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白宝山被判死刑,情妇谢宗芬获刑12年,出狱后选择再赴新疆
文 | 影中纪实
编辑 | 影中纪实前言
2005年4月26日,北京监狱里走出了一名中年女子。
这个女人叫做谢宗芬,是中国刑侦一号案主犯白宝山的情人。
1997年,她因与白宝山伙同犯案获刑12年,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三次减刑,最终在2005年被释放出狱。
给谢宗芬开门的狱警问她出去以后想做什么,此时的谢宗芬浅笑了一下,随后说自己想要去往新疆。
这个答案着实令人感到吃惊,新疆是白宝山犯案最多的地方,他手中的15条人命,就有12条是新疆的。
二十多年前震动全国的中国刑侦一号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宗芬为什么要在出狱后再赴新疆,她是为了追思,还是为了赎罪……
白宝山01.初识白宝山
在没有认识白宝山之前,谢宗芬不过是个普通的北漂女人。
谢宗芬的老家在四川,她是家中的独生女,自小受到父母的宠爱。
在她长到二十多岁的时候,听从家里的安排,和一个男人成家生子。
因为受不了丈夫的木讷愚钝、家里的贫苦潦倒,要强的谢宗芬和老乡踏上了前往北京的列车,打算在这片寸土寸金之地谋个营生。
然而当她真正来到北京时,才发现找工作并没有她想得那么容易。
最终她也只能在路边摆起小摊,做买袜子的小生意。
那时,总有一个老妪来照顾她的生意。
在二人相熟起来之后,谢宗芬才明白,这个老妪是想把她的儿子介绍给自己做对象。
谢宗芬本就对自己过往的婚姻不满意,对于再找这件事也不排斥。
然而当这位老妪介绍起儿子的情况时,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她的儿子曾经结过婚,以前是个盗窃犯,还蹲过监狱。
在这位老妪的口中,谢宗芬第一次对白宝山有所了解。
白宝山早年丧夫,随后母亲又改嫁,他在河北徐水老家长大,家庭的变故使得他自幼寡言、性格内向。
后来他参加工作后,与工厂里的一个姑娘结婚,婚后不久就得了一对龙凤胎。
为了让孩子们过上更好地生活,白宝山就想找一份来钱快点的工作,然而他却没有选择正道,干起了盗窃。
在多次犯案后,白宝山最终被警方抓获,因盗窃罪被法院判处四年有期徒刑。
狱中的白宝山一直在盼望,自己刑满释放的日子快些到来。
然而天不遂人愿,为了获取减刑的机会,之前与白宝山一起犯案的狱友,在狱中揭发了此前白宝山的其他罪行。
这就致使狱友减刑成功,而白宝山又获得十年刑期。
在这期间,白宝山甚至还被注销了北京户口,被发配到新疆服刑了五年。
直到1996年,白宝山才刑满释放。
而这时白宝山的妻子早已向他提出离婚,而且不允许他探视孩子,以免给孩子造成影响。
眼见着儿子出狱后孤零零一个人,白宝山的母亲这才有了给他找对象的想法。
影视剧中的白宝山形象
在明白白母的心思后,谢宗芬愿意与白宝山接触试试。
她并不介意白宝山坐过牢,只希望他是个踏实肯干的人,愿意和她一块上进过日子,那她也就满意了。
在二人见过一面后,谢宗芬对这个高高瘦瘦、不爱说话的白宝山很是中意,而白宝山也很是喜欢长相温温柔柔的谢宗芬。
很快,这二人就开始了同居生活,算是正式搭伴凑成了一对。
然而此时的谢宗芬并不知道,躺在自己枕边的白宝山,是个一心想要报复社会、甚至已经杀过人的变态狂魔。
剧照02.随情夫逃亡
在与白宝山生活在一起后,谢宗芬很快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出狱后的白宝山总是一副心事满怀的样子,还总是莫名其妙地搞失踪,一失踪就是两三天。
谢宗芬问他去了哪里,他只说回老家徐水"进货",然而白宝山跑了两三趟,每次都是空着手去,空着手回来,压根也看不到他口中的货物。
谢宗芬哪里晓得,早年孤苦长大和接连十几年坐牢的经历,已经使得白宝山的心理扭曲,在监狱里就产生了要报复社会的想法。
他此前在新疆服刑的时候,就已经借助放牧的机会,和牧民换到了子弹。
甚至还为了练习如何杀人,接连用铁榔头杀死了与他同住的两名劳改犯。
事后白宝山将尸体进行了掩埋,纵然狱警对他有所怀疑,却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故而没有对他加刑。
白宝山既然想要报复社会,就必须要有枪。
为此他几次前往北京的各处驻地实施抢枪计划,先是在北京景山的一个电厂用铁棍袭击门卫,得到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随后白宝山还前往河北徐水,在打伤值班门卫之后,又抢走一支"八一"式自动步枪,之后还为了躲避民警的追查,将枪埋在了徐水的一处果园里。
在获得枪支之后,白宝山随即开展了报复行动,他拿着步枪来到某射击场的一处执勤岗哨,致使两名哨兵当场死亡。
