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9月30日,人民大会堂举行了落成后的首次国宴。此时距离大会堂竣工还不到一个月。 由于仓促之间来不及选拔和培训人员,因此这次国宴的厨师以及服务员都是从北京的各大饭庄临时抽调的。 这二百多名服务员和厨师都是当时京城餐饮服务业的佼佼者,经过短暂的培训后,他们圆满地完成了这次国宴任务。 然而自此以后,人民大会堂招聘服务员时,再也没招过北京本地人。这是什么原因呢? 后来,局领导透露:不用北京人,完全是忍痛割爱。 红色岁月的工程奇迹 人民大会堂兴建于1958年。 这年九月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党中央决定要在新中国成立十周年之际,在北京建成"十大建筑",包括北京火车站、钓鱼台国宾馆、工人体育场、人民大会堂等等。 其中人民大会堂必须要赶在59年国庆之前落成,以便在十一这一天宴请各国来宾。 接到任务后,北京市委立刻开始了筹备工作。58年9月7日,国内30余位建筑设计师先后收到加急文件,要求他们迅速赶到北京。 原本在全国各地的梁思成、张开济、吴良镛等三十余人立即动身。到京后才得知,他们要设计的正是人民大会堂。 人民大会堂是一座功能性建筑,最主要的功能有三项:容纳万人的宴会厅、容纳万人的大礼堂、人大常委会办公楼。此外它也具有象征意义,因此外观必须恢弘大气。 大会堂选址位于北京市内,天安门广场西侧。这里原本坐落着很多民房和其他建筑。六十多年前,这里虽然不像现在这样寸土寸金,但空间也是蛮紧张的。 因此北京市委要求设计师们在7万平方米的空间内完成设计。 但我们都知道,如今的人民大会堂,总面积是17万平方米,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当时为了集思广益,不同领域的专家们通力合作,最终提交了3个不同的方案。 其中两个都是严格按照7万平方米的要求设计的,但北京市规划管理局设计院却大胆提交了一个17万平方米的设计方案。 三个方案提交给周总理与时任北京市副市长万里审视与考量,周恩来与万里询问了建筑家梁思成的看法,梁思成直言不讳,认为前两个方案都不好。 "整个建筑显得不够高大宏伟,尺度比例不好,令人感觉是小人放大。" 鉴于此,周总理最终拍板,决定采用17万平米的方案。 当时还是助理设计师的马国馨后来评价道,"事后来看,这个决定很英明,很有远见,正因为选用了这个方案,大会堂才能在落成后的这么多年里,满足不同的需求变化,适应了国家的快速发展。" 确定好基本方案后,拆迁工作和刨槽图绘制工作同时进行。时任结构设计组负责人李国胜回忆,当时世界范围内还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大礼堂,因此没有任何经验可供参考。 10月28日,施工正式开始。全国各地的熟练建筑工人汇聚在天安门广场西侧,干得热火朝天。 为了尽快赶工,当时整个建造团队采取"三边"的方式,即边勘察、边设计、边施工。用马国馨的话说,"你得考虑得非常细致,设计要充分留有余地。" 例如建造大会堂所须的石料来源,直到施工开始后都还没有决定。 一次有人送来了石样,赵鹏飞喜出望外,冒雪进山采石,却发现这些石料并不适合用在大会堂这样的建筑上。 边制图边施工的过程中,各种原来没想到的情况不断出现,不断有建筑工作者提出改进意见。 12月6日的一次讨论会上,大家认为按目前的方案,中部不够突出,柱廊太多,大礼堂内部过高,整个建筑体积虽大但使用面积不大。 经过讨论大家很快做出了调整,决定在上层中央厅的前边,把原本的空廊改成有100个座位的小礼堂。在大礼堂两侧,增辟8个会议室,取消了西南的南北两段空廊和圆柱。 在这个过程中,周总理对设计工作也提出了很多建议。周总理虽然不是建筑家,但他站在建成后实际使用的角度,往往能提出很多独到的见解。 例如宴会厅的设计,一开始的方案中,地面是两边低中间高的,体现出有主宾有次宾的感觉。 周总理不同意这种做法,指出没有必要营造这种主次之别,反而应该让每个来参加的人感受到平等。 在大礼堂的设计中也同样如此。一开始,由于大礼堂内部高度达32米,不少设计师指出,这样会使人进来之后产生自我渺小的感觉。 但由于后面有两层挑台,降低高度的话挑台下的人又会觉得压抑。 周总理得知后对沈勃道:"墙面和顶棚相交处,不要用折角,可做成水天一色,看看效果如何?" 所谓的"水天一色",就是说把墙壁和天花板的过渡做成圆角。 设计组在周总理的启发下,进一步提出"大礼堂天花板向台口倾斜,与舞台做成‘水天一色’",完美地解决了顶棚太高的问题。 见大家因为工期太紧,心情都比较紧张,周总理又提出"一年完成,五年维修"的方针,让大家在分清主次的情况下,不必把所有工作都在工期内完成。 就这样,在不断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人民大会堂已然拔地而起。1959年9月9日,毛泽东主席将这座建筑正式命名为"人民大会堂"。9月10日,人民大会堂正式竣工。 紧跟浪潮,对外开放 落成后,人民大会堂很快成为国家机关召开会议以及日常办公的重要场所。但出于种种考虑,建成后很多年里,大会堂并未向普通游客开放。 如今,人民大会堂是向普通游客开放的,大礼堂以及各省厅甚至可以租借。这经历了怎样的过程呢? 