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困于情中篇小说

　　《不困于情》
　　＂四十而不惑＂​，小军转眼就四十岁了，但是＂不惑＂似乎还没有弄明白。他弄不明白的事可能很多，＂不惑＂对于他来说更重要。
　　年轻的时候小军也有理想，虽然都没有实现，久而久之也没什么可坚持下去的理由。按他的话说，不是不能坚持而是有了新的。这话听着矛盾，可是细想是哲理。所以四十岁了，和他理想沾边的事一件都没做成。
　　在身边的亲朋好友看来，他的婚姻也快到头了，离婚​那是迟早的事。离婚协议不知道签了多少次，怎么就是没离呢？有人说是因为财产，毕竟这些年夫妻俩做生意还是有点财产。也有人说是因为孩子，反正就是各种大家能想到的理由。到后来小军自己也不知道离不成的原因？
　　你如果想小军是个稀里糊涂的人，那就想错了。他可不糊涂，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他是人精里的人精。什么事他都给你整得明明白白，尤其是沾上钱的事。​小军认识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仅漂亮而且优秀。自己开美容养院，经济实力在小县城里也算可以的。房车不说，听说还放高利贷。
　　一次饭局上小军和这位传说中的美女见面了，朋友是怎么介绍的，＂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林县城知名美女老板秦艳艳，最关键的还是单身啊＂，秦艳艳也不做作，对朋友老蔡介绍的人都一一握手。介绍到小军的时候，老蔡刻意搂着小军肩膀说：＂燕子这位可是我们同学当中的才子，你一定要记住他＂，平时同学朋友们都奉承说才子，小军也受用，但是在这位美女面前经老蔡怎么一夸，小军反而不好意思了。因为言下之意是才子配佳人嘛？落座时秦燕燕坐在小军和老蔡中间。今天老蔡做东，请的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还有两个外地人是做工程的，林县大力发展旅游，这两年大酒店盖的多，路也修的多。所以外地人也多了起来。GDP增长的也快，小军跟着大环境也承包酒店，开药店挣了点钱。虽然没有同学老蔡厉害，但在同学圈里也是排第二的。
　　商人圈里的饭局都是有目的的，今天秦燕燕的出现。让小军想到了前几天一个朋友说的话，老蔡在省城的生意出了问题，听说在林县到处借钱。当时还在想，老蔡为什么没有找他借呢？今天算是明白了。老蔡需要的是大钱，与秦燕燕的闲聊中得知，秦燕燕哥是林县信用社的监事长。老蔡想在林县信用社贷款，托的秦燕燕他哥的路子。
　　酒过三巡，一桌子人互相敬酒，完毕就自由发挥了。小军和秦燕燕加了微信，而且对这位别人嘴里的女神有了自己的认识。秦燕燕也没有想到，小军就是新瑞大酒店的老板。两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酒喝到很晚，有喝醉了的，自然也有没喝酒的，互相拉拉扯扯的一帮人出了饭店，各自告别。老蔡刻意让小军负责把秦燕燕送回家。秦燕燕婉言推辞，也拧不过喝多了的老蔡。所以小军也就牵强附会的说＂放心一定护驾到家＂。秦燕燕听小军这么说也再没推辞，与众人告别。
　　＂军哥不着急回家的话，咱们到前面我朋友开的茶庄去喝茶吧＂，秦燕燕说。＂好啊时间还早＂小军说。两人一路沿街走着，也没什么交流，转眼就到余味茶庄门口，秦燕燕指着说＂就这儿了＂，茶庄的门脸不大，＂余味茶庄＂四个字是林县已故书法家冯佐鸣的字，用榆木刻成，榆木色经射灯光的照射朱红色的字更加醒目。秦燕燕推开玻璃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这显然是一副主人的举动。茶庄一楼一方红木大板茶桌，正对着口，背后是一副工笔画六尺斗方茶圣陆羽烹茶图，橡木做成的茶柜贴墙立在左右，一排排玻璃罐子里面的绿茶被射灯光照的青翠，金针红茶更显红润。普洱茶饼一排排斜立在独立的三角原木色茶架上，整体布局古朴而典雅不落俗套。正在茶桌后面看书的女人看见秦燕燕带着人进来，就说：＂死女人又喝醉了吧＂，秦燕燕忙招呼小军坐下，介绍说：＂军哥这是老板娘，红姐＂，红姐应声到＂军哥好＂，小军点头回应。红姐问小军喝什么茶，小军说随便都可以。秦燕燕说喝点熟普解酒。于是红姐开始取茶，净杯，显然是展示茶道的一套流程。茶庄是红姐和秦燕燕合伙开的，红姐是贵州人，以前开饭馆后来和前夫离婚后认识了一个福建茶商，因为福建茶商有老婆在省城，所以出钱给红姐在林城开了茶庄，红姐常去做美容时间长了和秦燕燕处成好朋友了，红姐茶庄生意不好，秦燕燕主动入伙，拉来不少政府和商圈的朋友，周末二楼茶室里打麻将的，喝茶的多，生意也好起来了。三人有说有笑，聊茶说酒倒是轻松直到午夜才散。