在完成首次报复行动之后,他再次将枪埋了起来,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家。
对于白宝山所做的一切事情,谢宗芬都浑然不知。
直到白宝山要带她回四川探亲,她才发现其中的端倪。
一次无意的交谈,白宝山得知谢宗芬有个亲戚在四川的兵工厂上班。
为此他感到格外的兴奋,要求谢宗芬带他回老家见见那个亲戚。
白宝山的目的极其明确,就是为了要拿到新的枪。
然而因为种种原因,这趟四川之行并没有带给白宝山什么收获,反而让谢宗芬对于他起了好奇之心,硬是要问出白宝山口中的"货"是什么。
最终白宝山抵不住她的百般追问,告诉她"货"就是枪,而且还将报复社会的想法对谢宗芬全盘托出。
起初谢宗芬还不相信,直到有一次白宝山再次失踪,回来时告诉她,自己杀了人。
据当时白宝山自己说,他拿着枪对大街上的一个正在数钱的女摊主进行了抢劫,他将那个女人一枪打死,还把钱和枪藏在了隐秘的地方。
为了让谢宗芬彻底明白自己是个杀人犯,白宝山在后来前去取枪和钱的时候,特意带着谢宗芬一同前去,并分给了她5000块钱。
在拿到这沉甸甸的五千块钱时,谢宗芬内心很是复杂。
她清楚地知道白宝山是一个手上沾着人命的抢劫犯,也预感到他在日后会继续干出更疯狂的事情,拿到枪的白宝山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
谢宗芬对此惶恐不安,但往日情爱滋生的感情,在不断地催眠她的大脑,束缚她的手脚,使她无法逃脱白宝山,甚至选择了对白宝山所做的一切保持沉默。
对于此时的谢宗芬而言,白宝山像是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说不定会随时要她的命。
为此她在白宝山面前变得更加的温顺,服从一切命令。
当白宝山感到警铃响起、风声变紧,预备换个地方作案时,谢宗芬甚至毫不犹豫地追随他坐上了开往新疆的火车……
坐在车上的谢宗芬看着一路好风景,内心却是无比的忐忑。
她不知道白宝山要去新疆做什么,更不知道等待他们这对亡命徒的,是怎样的结局。
03.血腥的报复
1997年春节前后,白、谢二人来到新疆。
谢宗芬听从白宝山的安排独自待在宾馆里,不久之后,白宝山带来一个中年男人。
从白宝山的口中,谢宗芬知道这个陌生男人叫做吴子明,是白宝山曾经的狱友,眼见白宝山在北京抢劫杀人挣了钱,便提出和他"一起做事"。
1997年6月,白宝山与吴子明开始了第一次合作抢枪。
他们来到奎屯市作案,却被巡逻战士发现,白宝山放了一枪,随后与吴子明一同逃窜。
在之后的两个月时间内,二人一直在寻找犯案工具。
他们先是抢劫了一辆摩托车,随后又闯入了一处警务区警长的宿舍,抢劫到了一把"五四"式手枪。
枪准备妥当后,三人就开始预谋抢劫犯罪的地点。
几次抢劫之后,几万元已然满足不了白宝山的胃口了。
他和吴子明决定要干一票大的,在经过接连几次的踩点对比后,他们很快便将抢劫目标定在乌鲁木齐边疆宾馆。
为了办案方便,白宝山要求谢宗芬就留在石河子的宾馆里,哪里也不要去。
在白宝山临近出发的时刻,谢宗芬看着他不停地擦拭着枪支,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剧烈的恐惧感。
她想要劝白宝山不要前往乌鲁木齐,想要和他在新疆找个地方,安生过日子。
但是谢宗芬也明确地知道,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抵挡白宝山内心强烈的报复欲望,自他第一天犯罪起,他便已然将自己放置在了悬崖边上。
悬崖下就是罪恶深渊、万劫不复。
在8月18日晚上,谢宗芬终于在宾馆等到了白宝山和吴子明。
白宝山并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吴子明显得极其兴奋,对谢宗芬说他们在乌鲁木齐的边疆宾馆,一下子抢了140多万,还嚷嚷着要与白宝山分钱。
在听到"140万"这个数字后,谢宗芬不禁恍惚了一下。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在白、吴二人此次犯罪抢劫的过程中,用枪直接射杀了7个人,射伤5个人。
这些抢来的钱沾满了罪恶和血腥,任谁拿到都会心中有愧,然而吴子明却兴奋不已,早就做起了挥霍享受的美梦。
看着吴子明纠缠不休的样子,谢宗芬知道,这个人的命算是活到头了。
就在此时,谢宗芬听见白宝山说:"离开新疆之前,我们去天池玩一天。"
谢宗芬的猜测没错,白宝山已经决意杀掉吴子明。
等到了天池之后,白宝山毫不犹豫地处理掉了这个极度难缠的合作伙伴,并要求谢宗芬和他一起,将吴子明的尸体就地掩埋。
看见白宝山杀掉了吴子明,谢宗芬心里的恐惧更甚,她终于明白了白宝山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在填完最后一抔土时,谢宗芬看向白宝山,抖着嘴唇问道:
"你也会杀了我吗?"
