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佛教名山,为何唯独这座出类拔萃?与这段青黄之辩的历史相关
四大佛教名山,先有菩萨道场,后成著名景区。观音道场浙江普陀山,文殊道场山西五台山,普贤道场四川峨眉山,地藏菩萨安徽九华山。如果要为这四大名山排个座次,"金五台,银普陀,铜峨眉,铁九华"就说明了一切。那么为何唯独五台山能超然中土一众佛教名山之外,跻身于蓝毗尼、鹿野苑等世界佛教圣地之列呢?这与数百年来形成的佛教文化和寺庙规模密切相关。
五台山不但在中国的四大佛教名山中占据首位,在知名度上也足以和耶路撒冷、瓦拉纳西及拉萨等主打宗教的热门旅行目的地等量齐观。鼎盛时期的五台山寺庙规模达到三百多座,时至今日,这座佛教名山每年迎来的访客多达五百多万,这足以让它有了与蓝毗尼、菩提伽耶、鹿野苑和拘尸那罗并列佛教五大圣地的底气,须知前四处皆与佛陀释迦摩尼有关,分别为其诞生地、悟道地、首次传法地和涅槃地。
在前往五台山的众多访客中,虽然少不了纯粹参观的游客,但更多的是礼佛的香客和修行的信众,其中不乏来自南亚印度和尼泊尔等国以及东亚日韩的僧人。五台山的香火有多旺,看看五爷庙周边香铺的生意就知道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信众要上五台山修行?除了各种附会在它身上的传说,以及本身数百年来的佛教文化传承,多少也与许多汉传佛教寺庙过度商业化后,青庙在信众心中形象有所坍塌有关。
这里的"青庙"指的是汉传佛教寺庙,"青"来自汉传佛教僧袍的颜色。相对应的,藏传佛教寺庙被称为"黄庙",其中的"黄"也来自长期占据藏传佛教主流的格鲁派僧人服饰颜色。之所以在这里解释"青黄"的来历,是因为五台山不同于其它三座佛教名山的地方,还在于它是一座青庙与黄庙共存的佛教名山。其它佛教名山中,像峨眉山上不是没有藏传佛教的痕迹,但绝对没有五台山那么明显。
据统计,目前五台山上青庙有97座,黄庙有25座,不过青黄之间的界线并没有那么严格。如果你在参观过程中仔细观看,就会发现有些青庙中也供奉有藏传佛教的佛像,而黄庙中的主持大喇嘛也可能是汉族的高僧。青黄之外,五台山诸寺庙中的僧人修行既有显密之分,也有禅宗和净土宗,甚至还有别处少见的摩法兰宗。一山存数宗,青黄共修行,这种教派和谐共融的场面背后,是这座佛教名山数百年的演化历史。
佛教在五台山的发展史,几乎与它在中土的传播史重合。据传五台山第一祖庭显通寺即建于"永平求法 "的汉明帝时期,建寺之早在中国仅次于洛阳白马寺。佛教在与道教在五台山的竞争中站稳脚跟后进入第一波的发展期,至唐朝已成一派佛国乐土,山下的国宝唐代遗构佛光寺即是明证。而唐译《八十华严》的完备现世,在见证汉传佛教本土化的过程中,也让文殊信仰在五台扎了根。
华严经中曾记载,佛历元年,文殊菩萨带领一万信众绕清凉山讲经说法,而五台山的别称即是清凉山。自汉唐以来,五台山的每一个山头皆有文殊的传说,五台山的每一座寺庙皆有文殊的形象,五台山的五座台顶有文殊的五种法像,殊像寺内有文殊高达十米的塑像,显通寺内的无量殿后更有文殊的手持千钵斋僧造像,就连供奉广济龙王的五爷庙,建庙背景也是文殊菩萨降服龙神的故事。
而五台山与黄教结缘,最早可追溯到吐蕃赞普**干布遣使入唐求五台山图。元朝时期,萨迦班智达与帝师八思巴曾朝拜过五台山,而萨迦班智达也被尊为雪域文殊的化身。见于记载的五台山藏传佛教寺庙由被明成祖邀到汉地的五世噶玛巴所建,但很可能元朝以前就有喇嘛入驻五台山寺庙。不过黄庙在五台山占据主导地位,却是发生在自清一代,而且和清代对边疆的笼络政策分不开关系。
早在入关前,满清就通过联姻、征讨和入编八旗降服了蒙古多个部落,蒙古人信仰的藏传佛教在清室也有了有利位置。在对西藏先后实行"以蒙治藏"及噶厦与册封制度后,藏传佛教在清廷的地位进一步得到抬升,这也反映在五台山青黄寺庙的治理和分布上。从康熙到嘉庆四朝天子皆曾巡幸五台山,期间罗睺寺等多达二十多座青庙被改宗为黄庙,主理五台山番汉事务的扎萨克大喇嘛由藏传佛教僧人担任也成了规制。
比起五台山上规模宏大浩如星空的黄庙寺庙群,同在汉地的北京、承德等城市的雍和宫等喇嘛教寺庙只能算是星星点点。虽然五台山上的青黄之变早已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青黄相融,但这种并立又相融的特色不但让它区别于其它三座佛教名山,也因吸引来自不同区域不同民族的朝圣者而显得更为多元化和国际化。当你在五台山旅行时,有没有察觉到这种特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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