　　林县县城不大，人口却不少。流动人口这几年猛涨，餐饮行业红火。周边几个县的旅游景点也多，但是人居环境和商业氛围都不及林县，所以林县的GDP在全省名列前茅。关于小军的事情，秦燕燕是听了不少，印象最深的还是三年前新瑞大酒店开业时的排场，县委书记和县长剪彩，大街小巷传颂。
　　小军告别红姐秦燕燕后，回到酒店自己的住处，这是一套总统套房，酒店有二百多间房，顶楼两套总统套房，两套行政套房。自从酒店开业以后，小军就住到1号总统套房里，回家也不过和孩子一起吃顿饭而已。老婆和两个孩子住在别墅里，刚开始老婆还过来闹，后来小军把药店的生意交给她自主经营。夫妻俩这些年也就是名义上的了。不了解小军的人都以为是他有点钱了，看不上原配了，在外面有女人。其实小军并没有他们想的那样。自从高中毕业以后，跟着父亲在山里挖药，后来做中药材生意，再后来林县的野生中药材资源枯竭，政府开始限制采挖。小军开始开药店，做西药和中成药批发，很快就垄断了林县的医药行业。承包了林县大酒店，打拼了二十年，直到新瑞大酒店建成。要说什么都没有干成，那是因为他想干成的事太大，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干成一件什么事。
　　当年老蔡拉他一起去省城干房地产，他没有去。官员找他投资房地产他也没有干。所有积蓄七百万卖下了原林县大酒店的这块地，贷款二千万，建成如今的新瑞大酒店，原计划是四星级，后来政府给授牌省级五星。还一度成为林县经济的名片。这两年，高档酒店好几家了，新瑞大酒店的生意不如从前，总经理汪晨派人到处谈旅游公司，拉来很多旅游团，营业额上去一大半。小军的精明之一就是用人，当年高价挖来省药材公司的经理，独大林县药业多年，后来挖来汪晨让亏损的林县大酒店成为现在的新瑞。这里面有资本运作也有魄力和智慧。按老蔡的话说，流水的书记，铁打的军哥。不论是谁来林县当县长，书记。小军都是他们的座上宾。有人说，小军经常给政府领导出谋划策。也有人说，县长书记和他暗地里合伙做生意。反正都是谣言，但是不论县委县政府对外召开的会议还是接待一直是在新瑞。这谣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回到酒店，小军洗了个热水澡，满脑子都是秦燕燕，确实一个三十岁还未嫁人的美人，而且还有学识，知性，风趣之中落落大方。这是林县多少男人的梦哦！但是能够驾驭这种女人的男人太少。即使是老蔡那种林县前首富之子也未必能。而且从今天晚上的情况看，秦燕燕对小军的欣赏远远超过老蔡。因为老蔡身上都是钱的影子，而小军却多了一些书卷气。
　　此时的秦燕燕也窝在阳台的团椅里看着小军朋友圈里每日一首的诗和散文。当她读到，六月一号儿童节那首《忆童年》时也被带入诗意之中。
　　《忆童年》
　　帆布绿书包，内有书六本。
　　晨课朗诵声，绕耳似昨日。
　　铅笔画鸡仔，浓墨巧点睛。
　　球鞋露拇指，拔河全力登。
　　回想起自己的童年，父母离异，跟着妈妈嫁到省城，继父虽然疼爱，但是他的儿女给母子俩人留下的伤害永远无法忘记。一位哲人说：人不是用一生治愈童年，就是被童年治愈。秦燕燕就是用一生治愈童年的人。所以他除了母亲和哥哥从来不会表现出来自己柔弱的一面。上大学时很多男孩子追，她都是拒人以心门之外。后来，哥哥调到林县信用社，她和嫂子一起开美容院，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女人外表之下的内心，男人利益面前的嘴脸。后来因为哥哥的原因不能再让嫂子在外面抛头露面，所以美容院直接让秦燕燕一个人管理。因为自己也是学金融专业，哥哥嫂子的一些朋友将闲钱给她管理，卖一些理财产品和投资外汇。后来林县做工程的多了，借钱周转的人也多。也会给可靠的一些建筑公司和企业做个过桥。所以就有人传言是放高利贷。县委和省信用联社都收到过举报她哥的匿名举报信，最后都以查无实据而不了了之。因为高明的暗箱操作，都是不留痕迹的。
　　老蔡需要一笔贷款来缓解注册在省城公司资金压力，所以找秦燕燕在林县给他做一期过桥贷款，用林县没有房产证的十套铺面房抵押一千七百万。但因为数额太大，秦燕燕要求还需要两家林县资产过千万的企业做担保。所以就把小军给推出来了，今晚的饭局上还有一个人也是担保人之一，就是老蔡的表哥，开石材厂的。目的是先让秦燕燕见一下。虽然饭局上并没有提及此事。但是从老蔡带着秦燕燕来大家心理也有点数了。
