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此文前,诚邀您点击一下"关注 ",既方便您进行讨论与分享,又给您带来不一样的参与感,感谢您的支持。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唐太宗李世民于终南山上翠微宫中溘然长逝。这位功垂千古的帝王,这时也与平民一样,生命被时间所消磨,耗尽,生前荣耀尽数化为死后荣光。 图|唐太宗李世民画像—人像参考 不过,在身死的那一刻,他光辉的履历上又多添了一笔:终其一生,面对诸多才能既高,声望且重的开国功臣,李世民既未起杀心,也少有打压的姿态,而是以用人不疑的姿态让他们保有权力,并且善终。 这并非一件简单的事,历来开国功臣的结局,大多逃不开范蠡的一句话: 汉高祖刘邦,夺得天下后论功行赏,分封诸臣,却又在晚年亲自出征,将自己分封出去的功臣一个个消灭殆尽;明太祖朱元璋更是一手制造洪武四大案,大肆诛杀功臣勋贵,牵涉的官民无数。 这样的情况数不胜数,以至于宋太祖赵匡胤导演的"杯酒释兵权",只夺权而不要命,就足以被传为美谈。 图|赵匡胤杯酒释兵权—图画参考 这不难理解,一个朝代建立后,帝王的目标自然从进取统一转为守成维稳,于是能臣便失去了用武之地。 更重要的是,由于开国功臣能力高,声望重,权势大,很容易就能荫蔽子孙,招揽他人,形成一股势力。 所以,无论这些功臣的主观意愿如何,客观上他们已经从君主臂膀变为王朝内部的潜在威胁,这就是历来功臣难得善终的原因。 然而,李世民却似乎并不为此担心,这是为什么?第一:李世民本人功勋彪炳 李世民没有大规模清洗开国功臣,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本人就是最大的开国功臣。 公元617年,李世民鼓动李渊于晋阳起兵,开启了他十年的征战生涯。这十年里,他首先在浅水原之战里坚壁清野,示弱诱敌,而后一举击溃薛举之子薛仁杲,为扎根关中、河东的李唐铲除了来自西部的威胁。 而在后来的虎牢之战里,他更是以数千玄甲军,击溃了河北窦建德、河南王世充数十万联军,华北之地尽入李渊之手,统一之势自此分明。 此外,宋金刚、刘黑闼等地方势力,也是由李世民完成镇压。 图|李世民虎牢关之战艺术画—图画参考 彪炳的功勋对应的是顶级的官职。虎牢关之战后,李世民获得了李渊特赏的诸多头衔,诸如天策上将、司徒等等。 李渊还同意他自置官署,也就是秦王府内部可以有自己的一套小政府班子。此外,秦王李世民食邑三万户,规格远在王公之上。 以上的赏赐,都是超规格的,这是李世民功勋实在太高,赏无可赏的结果。李世民就这样既是李渊的儿子,也作为武德一朝最大的开国功臣而存在。 他不需要担心压不住其余的功臣,他本身就是功臣之首,身边围绕着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恭、秦琼等一大批谋臣良将。 当然,即使李世民是皇帝的儿子,功高震主时一样得相互算计、斗争,古来太子和皇帝反目的都不少,何况李世民还不是太子。 李世民在天下基本平定后,很快投入到与皇帝兼父亲李渊、大哥兼太子李建成的斗争中。 这场交锋是持久而惨烈的,秦王心腹刘文静就死于李渊与其心腹裴寂设下的局里。 不过最终的结果各位读者都知道,武德九年,在房玄龄和杜如晦,后世称为"房谋杜断"组合的主谋下,李世民骤然发动宫廷政变,杀死太子,逼迫李渊禅位。 两个月后,新皇登基。 图|玄武门之战李世民射杀兄弟—图画参考 从这个角度看,李唐一朝不杀功臣,也是因为最大的功臣已经在玄武门之变中实现了"篡位",只不过他刚好是旧皇的儿子,而用"内禅"的名义实现了权力交接而已。