。由瓦尔德克卢梭(RenWaldeckRousseau,18091882)创建的中间政党民主联盟主张选举制度改革,让女性拥有选举权。 社会党是增长速度最快的一个政党,社会党人在1879年一直支持女权主义运动。妇女选举权运动在议会获得胜利的前景十分不明朗。因为没有一个政党在下议院占据了多数席位,下议院呈现出多党联合执政的特征。 1893年8月法国举行了众议院选举,这次选举共和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共和派与归顺者在议会约占490名,君主派和宪法修正派骤减到76名。社会党人取得很大成功,由上届的12名增加到40余名。 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社会党人在议会的议员已经上升到将近一百名。但我们必须认识到,就算所有社会党人把票投给妇女,仍然只占18的选票。在整个19世纪晚期,右派和中间派的温和派以及保守派占据议会的多数席位,在19世纪90年代超过70。 雷蒙普恩加莱(18601934)、戈德弗鲁瓦卡芬雅克(18531905)、巴尔图(18621934)和德尔卡塞(18521934)是温和派典型的代表。他们对改革都非常的敏感和谨慎,开创了推进社会缓慢进步的渐进主义时代。 统治者将精力集中于对付无政府主义的活动以及社会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1902年激进派与激进社会主义党派合作使左翼集团在下议院获得了选举的胜利,孔勃组阁。 其中左翼温和派109席,激进党人获得219席,社会主义者48席。由于德雷福斯事件右派小团体(天主教主义、国家主义派和君主派)在下议院席位不断减少,只占不到20。 假如社会党履行他们的诺言,那妇女就有可能获得200张选票,当时的左翼集团内部,激进党人的势力不断增强,因此与激进派的合作是必然趋势,它增加了社会党阵营的力量。 当时激进派代成员担任委员会主席,以及一些重要的行政职位。他们有可能推动妇女选举权的进展,也有可能阻碍它。 不过我们需要注意到激进派和妇女参政者在思想上有共同之处,激进派是要求普选权的政党,且大多女权主义者对激进共和改革派印象良好。 然而政治上的成功并非一帆风顺,当时的孔勃内阁改革重心是政教分离,政府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打击教会。激进派与温和的共和派又认为妇女是教会最坚定的支持者。 阿尔弗雷德富耶(AlfredFouilthe,18381912)概述了激进共和派的担忧:已经有如此多的庸人占据着政治领域,想到妇女将投入党派之争,我就很忧虑。 在天主教国家里,大部分妇女都会将选票投给聆听她们忏悔的神甫,而这些神甫本身接受的就是罗马的标语口号。我以为妇女选举权将带来的不是社会进步而是倒退。 让我们再等待吧;我觉得这一切问题尚不成熟。妇女们的表现似乎也应证了激进派的想法。 当孔勃关闭了3000多所由教会创办的学校时,天主教徒们的反应十分激烈,在巴黎,法兰西妇女联盟企图向卢贝总统夫人请愿。 因此1901年巴黎召开的第一次激进派和激进社会党人大会一致投票反对妇女选举权,妇女最信任的两个党派抛弃了她们。 这时的女权主义者开始寻求右翼的支持,保守党根本不相信她们是教会听话的女儿。在右派看来给妇女政治权利就意味着革命。 雨贝尔蒂娜奥克蕾哀叹事实证明革命者和反对派,信教者和无神派其实都一致掠夺妇女的权利。即使妇女在下议院得到了多数票支持,想要在议会获得胜利仍然困难重重,因为她们还要攻克参议院这个保守主义最坚固的堡垒。 下议院1895年提出妇女可自由支配自己工资的法案12年后参议院才通过。并且支持妇女参政的社会党人在参议院的议席非常的少。由此可见通过修改宪法来使妇女获得参政权并非一条宽阔大道。 参考文献 〔1〕CharlesSowerwine。SistersorCitizens?WomenandSocialisminFrance since1876。Cambridge,1982。 〔2〕M。DallozA。Jurisprudencegnrate:Recueilpriodiqueetcritique dejurisprudence,delgislationetdedoctrineenmatirecivile, commerciale,criminelle,administrativeetdedroitpublic(Paris, annual)。Quotationsfrom1893。 〔3〕LaPatrie〔N〕,January3,1904。 〔4〕MargueriteDurand。Congresinternationaldelaconditionetdesdroits desfemmes:TenuaParisdu5au8septembre1900。: Procesverbaux。Paris,1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