　　其实秦燕燕和小军老婆很熟，小军老婆经常约几个女的一起来做美容，也在一起吃过二次饭。她老婆杨兰嘴里的小军并不是底层怨妇说自己老公一无是处的话。反而是带着爱意与敬畏的口气。当杨兰说小军最爱两样东西，一是书，二是钱。对女人的态度只是一个生育的工具。
　　但是今晚见到的小军，打破了秦燕燕对杨兰所述小军的印象，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谈笑风生。尤其是在她几次起身时几次帮她挪椅子的举动，优雅中带着谦恭。后来到余味茶庄喝茶时，对于茶的点评，言语不多句句都是精髓。当然以红姐的学识是听不出来个所以然的，但是秦燕燕喜欢艺术与哲学。很快就被小军的博学所吸引。再与之前听到的一些传言，她算是明白了什么是，隔山听风就是雨了。所以她知道什么事都需要自己去体会，什么人都需要打了交道才能认识。向小军这样身份的人在林县传出点绯闻太正常了。
　　也许是时空裂缝的重合，还是冥冥之中的缘分，这一刻小军与秦燕燕都在被互相吸引，都在急切需要互相了解的思绪里纠结。出于礼貌一夜互相并无任何交集。都带着各自理不清的乱，入睡了。
　　次日下午，老蔡来到酒店，和小军谈起担保的事，小军二话不说，直接答应。并且约好下午就在他这里办手续。随即小军给汪晨打电话，让准备做担保需要的一应资质。小军当然会给老蔡做担保，即使他没有那十套门面房做抵押，只做信用担保他也会的。这是多年的交情和积累的信任。想当年小军高考落榜，是老蔡求着父亲借给小军两万块才有了本钱的，何况这些年老蔡在省城混，结交了很多官场上的朋友，这一路走来如果没有老蔡这个大自己两岁的同学，也就没有他的今天。其实在彼此的心里，已经是兄弟。按老蔡的话说，他俩人的关系是；活可以托事，死可以托家。彼此之间也没有因为什么事有过隔阂。这种从他们少年时期，建立起来最原始的友谊，是钱这种工具不能动摇的。在商业时代的氛围里，如果两个人没有经济上的交集是不可能的，但是能保持一定的界限的却很少。老蔡的家族在林县经商几代，扎实的商业根基在他手里得到了更大的发展。当初老蔡决意要去省城发展，小军认同老蔡的理念，但是并不赞同。因为当时小军的认知还没有走出林县，而老蔡的曾祖父曾经一度将生意做到全省。文化大革命时期光在他家老宅里挖出来的银元和金条装了一解放车。改革开放后老蔡父亲和几个叔叔又开始做生意，将林县出产的烟叶卖到全国的烟厂，国家烟草专卖以后开始布局房地产，送老蔡去香港读书。林县一半的商住楼和市场都是蔡家建的，蔡半城也由此而来。现在的小军也从这个小县城里走了出去，虽然生意和生活没有，但他的认知和思想已经不在是小县城里的暴发户。本省985大学经济学的函授本科，北京大学在职MBA，他都拿到了。不仅圆了他的大学梦，而且让他成为林县商业的奇迹。这几年小军再不为钱的事发愁，心也越来越平静，对他热爱的传统文化和诗歌越来越感兴趣。县里开工商联会议，他这个商会会长在上台发言时，才知道错拿了诗稿。幸亏他扎实的文化素养才不至于不知所措，一通脱稿演讲，事后传为佳话。他对政治的了解和对政策的解读，曾让前任县委书记大为惊叹。省政府政策研究室的主任与他是密友，常常请教于小军。前任县委书记升任市长多次邀请小军去投资，他全力支持。小军婉言拒绝。此后若到林县必与小军一叙。这也让后来者放下架子，拜访这位林县高人。按老蔡家老爷子的说法，让小军当个省长都屈才了。
　　与老蔡闲聊时，老蔡主动说出他与秦燕燕的交集，口若悬河的大加赞美。让小军对秦燕燕的其人其事也算有了点解了。等汪晨把所有需要做担保的材料准备齐全后，老蔡打电话让表哥也来新瑞，然后打电话给秦燕燕。小军让汪晨安排二楼餐厅，准备一间商务包房。晚上他要和老蔡吃饭。
　　老蔡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却不好意思直接问，就拐弯抹角的说：兄弟趁年轻还是要风流几年，你这苦行僧的日子过得让哥哥都心疼。小军倒是直接，哥哥你这话是想说，让我赶快把离婚办了追一下秦燕燕呗！，老蔡哈哈大笑，我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啊！小军又说：你这半天把秦燕燕夸的都成仙女了，我再不明白岂不是傻了。老蔡笑的更大声了，憋着气说：你俩这线我还就牵定了，大不了让杨兰骂死我。
　　＂其实我并不是对这段婚姻还有奢望，只是不想让老师她老人家伤心＂，小军说。＂是啊岳老师年纪大了，肯定会伤着她老人家的＂。老蔡说，＂改天陪我一起去看看老师吧！我都半年没去了＂，老蔡说。小军说＂好，你有时间我就有时间＂。小军对岳母，岳红林的感情超过父母，上高一时母亲病故，父亲在农村靠着几亩地养活养他和妹妹。一到交学费就犯难，进山挖药材摔断腿，在医院没钱治，岳老师知道后发动老师和学生捐款，每天到医院送饭，才让他们度过难关。从那时起，小军已经把岳红林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二十多年来他从来不会让曾经的恩师，现在的岳母有一点不高兴。虽然他和杨兰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他不会让岳母伤心。这才是离不成的最大因素。只有老蔡和少数几个同学知道真相。