第二:李世民年轻 历来君主清除开国功臣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子孙的统治开路。 开国功臣跟随开国之君。一个朝代的开创者,其眼界、能力、智慧都是顶尖的,这些功臣跟随他南征北战,目睹其运筹谋算,自然心悦诚服。 但面对开国之君的下一代,功臣的心态难保不会发生变化。 首先,二代君主的生活环境较为平稳,不一定有其父那样卓绝的个人能力; 其次,二代君主的年龄较小,阅历不足,不一定能看穿功臣的想法,也不一定有足够的手段进行压制。 于是,从继任者的角度来看,这些跟随父君开创基业的老臣,一定程度上就是一条条难以应付的老狐狸。 图|朱元璋对朱标的告诫—图画参考 朱元璋作为雄主洞察了这一切。有一天他拿一根有刺的荆棘给当时的太子朱标,荆棘上木刺遍布,朱标不敢接,怕扎手,朱元璋于是在他面前,抽出佩剑将木刺一根根悉数砍尽,然后将这根光秃秃的枝条放到朱标手里。 他这样说:"这根荆棘就是皇帝的权杖,而这上面的刺就是满朝的功臣。木刺不除,荆棘你拿不了,皇位你就接不下。我先把刺给你除尽了,江山你才坐得稳。" 这场对话发生在李善长案爆发的时刻,在处理这一大案时,面对这位一直跟随左右的参谋、智囊,朱元璋毫不犹豫地将其一家七十余口屠戮殆尽。 图|朱元璋赐李善长免死金牌—图画参考 不过这样的忧虑对李世民来说并不存在,因为李世民足够年轻,在国君与功臣对峙的过程里,时间站在他那一边。 李世民是罕见的少年英雄,当他鼓动李渊于晋阳起兵反隋,开启其辉煌一生的起点时,他还不到二十岁。 当他亲自出征参与四大战役,相继击败薛举、刘武周、窦建德、王世充、刘黑闼等割据势力,扫荡北方,并在玄武门之变后登顶帝位之时,他还不到三十岁。 这是一个年轻气盛,正值壮年的新皇。 稍稍对比一下,朱元璋四十岁在南京登基,而刘邦成为汉高祖时,已经五十三岁。对于他们来说,防备权臣,巩固继承人位置的事必须得提上日程,甚至已经迫在眉睫,但对李世民而言,这些事还不需要考虑。 时间是最大的资本,而李世民的资本比大多数开国功臣都更为雄厚。 唐朝的开国功臣有李世民的"官方认证",他建造了凌烟阁,并将打天下过程中功绩最高的二十四位臣子绘像其中,这是最高的殊荣。 图|现代重建的凌烟阁—图画参考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贞观十七年凌烟阁落成之时,这二十四位名臣里,有一半已经作古。六年后当李世民在病榻上辗转时,在朝的功臣更是只余文臣长孙无忌与武将李世勣两人。其余的,都要么隐退、要么身死了。 余下的两人里,长孙无忌是唐高宗李治的亲舅舅,作为外戚没有谋反的理由,李世勣单凭自己则孤掌难鸣,没有造成威胁的可能。 因而,虽然李治登基时尚且年幼,李世民却并未刻意去防备、压制功臣,这或许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杀功臣,功臣自灭"吧。第三:李世民个人的统治理念 除去与帝王心术、功绩伟业相关的东西,李世民不杀功臣,其实也与他的统治理念有关。 唐太宗是历史上少有的仁君、明皇,在他的治下,新生的李唐王朝内部安定,发展迅疾,他所统治的二十余年出现的良好局面被后世成为"贞观之治",这是古代社会少有的盛治。 图|贞观年间的活动盛况—图画参考 这样的功绩离不开其关于人的统治理念,而这一理念概括起来就是:以人为本。 "以人为本"此词,大家可能以为这是近现代才出现的新词,但其实这是中国的传统词汇,而它第一次亮相,就是在贞观十一年,重臣马周呈给李世民的奏疏中。