听到谢宗芬这样问,白宝山犹豫了一下。
实话说,他早就想处理掉谢宗芬,这个女人知道的事情太多,对他来说是个不能留下来的隐患。
他甚至连给谢宗芬埋尸的坑都挖好了,然而这个女人过于温顺、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思,更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最终白宝山还是决定放谢宗芬一条生路。
04.终生的赎罪
回到北京后,白宝山拿出11万对谢说:
"你拿着钱回老家,以后不要再回来。"
谢宗芬看着面前的白宝山,只觉得内心万般波澜,旋即拿着钱回了四川,她一向对于白宝山的命令选择服从,这次也一样。
然而在谢宗芬回到四川后不久,警察就上门将她缉拿。
坐在审讯室里的她才知道,原来吴子明生前就对白宝山邀他前去天池游玩一事心存疑惑,将白、谢二人的地址写下来,交给了自己的弟弟。
而就在同一时间,北京警方也随即前往白宝山的家里,以户口办下来作为理由,对白宝山进行缉拿。
1997年9月5日,全国一号案件主犯白宝山终于落网。
在审讯白宝山时,他一度以为是谢宗芬出卖了他。
然而他也并没有对谢宗芬产生什么怨言,他对于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当被问及有关谢宗芬的案情时,白宝山也只是说:
"这些事以她所说的为准吧,我记不清了,说乱了我怕害了她"。
很快,审判长对白宝山在北京、河北、新疆所犯15案逐一进行了法庭调查。
最终白宝山因犯有杀人罪,抢劫枪支罪,抢劫公民财产罪,被判处死刑。谢宗芬也因犯有抢劫罪和包庇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
1998年4月,白宝山被执行枪决。
这个连续杀害15人、犯案15起、抢劫现金140多万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最终也被一把枪结束了性命。
在行刑前,谢宗芬和白宝山一起合影。
照片里的白宝山还是那副冷漠、木然的表情,而谢宗芬却面带泪水。
每每提及白宝山这个人时,谢宗芬的内心都是五味杂陈,她对这个人的感情中有爱,但更多的是怨恨。
她怨恨为什么白宝山不能选择过安稳的生活,为何要犯下罄竹难书的罪行,为何不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但是最终谢宗芬最怨恨的,还是她自己。
白宝山用来装枪的布袋,是她亲手缝制的,吴子明的尸体,是白宝山和她一同掩埋的,她亲眼见证了白宝山犯下的诸多恶行,却没有规劝和报警,只是一味地沉默。
沉默使得谢宗芬背负上了难以清洗的罪名,一辈子都活在愧疚的阴影里。
出狱后的谢宗芬,实则对于往后的生活充满了迷茫。
她不想回到老家,因为老家的人已然不会再接纳自己,她也不想回到北京,因为那里是她和白宝山最初相遇之地。
谢宗芬想来想去,还是想要去往新疆,那里是白宝山和自己犯下深重罪孽的地方,她要用自己的后半生,在那里忏悔和赎罪。
现如今,谢宗芬已然改了名字,在新疆开启了新的人生。
也许她已经变成了满头白发的老妪,用余生去修正之前走偏的人生轨迹。
然而任谁也不会忘记,白吴谢三人在新疆犯下的桩桩罪恶。
那是血泪交织构成的惨痛教训,是永远震荡在众人内心的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