　　老蔡表哥黄蜂先来了，胖子很多，分两种一种是好看的，一种是难看的。黄蜂属于后者，虽然这些年靠着做石材和物流在林县也算个人物，但是在小军和老蔡面前他平时连个一桌吃饭的机会都没有。高级的人类分层次，低级的人类分品类。小军礼貌的起身迎接，老蔡坐着动都没动，黄蜂进了门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送他进来，正在关门的助理，把小姑娘瞅的很难堪。＂马总啊！难怪你从来不赌博原来，你这里都是输啊＂，黄蜂大嗓门的说。小军应承到＂是啊，除了书也没别的了＂。老蔡示意让黄蜂坐下。呡了一口茶，问道：东西都带齐了吗？黄蜂把一个文件袋放桌上，＂都在里面了＂应道。小军把德化瓷茶杯放到黄蜂面前，拿起透明玻璃分茶器里绿里透黄的茶水，给黄蜂斟了一杯。黄蜂一饮而尽，说道：龙井啊！好喝，再来一杯，伸手就要去拿分茶杯。小军赶忙拿起说＂让我来＂。老蔡翻看着黄蜂带来的资质，小军接着给黄蜂斟茶，黄蜂一连几杯驴饮。
　　没多大功夫，助理又领着秦燕燕和一个男的进来了，男的是秦燕燕的律师，姓唐，在林县小有名气，大家落座也没有直接说关于借款的事情，秦燕燕说：蔡总让你们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啊！老蔡说：你又没迟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秦燕燕微微一笑，眼睛看向小军，正好和小军四目对视，小军马上低头按烧水器键，一边说：幸亏你来的慢，在快点怕是要听到蔡总款你的话了。是吗？蔡总不骂我就不得了了还夸。话一说出捂着嘴就笑。老蔡说：可没这么当面卖人的啊！，几个人哈哈一笑。秦燕燕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客厅里西边是一张红木办公桌，上面整齐摆放这几本书和一个毛笔架。一张宽大红木官帽椅，后面是一个大书柜，摆着一层层线装书，书柜的两边有两道门，她想应该是卧室吧！有门的北边和东边都是书架从落地到顶着天花板的每一格里都装满了书。南边就是他们坐着的地方，落地窗边上一排兰花，紫砂盆整整齐齐。从秦燕燕的位置看去，落地窗外面的是南路山，山下的澄湖一览无余。这时的秦燕燕想，这人整天待的地方，怎么像个图书馆啊！
　　小军，给大家一一斟茶，黄蜂的眼睛是不是的往秦燕燕身上看。小军看了一眼秦燕燕：小秦是不是看着我的办公室像图书馆啊！，秦燕燕忙说：是的。唐会计说：早听说马总喜欢读书，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老蔡说：那屋里还有一房子呢！都是古董书，一般人不让看的。是吗？秦燕燕应道。小军呵呵一笑。秦燕燕说：军哥，能让我看看吗？小军说：当然能。，这时有人敲了几声门，小军按住桌上的呼叫器说＂进来＂。随即助理进来，走到侧面对小军说：马总餐厅问晚上几个人吃饭，他们好准备。小军问，小秦你们晚上还有安排吗？没有的话，赏光品尝一下，我们酒店的菜。秦燕燕应道，我没事，唐哥你还有事吗？唐会计拍了一下手边的公文包说：有啊！这个办完就没有了。大家也意识到正事还没有办呢。老蔡说：办正事。把准备的东西都交给唐律师，唐律师说：马总能借你办公桌一用吗？小军应道：当然，你随便用。唐律师抱着东西去了办公桌，查验资料。其余人接着喝茶，聊天。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唐律师走到秦燕燕身边说：资质都没问题，然后把几份合同递给秦燕燕，秦燕燕起身把担保合同和借款合同的正副本交给老蔡，说＂几位老总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签字就可以了＂，老蔡接过合同翻看了一会儿又交给小军，小军看完又交给黄蜂。黄蜂大概一翻，说你们没问题我就没问题。小军说：那就签字吧！几人起身都移步到办公桌旁，唐律师把借款合同给老蔡，把担保合同给小军和黄蜂。最后是秦燕燕签字。然后大家给自己签的名字上和借款数额，日期上都按上指印。大家轮流到卫生间洗手，小军最后一个。出来后又重新续了一壶茶，分于众人。秦燕燕说：明天上午钱就到账了。老蔡说：真是太感谢妹妹了。等这阵子忙完，我请妹妹去香港澳门玩。秦燕燕说：那你还不把我卖了。老蔡说：那还真说不定啊！万一到澳门输了就把你抵给赌场。黄蜂哈哈大笑，秦燕燕说：那我可不敢跟你去了，除非军哥也去。万一你卖了我，有军哥保护。说完看着小军，小军呵呵一笑，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会保护你啊！说不定这主意还是我出的呢，大家都笑了。这句话除了黄蜂没有明白里面的深意，其他人都很明白。小军不经意间的一句玩笑，回应了秦燕燕对小军的爱慕之意和老蔡的关系。