马周这样写道:临天下者,以人为本。 李世民无疑与马周的理念不谋而合,因为他亲手将马周从布衣提拔到宰相,此后他也认真践行了这一理念,而他首先做到的,就是"慎杀"。 他首先从制度上着手。贞观五年,李世民下诏:今后有要执行死刑的案件,需要重复上报三次,三次都批准处死的,才可以行刑。之后很快,他又将三次的规则改到五次。 之后,贞观六年,面对当时仍将执刑的三百余名死囚,他做了一个决定,让他们全部回家过年,迟一年再问斩。 而就在次年,当这三百九十名罪犯全部到齐时,他做了一个更大胆的举动:尽数赦免这些死囚。这是历史上有名的李世民纵囚事件。 图|现代影视剧中的唐太宗—图画参考 在以人为本、慎杀的理念下,大肆诛杀功臣之举,显然就不是李世民会做的事了。虽然功臣确为潜在的威胁,但李世民并不在意,他自信能承受这些风险,能将他们纳入自己的统治秩序中,这或许就是明君的气魄与度量。 当然,这样的宽厚是必须有帝王权术的支撑的,否则仁慈就会成为诱发下层乱象的条件,甚至反过来威胁统治。 宋仁宗就是如此,这位皇帝天性仁孝,待人和善,被称为"好人皇帝"。 有一次他游园时口渴,但回宫后才叫妃嫔为他倒水,妃嫔奇怪于他为何不在路上就叫宫女送水,结果宋仁宗说,他是为了失职的宫女不被处罚,才甘愿自己忍渴。 这样的仁厚无疑是好品质,但可惜宋仁宗缺乏果断决绝的一面,他宽仁却少断,朝令而夕改,永远在两方之间徘徊,结果就是大事不能成,朝堂党争之势却愈演愈烈,为北宋的灭亡埋下祸根。 图|宋仁宗画像—人像参考 李世民却不同,他有出色的控御群下的能力,这是他践行"以人为本"理念的底气与基础。我们可以在他与李靖的交锋中看到这一点。 大唐前期的军功主要集中于三人身上:李世民、李靖、李(徐)世勣。 其中李世民主要扫灭帝国北境的割据势力,而李靖负有荡平南方,同时北灭东突厥,西破吐谷浑的战功。 李世民虽然本身功劳极高,但李靖于贞观四年一举平定东突厥之后,他的功绩也到达了极高的位置,这使他和李世民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事情就发生在李靖凯旋回朝的那一天。 御史大夫在朝上参李靖一本,指控他: 御史自然是受李世民指示,而这莫须有的罪名,比起平定东突厥的功绩而言,自然无足轻重,但若真有心追究,最高可至砍头。 图|唐朝大将李靖—人像参考 李靖战战兢兢,不得安宁。如此在恐惧中度过数日,李世民召他进宫,对他说: 以隋朝大将史万岁大破达头可汗,回朝后却被诛杀的例子震慑李靖后,李世民随即加封他为左光禄大夫,并给了一定的物质性奖赏,以示对其功绩的认可。 所谓恩威并重,胡萝卜加大棒的方法,虽被戏称为套路,但效果显而易见。 自此之后,李靖自知功高,这位帝国大将"阖门自守,杜绝宾客,虽亲戚不得妄进",如此直至终年。李世民之权术,可见一斑。结语 综上,对于李世民为何不杀功臣这一问题,本文给出了三个方面的原因:其一,李世民本身就是最大的开国功臣; 第二,李世民足够年轻,在他生前,武德、贞观年间的绝大多数开国重臣都已相继死去,或者退隐; 第三,李世民的统治理念是以人为本,这一理念使他难以像刘邦、朱元璋那样,在帝国内部作出大规模杀戮的举动。 图|李世民—人像参考 各位读者如果同意本文的观点,请点赞互动,如果有别的见解,也请留言交流。 唐太宗是个复杂的人,贞观一朝的境况更是光怪陆离,相信各位读者能从不同的角度发掘出丰富的信息,一同完善这一话题的答案。参考文献:《旧唐书》《资治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