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山雨飘摇,国将不国,祖国这艘轮船不知道将开往何处。 北方的某座小县城,街道上几乎毫无人烟可寻,只有几条瘦的不成样子的野狗在争夺一丝的食物。 十二岁的潘其臣冻得瑟瑟发抖的朝县城的街道走去,他已经两天没有吃过饭了,寒风早已经冻透了他那单薄无比的破洞百出的衣服,他抬头看了看昏暗无比的天空,突然间两眼冒火,然后晕倒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前。 这户人家门前有两个石狮子屹立在门前,朱红色的大门上面的油漆早已经脱落,但是也丝毫遮盖不了这户人家曾经是一个大户之家。 早上八点多钟的时候,这户人家的一个老仆人打开了大门,他的手中拿着一把笤帚,准备清扫一下门前的白雪。 当他刚要抬起头准备干活的时候,就发现了侧躺在石狮子旁边的潘其臣。 老仆人赶紧扔掉了手中的笤帚,对着院子里面喊道:"老爷、太太有个孩子在家门口晕倒了。" 一位身材魁梧的五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位裹着脚的女人紧步走了出来。 男人赶紧上前看了看潘其臣,然后又摸了摸他的手说道:"还有救,赶紧抬进东厢房。" 潘其臣就这样进了这个大户人家。 女人将潘其臣那破烂不堪的鞋脱了下来,她也不嫌弃潘其臣脏呼呼的身体,她用娇嫩的手使劲的揉着潘其臣的脚底板,希望他的身体变得温暖一些。 大约十几分钟以后,潘其臣大声的咳嗽了几声,男人走近他,然后翻了翻他的眼睛,将蓝花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他转过身对着女人说道:"没事了,睡一觉就可以了。" 说完以后,两个人便走了出去。 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东方的天边还有一丝的睡意。 潘其臣便苏醒了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没有想到自己现在竟然睡在一张舒服无比的床上,他有些不相信的慢慢的下了床,然后再次看了看屋内的陈设。 他推开门,看了看院子,几只马儿在马棚里面来回踢腾个不停。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然后抚摸了几只马,算是建立了一种感情。 他一眼看见了摆放在马棚右边的铡刀,便干起了活,铡草的声音在安静的天空中传的如此之远,男人听见声音以后,便下床穿上了衣服,然后走进了院子里面。 他四处看了看,然后就看见了正在马棚中忙活的潘其臣。 他笑着走了过去,然后说道:"你怎么起的如此之早,你身子弱应该多休息。" 潘其臣更加卖力的说道:"主家救了我的命,我得卖力干些活才能对得住您。" 男人有些欢喜的笑了笑,然后走到铡刀的旁边,挽起袖口与潘其臣一起为牲口铡草。 这个男人名为沈佐山,他原是玉祥堂的掌柜的,可是后来国家不断发生战乱,生意便也无法再做下去,他便痛心的将生意关掉。 他依稀记得那一天,他命伙计将大门上的招牌摘了下来,他抱在怀中,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一块干净柔软的布,然后有些忧伤的擦了擦上面三个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玉祥堂。" 他抬头再次看了看这条曾经繁华无比的街道,曾经客商拥挤不堪的街道,然后仰天长叹的说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啊!怎么会败到如此的地步,还有没有血性可言。" 然后他对伙计示意了一下,让他们赶紧关门,自己便双手抱紧招牌转身进了后院。 他将自己独自关在房间里面,一声不吭,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这块招牌。 大约一个时辰以后,他的妻子走了进来,他的妻子名为张一,本为城南十六里铺布匠张新生的三姑娘,张一虽然大字不认识一个,但是却极为精明能干,在为人做事方面也丝毫挑不出什么毛病,这是沈佐山极为看重的。 张一对着沈佐山说道:"关了就关了吧,以后咱们两个关起门来好好的过日子。" 沈佐山站了起来,有些讽刺的笑了笑说道:"嘿,还好好的过日子,这哪是什么太平盛世啊!你看看街上那些兵,三天两头的打仗,我听说最近东北的某个城市又开打了,打的不可开交。你说说同是中国人,打的是什么劲啊,有能耐的话就同外国人真枪实弹的干上一场,也去去晦气,就知道窝里斗。" 张一走上一步,轻轻的拍了拍沈佐山的肩膀,然后安慰道:"别生气了,这国家大事啊,咱普通老百姓也管了,任由他去吧。这日子啊,还是得过,没有办法。" 沈佐山苦笑了一下说道:"也罢。"然后便拿来一块红布将招牌包裹好,便放进了柜子里面…… 潘其臣站起来喊道:"主家,咱这草还铡吗?" 沈佐山这才回过神来,他拍了拍有力的大手说道:"走,不干了,进屋吃饭。" 两个人洗了洗手,然后径直走进了屋里,张一正在往桌子上摆饭菜。潘其臣看到这种状况以后,她突然间对着沈佐山说道:"主家,我,我还是去饭灶里面去吃一口吧,我不能上桌。" 说完以后,便准备出去。 沈佐山顺手将他拉住,然后说道:"你啊,以后就跟我们老两口一起吃,我们这辈子无儿无女,以后你也就是我们半个儿子了。" 潘其臣听完以后,热泪盈眶,他的心突然间有了些热意存在。 他突然间跪了下来,然后说道:"您二位真是在世的观音,大恩大德我一定永世难忘。" 张一赶紧走过来,用手绢给潘其臣擦了擦眼泪,然后将他扶起来,对着他说道:"孩子,赶紧起来吃饭。" 在吃饭的间隙,沈佐山问道:"孩子,你从哪里来?" 潘其臣回道:"我从开封而来。" "那为何到了我们这个地方?"沈其山问道。 "我逃难而来。我家本是开封城东一户做布料的人家,奈何得罪了我们当地一户有权有势的大户,他们便设计将我的父母杀害,我也只好流落四方,讨一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