　　六点，大家起身在小军的带领下，来到餐厅。包房里，一张红木大圆桌上面摆着一蓝鲜红的玫瑰，能闻到浓郁的玫瑰香，墙上挂着几副当地的名人书画。老蔡被小军扶上主位，老蔡又让唐会计坐主位，因为这帮人里唐会计最年长，唐会计自然不会坐了，黄蜂虽然大老蔡几岁，可是老蔡从来也不把他这位表哥当哥，使唤起来倒像小弟，老蔡最后还是坐在主位，小军和秦燕燕分别坐在左右，黄蜂坐在小军一侧，唐会计坐在秦燕燕一侧，一张大桌子空出半边，助理给每人倒了一杯茶，然后问小军，马总你们喝什么酒，小军问老蔡说，茅台还是五粮液。老蔡说：茅台吧！燕子你呢！秦燕燕说，我最好喝凉白开。老蔡说：这儿可没八二年的。众人一笑。看着小军说：那就茅台吧！小军对助理说：你去汪总那儿，拿两瓶30年的，让他忙完赶快下来吃饭。助理应声说：好的。转身出门。
　　老蔡说：我们去年一起卖的30年茅台你还有啊！小军说：还有不多了。老蔡说：我的三十件早喝完了。小军说：我现在喝得少，像前几年嘛早喝完了。秦燕燕说：茅台酒假的那么多，你们是从哪里卖啊！老蔡说：等会儿给你介绍个人，以后找他卖。从这开始关于喝茅台酒的话题，引到老蔡和小军偷喝他爸酒的中学时代。几个人聊得很投缘。汪晨拎着两个红色大盒子进来，对着小军说：马总我让他们上菜吧！小军说：好的。
　　汪晨打开两瓶茅台酒，放到以前放花篮的正中央。然后落座到小军正对面。然后，小军介绍汪晨，介绍秦燕燕和唐会计，汪晨又起身一一握手。然后，老蔡对秦燕燕说：以后卖茅台酒找他。他们家就在省城开茅台酒专卖店的。汪晨点头示意。秦燕燕，看着相貌堂堂的汪晨说：汪总不仅帅，还是实力派。汪晨说：专卖店是我哥家的，钱让他挣了。我就挣个面子。你需要酒跟我说一声，价格除外，最起码保真。汪晨又起身加了秦燕燕和唐会计的微信。凉菜上齐，汪晨给大家分完酒。老蔡先举起酒杯，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大家一起连喝了三杯。
　　一桌子菜剩了不少，两瓶酒喝完。小军和秦燕燕喝得差不多，比较少。汪晨和黄蜂喝得多，老蔡和唐会计居中。席间老蔡让小军作诗，小军推辞。老蔡承诺做一诗，他和一壶。于是小军即兴而作七言两首
　　七言《劝酒》
　　无酒席中菜肴欠，
　　相交之味最传情。
　　劝君多饮红梁曲。
　　醉卧新瑞也无妨。
　　《觅知音》
　　伯牙绝弦书中记，
　　谁人再见子期来。
　　我欲望断路南山，
　　空寂书房与兰伴。
　　两首诗一首是写当下的，一首是抒怀自己的。意境都很高，大家拍手称快。秦燕燕用手机记录下来，发给小军，小军改了几个别字，又发给秦燕燕。老蔡喝了一壶，黄蜂代老蔡喝了一壶。
　　饭罢，汪晨让人开车送走了唐会计和黄蜂，给老蔡开了一间房送到房间去了。秦燕燕说要看看小军的藏书，所以小军和秦燕燕回到小军办公室。秦燕燕去了卫生间补了装。小军泡了一壶茶，两人对坐，秦燕燕的脸粉嘟嘟的红，在灯光效果下更加迷人。秦燕燕说：军哥，你这么喜欢读书，为什么没有去做文人，却做了商人。小军说：以前家里穷，高考落榜。再没有能力复读。以前读书是为了赚钱，现在读书是为了找自己。
　　秦燕呡了一下嘴问：找到了吗？小军答：没有。
　　秦燕燕又问，你这个找自己和哲学的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是一样的吗？小军答：是也不是！秦燕燕又问为什么。
　　小军答：因为我是谁，不论这么说都有符号，最起码是人。我从哪里来，最起码能找到一个出处，最起码也是父母。我到哪里去，终归会化为尘土。
　　找自己是找天生的那个我，找到了就不是我了。所以我还没有找到。因为我是可以变化的，而那个天生的我。是不变的。
　　秦燕燕又问：是不是另外的一个你，或者是分裂的人格。
　　小军说：可以这样理解，这是医学的说法。
　　秦燕燕陷入沉思，难道这个人是人格分裂吗？应该不会啊！很正常，而且是超过一般人的正常。难道太过聪明的人行为异于常人所以都有另外一面。
　　小军起身说：走，你不是想看书嘛？
