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专栏邹长森散文人到中年的苦乐年华

　　人到中年的苦乐年华
　　邹长森
　　人到中年，多了沉稳，少了浮躁。多了睿智，少了天真。工作或是生活，一切变得有规律有节奏，不紧不慢，有条不紊。每天迎来新的黎明，天气或阴或晴，或下雨下雪刮大风，顺其自然，只管做好今天的工作，让自己的一天活的充实而愉快。
　　凡是工作必有苦有乐。工作中辛苦想必是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只是或大或小而已，哪有十分轻松的事情。2020年4月30日，疫情防控遍及全国，工作难找挣钱不易，经人介绍，47岁的我来到黄牛铺龙源风电项目部开车接送职工并兼送配件。每天忙忙碌碌，跟车轱辘一样旋转。看着身边同事们一个个在外奔波流汗的身影，我的辛苦自然不能言说。
　　2021年9月，劳务派遣公司派我到龙源风电厂当专职司机，于是我又开始了新的工作，每天的任务是开着这辆四驱越野车，8点半左右从马头滩林场办公楼到风场，送同事们去风场检修、保养风机。10点半下山取饭再送到山上，一来一去就到1点多了，有时中途还要下山取配件送上来。同事们干完活再送回驻地，时间就到晚上7、8点了，工作结束时间没有定数。驻地到风场要40多分钟，除了5公里的水泥路面，剩下的就是简易的砂石土路颠颠簸簸，中间还要过漫水桥，我的车拐来拐去在林间穿梭。有时还去宝鸡接人、拉菜，每天的工作安排的满满当当。一天下来，腰酸背痛腿抽筋。一趟又一趟，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风吹日晒，在风花雪月的洗礼中脸变得粗糙，皮肤也黝黑多皱了。这样的生活慢慢成了习惯，我也适应了这里的一切。
　　辛苦的工作之外也有快乐的时刻。路上的风景是我感受最直接，最喜欢的。春天山林披上了绿装，一天一个样，淡绿、浅绿、深绿，路边的青草一天一个样，嫩绿直到深绿。野花是最不怯生的，在路边，在草地上，在山顶，随着节气的转换和海拔的高低，都长出来了。颜色多变，形状多变，如女孩子的花裙子，有多少图案想也想不到。山林茂密，野生动物窜来蹦去，野鸡、野兔、野猪，有时还能看到野生的林麝，这让我兴奋不已，生态保护成果显现。
　　上到山顶，如果是睛天，天高云阔，缓坡草坦，在这天地间，一架架发电风车，缓缓地转着。银白色的杆子顶上都有三片扇叶，它们姿态优美，气宇轩昂，分散站立，自成一道迷人的风景，成为摄影家镜头中的最爱。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天地间，我们都是这人世间的匆匆过客。但如果是大风天，那可无暇欣赏风景了，瞬时风力超过10米就很危险，必须停机。遇到春秋季的大雾天，啥都模模糊糊，能见度极低，开车也要倍加小心注意安全。
　　来来去去，时间不同，我又看到了山上的别样风景。早晨一轮红日在山的那边升起，照亮了风车，也照亮了我的心。夕阳西下，天上红霞染得云朵火烧般、鱼鳞般艳丽，想起了两句歌词：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迎来日出，送走晚霞，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夏天的龙源风电厂，会吸引来一批又一批前来游玩的客人。他们兴奋至极，或狂呼大喊，或追逐撒欢，笑意写在脸上更在心里。看上的就是这一片与众不同的风景，呼吸的是难得的新鲜空气，回去后又口口相传，引得更多的人前来打卡。还有不少情侣前来拍摄婚纱照，充分体验一次《山楂树之恋》的浪漫。
　　到了冬天，天寒地冻，似乎不是一个好的季节。但是等到一场大雪的到来，一切便都不一样了。虽然我开的是四驱越野车，但在盘旋的山路上也得小心翼翼，虽然行车不便，但那雪景却是分外的壮观。大雪纷飞，如万千梦境的碎片，纷纷扰扰洒满人间，铺满山路，一个晶莹透剔的童话般的世界就在眼前。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山野，压低了树的枝头，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天地间。清。郑燮在《山中雪后》诗中写道：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宋韩淲也在诗中写道：晓看夜听落寒声，带雨随风若雾横。平地尺为天下瑞，日光玉洁更多情。大雪覆盖原野，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美是美，但工作就不好干了，路滑车不好开。寒风呼啦啦的刮，吹在脸上刀割一般。气温零下13摄氏度，冻得耳朵疼。风机下的扶梯上结了密密的冰柱，只好用锤头敲掉，我们此时就是冰山上的来客。有时候风机检修门的锁被冻住打不开了，也只好等天气转晴再来检修保养。
　　生活本来不是诗，但风景可以成诗，经历可以成诗，生活本来就有苦，但苦中也有乐。我在龙源风电场的山路上日日奔波，栉风沐雨，冰雪严寒，耳濡目染四时天气的风云变换，体会人到中年心态的淡然。为了几两碎银，我和同事们与寂寞、孤独为伴。天长日久，这里已成为我最熟悉的风景，默默无言的老友，一路风尘，我和同事们留下岁月中前行的脚印和一颗坚毅乐观的心在这大山天地间。
　　作者简介：
　　邹长森，凤县商工局干部，凤县作协会员、秘书长，凤县摄影协会会员、凤县书画协会会员，宝鸡作家协会会员。有散文在《宝鸡日报》、《秦岭文学》、《宝鸡作家》、《米》、《山溪》《凤县文艺界》报刊及都市文苑等微信平台发表。写作坚持贴近实际，贴近生活，从大处着眼，从小处着手，反映普通人的生活情感，努力描绘新时代的新生活，新气象，新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