1978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上,一位高级领导人提议:"人民大会堂作为党和国家政治活动的最重要场所,其地位在全党、全国人民心中极为重要,但为了密切党和人民群众的联系,人民大会堂应该可以在不进行重大活动时,向各界群众开放。 " 1979年1月27日晚,人民大会堂内举行了首都群众欢庆春节联欢晚会。1980年3月10日,大会堂东门外的警戒护栏被撤掉。 这年7月5日,大会堂的万人礼堂和部分大厅正式对外开放,游客可以参观、游览、拍照。 开放仅一年,大会堂就接待国内游客1亿1千多万人次,华侨港澳同胞101.5万人次,海外游客47.7万人次。 1984年,隶属于中共中央办公厅的人民大会堂开始实行部分企业化管理,领导定下目标——力争5年内实现自给自足,减轻国家负担。 从此大会堂不仅可以参观游览,还为游客提供餐食,部分厅堂也开始对外租借。 1991年,随着营业收入额达到2亿人民币,人民大会堂的公司化程度又加深一步,成立了"人民大会堂综合服务开发中心"。服务中心服务组的编制有三百多人,每四年轮换一次。 人民大会堂做为代表国家形象的重要场所,在这里工作的服务员都是从全国各地选拔上来的,标准非常高。 首先要相貌端正,男子身高在1米75到1米80之间,女子身高在1米65到1米70之间。 当然还要经过严格的政审。通过选拔的人来到大会堂之后,还要经过一番培训才能上岗。 据侯桂珍回忆,人民大会堂的服务员培训,第一项就是叠餐布,有荷叶型、孔雀开屏型等多种叠法;第二项内容是托砖头,一块报纸包好的砖头放在传菜的托盘里,新人服务员要托着它练站姿、练走线。此外还要练习表情管理、服务态度、突发情况的处置等等……可以说技术难度比一般的五星级酒店还要高。 这一番培训下来虽然很辛苦,但能成为人民大会堂里的一名服务员还是令这些年轻人感到很荣幸。 据一名四川籍的服务员回忆,她当初报考的时候,当地跟她一起应征的有700多人,最终只录取了4男1女。 来自全国各地的服务员经过培训后,一般会分配到对应的省厅服务,因此人民大会堂几乎有来自全国每个省区的服务员。 只有一个地方除外,那就是北京,大会堂从来不在北京本地选拔服务员。 其中原因其实也不复杂,主要有两点: 一是为了稳定军心。如果服务员中有北京人,那么逢年过节的时候,北京人就可以回家跟亲人团聚,这难免会影响其他服务员的情绪; 二是出于保密需要。如果服务员里有北京人的话,那他们就可以经常回家,回家就会跟亲朋好友聊天,时间一长,难免会泄露一些内部信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就可能造成麻烦。 光荣而辛苦,令外媒赞叹的服务员 在大会堂这样的地方做服务员虽然很光荣,但也是很辛苦的。与其他地方的服务员一样,他们也需要每天长时间站立和行走,随时关注来宾的需求。 其中最辛苦的,莫过于大会堂落成后的第一批服务员,因为他们要对刚刚建好的整栋建筑进行里里外外的大扫除。 当时的大会堂里还没有任何桌椅、地毯、沙发,这些都需要他们去布置。 据张善兰回忆,当时大会堂里还没有电梯,所有二楼所需的物件都靠人力背上去扛上去,男员工背桌子、沙发,她们扛地毯和椅子。 整个大会堂上下这类物件有3万件左右。 此外还有上上下下每个角落的卫生工作,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当时还没有吸尘器之类的设备,全靠一点点的扫和擦。 尤其是高达17米的落地玻璃窗,当时也是这帮服务员擦的。 据张善兰说,当时她们接受的是军事化管理,每天早上是列着队来的。 而八十年代以后,虽然工作设施有所改善,但由于大会堂的场地可以租借,因此他们的工作变得更充实了。 主宴会厅最多可以容纳1万人,但500人的宴会也可以在这儿举行,而这时就需要服务员们在开宴前搬桌子摆椅子,以适应不同规模宴会的需要。 一名接受采访的大会堂服务员向记者表示,他们也有企业文化,他们的口号很简单,就是四个字"万无一失"。 这种万无一失是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中的。例如在两会期间,服务员一般会被分派到会堂各处,以便及时处理各种突发事件。 当一名记者询问卫生间在哪时,服务员会立即停步,面带微笑,用标准的礼仪姿态进行说明,几个简单的动作,却要表现出热情、亲和、周到。 如果遇到有上了年纪,行动不便的代表,服务员也会在第一时间上前提供帮助。 不久前的二十大开幕前,主席台上女服务员整齐划一的倒茶水动作吸引了记者们的注意。 负责主席台片区倒茶水的女服务员身着红色工装,梳着统一的发式,手提淡蓝色热水壶。 每一排都有一位女服务员专门负责,举手投足之间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的整齐划一。 记者了解到,像这样高规格的会议,台上台下物品的摆放都有着非常细致严格的标准。 比如在会议开始前,桌子上的便签、铅笔、杯垫、杯子以及椅子、椅背,横、竖看都必须在一条直线上,摆放过程中会用细绳来衡量是否达标。 如此训练有素的表现令很多外媒记者发出赞叹,称她们为大会堂的"女服务员仪仗队"。 参考资料: 中评花絮:人民大会堂服务员倒茶水整齐划一 中评网 2022 亲历者揭秘:人民大会堂是怎样设计建成的? 南方网 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