　　推开门，一股老书纸散发出来的味道，很浓，但是不会让人反感。秦燕燕想这就是书香气吧！其实这是一间夫人房，被改成了书房。有四十多平米，除了门框，书柜里都是书。地上也是一小堆一小堆的书，有线装的，精装的，也有普装的，还有英文的。地上铺着和客厅一样颜色的羊毛地毯，房子的正中央放着一把红牛皮法式读书椅，旁边是一个小方桌上面有一盏灯，几本厚厚的三十二开皮革封面的笔记本和装着红兰铅笔，钢笔的笔筒，一个紫砂茶杯。
　　这些书都是什么时期的，秦燕燕问。
　　小军指着正后面的一排书柜答：最老的是唐朝中期的，和宋朝的。后面各朝代的都有，这个房间里最近的是民国时期的。那外面的都是49年以后的喽！秦燕燕问。小军答：是的。
　　军哥你可真怪，别人的书都是分科摆，你都分年代放。小军笑着答：只要是读过的书放到那儿都能找得到。
　　这些书你都读过了吗？秦燕燕接着问。小军答：差不多吧！最近收来的这些都在地上，还没有读。
　　那你的书能借给我读吗？秦燕燕问。小军答：可以的。
　　那你推荐几本给我。秦燕燕说
　　小军：你喜欢看那一类型的。
　　秦燕燕说：喜欢历史类的小说，和散文集。
　　小军问：冯梦龙的《三言两拍》度过吗？
　　秦燕燕答：没有。
　　繁体字的行吗？
　　秦燕燕说：有简体的吗？最好有注解的那种。
　　有的在外面。
　　两人从房里出来，小军走到西墙的书柜前，看了下。然后从墙角搬来木制的人字梯，很熟练的从最顶上的格子里抽出一本精装蓝色书皮的书。下了梯子交到秦燕燕手上。说：这本有白话注解。
　　秦燕燕拿着沉甸甸厚厚的书，跟着小军回到茶桌坐下。小军说：太晚了茶就不喝了，我给你冲一杯玫瑰花吧！秦燕燕点头。小军给秦燕燕泡了一杯苦水玫瑰，给自己泡了一杯贡菊。两杯茶一红一黄，在各自的面前。秦燕燕凝神望着小军背后月光下朦胧的山脊和湖光。
　　好美哦！秦燕燕说。
　　小军微微一笑，回头看着窗外说:今晚，月色好。夜也静。
　　小军起身将灯光调暗，整个房间朦朦胧胧的，和窗外的夜色一致。小军走到秦燕燕身边，伸出他修长的手，说来到窗前看。
　　秦燕燕没有出声将手放到小军手里。他的手很大，很软，很温暖。秦燕燕纤细的手指被完全包裹。走到窗边小军松开手，指着远处的山脊说：我家就在南路山后面的红滩村，你知道吗？
　　秦燕燕答：不知道，没有去过后山，前山爬过。
　　小军说：我以前有过一个理想，给路南山打一个洞，把路修到我们家门口。
　　秦燕燕应了一声哦！
　　月光洒在两个人身上，湖面的淩光一层层闪烁。此时的秦燕燕好想靠在小军的肩上，因为自从昨晚见面，到今天的了解，他知道这个男人很孤独，和她一样孤独。两个孤独的人产生的共鸣应该是相同的，那是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情愫。此时的小军，想得和她差不多。两个人就这样站着，几乎挨着都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过了好一会儿，小军说：知道张籍的节妇吟吗？
　　秦燕燕轻声背道：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相逢未嫁时。
　　背完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该走了。
　　小军：嗯了一声。转身去开灯。秦燕燕拿起茶桌上的书，装到包里。说看完了再换一本。
　　小军说：好。
　　小军看着眼睛红红的秦燕燕，一路送她下楼，在楼下打了一辆出租车。看着车走远。秦燕燕回头，看见立在酒店门口的小军，眼里全是泪水。
　　如果一见钟情是真的，那此刻的秦燕燕和小军就是。他们相爱了，却又被一道墙阻碍着，这就是小军的婚姻。
　　第二天一早，老蔡就回了省城，在微信给小军发了一条消息，说：昨晚又进展吗？
　　小军回：有。老蔡回：周末去看老师。
　　小军回：好。
　　昨晚秦燕燕在朋友圈发了两个字：等你，配了一张图是小军窗外的夜景。小军发了昨晚作的诗《劝酒》配图是一只空酒杯。
　　秦燕燕一早到哥哥家，把昨天签好的文件交给嫂子。嫂子通知省城一家公司的老板给老蔡公司转钱。
　　中午秦燕燕正要吃午饭，老蔡就收到资金到账的短信。给秦燕燕打来电话，感谢之余，还约了周末一起去澄湖钓鱼。秦燕燕爽快的答应了。
　　小军主持开完每周一的例会后，回到办公室，泡了一杯茶，在藏书间里拿着一册清版的《三言二拍》看。当他翻开到：卷十四，金玉奴棒打薄情郎。时将书合上，起身走出房间。下楼开车去了药店，新瑞药店的二楼三楼是库房，四楼五楼是办公区，五楼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开着，一位皮肤白皙，面容标致的脸，外穿淡蓝色短袖低领女士西装，内穿低胸白色T恤，体态丰腴的女人，正是小军的老婆杨兰。小军一进门，杨兰抬头一看。立马起身，说：你怎么来了。小军说：想和你谈谈。杨兰问：谈什么。小军答：离婚。
　　杨兰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离婚协议。交给小军。小军弯下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按了手印。然后说：签好了走吧！杨兰说：这么急。小军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盯着杨兰。杨兰拿了车钥匙和包，说明天吧！我现在要去省城。小军：猛吸了一口烟，说就今天。杨兰看着怒气冲冲的小军。说：好，走吧！
　　出了民政局的门，杨兰对小军说：我们真的完了吗？小军答道：完了。杨兰说：晚上回家来一起吃个饭吧！小军说：好。然后又说：这事先不要告诉妈，合适的时候我亲自说。
　　杨兰回道：好。
　　两人各自开车离开。杨兰的眼里全是泪，把车停在路边，放声大哭。她深爱的男人，从今天开始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四年前正是新瑞大酒店装修的时候，她的大学同学在省城聚会，每年她都会和小军一起参加，而这次小军因为视察装修，被脚手架砸伤腿，正在医院。她本来也不想去的，还是小军硬让她去的。谁知道这次聚会，她大学的初恋从北京也赶来了。结果喝醉了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又被碎嘴的女同学传到了小军耳朵里。刚开始小军不信。后来那个男同学一直给杨兰发消息，言语暧昧不说还发了再一起时的照片。当小军看到时差点崩溃。当晚就搬到了酒店，这一住就是三年。
　　周六，一早老蔡就开车到了秦燕燕住的小区门口，接了秦燕燕就到酒店接小军。
　　小军从酒店后门出来，看见穿着卡其色背带短裤，粉红色T恤，戴一顶鸭舌帽的秦燕燕时，放快了脚步。秦燕燕也迎上来几步，对小军说：军哥早。小军打量了一下秦燕燕说：今天这打扮像是去抓鱼的。秦燕燕说：不是去钓鱼吗？小军呵呵笑。老蔡爬在方向盘上，对着车窗喊，你俩快上车走了。小军给秦燕燕开了后排车门，等秦燕燕上车关了车门，自己坐到副驾。他们要去的是澄湖的对面，也就是从小军窗户看到的路南山脚下。那是钓鱼的好地方，顺着环湖路，老蔡把奔驰500快的飞快。小军提醒老蔡慢一点，老蔡说：这么宽敞的路，也没有个车。还不让我的宝宝撒个欢。还放了一首摇滚乐。转眼就到了，山下一个农家乐的院子里。说是环湖路其实只有南北两头到山脚就没有路了。这家农家乐真好在路的尽头，后面就是澄湖。节假日到这里钓鱼的人多，中午晚上吃饭的也多，有烧烤，有火锅和农家菜。老板是四川人，做的川菜味道正宗，老板娘是本地人和老蔡姐姐是初中同学。老蔡和小军常来钓鱼，以前周末还会带着两家人一起来。自从老蔡去了省城，就很少来了。每个月能来一次。后来，小军闹离婚，老蔡也不带老婆孩子了。两个人钓鱼喝酒。今天来老板娘看见车里下来的秦燕燕，就对老蔡和小军说：两位老板这是把哪里的仙女给抢来了。老蔡指着天说：不是抢来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几个人都笑。秦燕燕说：姐姐你可真会夸人。老板娘说：哎呀，小妹妹不是我夸，是真的像仙女。小军说：你也是仙女，湖里出来的。老板娘一听这话伸手就要打小军，小军赶紧退了两步没打着。秦燕燕笑的直不起腰，老蔡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老板从房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两套渔具。老蔡和小军看见了赶紧迎上去接了，老板又转回去拎了两把矮鱼凳，老板娘也去拿了一把矮鱼凳。几个人走过一段堤坝，老板两口子放下东西转身就走了。秦燕燕还没有正儿八经的钓过鱼。看着老蔡和小军两人熟练的绑鱼钩，放鱼线，拌鱼饵，扎锚定。看的呆呆的，老板娘拿来几瓶啤酒和饮料。把开瓶器交给秦燕燕就走了。秦燕燕坐在两个人中间，相隔二米左右，太阳渐渐升高了，湖面很平静，微风吹来清凉。小军和老蔡分别从自己的椅子下面抽出来遮阳帽戴上，小军对秦燕燕说：你椅子下面也有帽子。秦燕燕用手摸了一下，说我不用。老蔡说：别把仙女给晒黑了。小军教秦燕燕，放鱼饵，抛鱼线。秦燕燕照着小军的动作做了几次才把鱼线抛出去。老蔡往椅子里一躺，跳着二郎腿。秦燕燕也学着一趟，一双大白腿，在晨阳光下很迷人。小军还在站着往鱼漂的方向把捏成团的鱼饵一颗颗扔出去，平静的湖面翻起一层层涟漪。秦燕燕问，这是什么意思啊！小军说：这是打窝。先把鱼群吸引过来。
　　秦燕燕：哦了一声。打完窝，小军猫着腰把手洗干净，在裤子上把手蹭干，从运动裤兜里拿出烟，点了一只。缓缓坐下，回头一看。秦燕燕正盯着他看。小军问：看什么啊！秦燕燕答：看渔夫。小军微微一笑。秦燕燕的手机嗡嗡响，从包里拿出来接电话，是红姐打来的。问今天怎么不在美容院。秦燕燕说：姐姐我就不能有周末吗？我就不能约个会吗？红姐说：呦呦，看把你委屈的。在那儿啊！秦燕燕答：湖边上钓鱼呢！红姐：不会吧！真和马总约会呢？秦燕燕答：难道还有别人吗？红姐说：那你好好钓吧！电话挂了。秦燕燕笑眯眯的看着小军，说：军哥做我男朋友吧！小军回答说：好。老蔡一下从椅子上座起来看着小军问：办了。小军答：周一办的。老蔡说：那还钓个屁鱼。赶紧收了，找个地方庆祝去。小军说：哪有人庆祝离婚的。秦燕燕算是听明白了，而且是知道为什么是她和小军分开后的第二天。这时候的老蔡全明白了，是秦燕燕最终让小军下的决心。老蔡说：哎吆我去，燕子你可得好好请哥哥喝顿大酒。秦燕燕说：行。
　　老蔡说：小军，说想去哪儿玩哥哥我给你安排。你们俩明天就双宿双飞去吧！小军问秦燕燕，你想去那儿。秦燕燕说：巴厘岛。
　　老蔡说：得嘞，哥哥现在就给你们安排。燕子把你身份证号码发给我。
　　秦燕燕看着小军，小军说：想去就发给他呗。秦燕燕冲小军做了个鬼脸。然后把身份证正面照片发给了老蔡。
　　老蔡把秦燕燕身份证照片发给秘书，然后打电话给秘书。显然周末秘书正想睡个自然醒，一接电话含含糊糊的说：喂。老蔡一听就说：还睡觉呢？秘书一听是老板，立马清醒了，忙说：没有，蔡总你有什么吩咐。老蔡说：我给你发了个身份证，你用这个身份证和马总的身份证订明天去巴厘岛的机票，酒店这些都安排好。秘书说：好的，我马上办。
　　老蔡挂了电话说：我实在没时间，这次你俩去吧。等忙完这段时间，哥陪你们去日本。好吧燕子。
　　秦燕燕答：好的哥。
　　经老蔡怎么一折腾，小军也没心思钓鱼了。三个人收了东西。匆匆和老板两口子告别，然后一脚油门，直到酒店后面停车场。吃了中午饭，老蔡找汪晨开了一间房，睡午觉去了。小军送燕子去她住处收拾东西，因为机票订的是明天早上的，所以老蔡让秘书在机场附近给订了房，下午去省城晚上就住机场附近，第二天直接走。秦燕燕还从来没有这么急切的出过国，这下让老蔡安排的匆匆忙忙。小军把车停到燕子住的单元楼门口，然后两人一起上了六楼。这是一套80平米的两居室，客厅很宽敞。沙发和家具都是欧式的，很整洁。阳台的小圆桌上放着从小军那拿来的书。
　　燕子拉着小军坐到沙发上，说：我得跟我哥说一声。小军没有吭声，点了点头。
　　燕子跟她哥说明天要和几个朋友去巴厘岛玩几天，他哥说去吧！注意安全！挂了电话朝小军做了个鬼脸，又给美容院的经理嘱咐了一下。挂了电话把头靠在小军肩膀上说：我们是不是太快了。小军说：是有点。接着又说，要不我们缓两天。秦燕燕坐起来捶着小军的肩膀说：你好坏哦！，小军一把将燕子搂在怀里，四目对视，燕子慢慢的闭上眼睛。小军亲了一口燕子的眼睫毛，燕子双手抱住小军的脖子，两人唇舌相撞，硕大的沙发成了他们宣泄爱欲的温床。一个成熟男人和一个成熟女人的性爱是非常愉悦的，虽然小军比燕子大了十岁，可是他的各项指标不亚于一般三十岁的男人。从沙发到床，干柴烈火燃烧了两次后，两人相拥睡着了。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两人才醒来，是老蔡打来的，老蔡一觉起来，到小军办公室助理说小军不在，给燕子和小军发的消息也没有回。他看时间还早，就开车回家去看父亲了。到四点多了还没有回消息，老蔡想是不是燕子那边有什么变故了吧！于是打电话给小军。
　　＂跑哪里去了＂老蔡问，小军答：在燕子家。老蔡又问：来我家吃了晚饭走，老爷子想你了。
　　小军说：好的。
　　挂了电话燕子拉着小军一起洗了个澡。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几样化妆品。拿了护照身份证。又去新瑞拿了小军的行李。两个人开车往小军父亲住的别墅走，小军开车很稳。燕子左手拉着小军的右手，一会儿用牙咬手背，一会儿啃手指。像个孩子玩玩具。小军说：饿了就吃，别客气。燕子反而不咬了，像抱着宠物一样，用手爱抚着小军的手，嘴里还念叨＂小乖乖别害怕，多吃点饭，等你长胖了姐姐再吃你啊＂。小军扑腾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抽回了手，放在方向盘上。说：前面有摄像头。燕子冲着小军做了个鬼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