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声声伴年华有关火车的往事（6）

　　头条创作挑战赛
　　文：徐国庆
　　六、乘坐草原列
　　作为内蒙人，几乎没有谁不知道草原列，也大多都有过乘坐的经历。
　　人们对于需求总是水涨船高的。从乘火车上就能体会到。小时候坐火车回老家，能上去车就是胜利。后来上班了，有了公出的机会，出门坐火车，有个座位就已经满足了。等到再后来，大小也算个官儿了，订不上卧铺就只能不走。再后来，就多乘飞机了。
　　草原列在我们内蒙古的知名度，都可以注册商标、申报吉尼斯纪录了，有关与草原列结缘的故事如果有可能收集一下，一定是厚厚的一本书。我也坐过这趟车。
　　我第一次坐草原列是1990年12月中旬。
　　有一天，接到林管局团委的通知，让我去首府参加自治区少工委举办的培训班。当然是好事，且不说我对少先队工作充满了责任和感情，也且不说我参加工作都十多年了，还从未去过首府呼和浩特，仅就多年来我与自治区少工委的领导们已经神交已久，却从未谋面，也是十分期待着一次草原青城之行的。可一想起漫长的旅途，倒有些犯愁。我关心的第一件事就是能否订到卧铺票。问管理局团委，电话那边是很轻松地答复：你不用管，你就来好了。
　　而到了牙克石，管理局团委交给我的只是一张纸条。上面是一行手书，有落款，有名章，说是呼铁局一位车队队长写的。我有些不托底儿，怀疑在这一票难求的草原列上，仅凭这窄窄的字条直接上车是否能行？看出了我的疑问，大家都对我保证没问题！还说，铁路是半军事化，车队队长是管车长的官儿，一准好使。
　　夜幕降临时，我上了这趟草原列。硬座车厢里是早就预料到的拥挤。列车启动后，我开始向卧铺车厢移动，眼睛里寻找着胳膊上戴着列车长袖章的人。在一节车厢的前端，看见正被一群人围着的正是。我挤到前面，说：车长同志：请你看一下。一只手把纸条递给了他。他一看，马上说：啊？我们队长的条子呀，这条子可不多见，可得办！马上掏出笔来，在这张纸条上写了几个字，然后交给我。我见上面写的是5车20上，这说明已经办妥了。我这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说了声：谢谢！就心满意足地继续往前去寻找车厢了。列车员当然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去了铺位。过了一会儿，换牌子，又给我调到中铺。原来一直困扰的难题转瞬即逝，我的愉快旅行开始了。天亮了又黑了，黑了又亮了，五十个小时左右的长途乘车，由于有了卧铺，似乎完全是列车上居有定所的主人一样，并未感到怎么疲倦，或许是心情的关系，看着身边的人，似乎都是朋友，尤其是列车上的工作人员。
　　到了自治区团校，更有一种家的感觉。学习与活动安排得很紧凑，我终于近距离地结识了许多自治区少工委的领导与专家，尤其是原本以为自治区少先队总辅导员徐刚应该是个英俊的年轻人，可见了面才发现，却是一位头发已经花白，戴着厚眼镜的老三届。可他对少儿事业的满腔热情却既像扑面春风，又像满园春色关不住的桃儿、杏儿、海棠儿。我那时正为是否同意林管局团委预备将我调入、专做少先队工作的事而犹豫着，正是他的一席话让我作出了决定，并期待着将来在其更直接的耳提面命下，把更多的热爱、更高昂的激情投入到党的少儿事业之中去，让林区的少儿工作更上一个新台阶。他说的话是：林业局再大，也是林业局；林管局再小，也是林管局。你这么聪明，这个道理还不懂吗？遗憾的是，终究林管局团委的努力没有成功，我也没有得到更好地奉献林区少儿工作的机会。据说受阻的理由却是牵强的什么林管局属于‘事业单位’，林业局则是‘企业单位’，不宜互相调动。云云。在培训班，我也认识了不少各地的同仁，多有相见恨晚、相距太远的感觉。无意间得知，那位写条子的车队长的妻子也是呼市一所学校的大队辅导员，也在培训班上。我们已经熟悉了，我自然是把来时的情况告知了，倒像是机缘巧合的一段佳话了。我在培训班上的表现也为林区添了彩的，这位大姐也肯定是认可的。因此，我又拜托她请她的队长丈夫再写一张十分管用的条子。当然是没问题的。
　　临走那天，又是天不亮就起来了，到了车站，天才蒙蒙亮。候车室里的人也不多。这时，广播里却播出通知，说我们即将乘坐的这趟134次列车还有卧铺票可售。我手里虽然有条子，但还是认为直接买票上车更省心又省事的，于是果断决定在售票口买了一张卧铺票。至少这张条子还能在应急时使用的。因为自从开通了草原列，这一票难求的状况就没得到解决过。
　　林管局坐落自治区东部，是距离首府最远的大企业单位之一，而去自治区出差的事又几乎不断。虽然铁路部门每天固定有一定量的卧铺票提供给林管局，由行政处统一掌握，但也时常是捉襟见肘，因此好多处室只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林管局团委领导结识这位呼铁局的车队队长后，有机会，就拜托其写些条子以备急用，这也是蛮好的公关成果的。我省下一张条子，也算是节约了一份资源吧。
　　（中）原林管局党委副书记讷青
　　1991年5月，自治区在通辽市召开学赖宁暨加强少年儿童教育现场会。林管局党委副书记讷青代表林管局党委参加，随行参加的有林管局团委书记董振峰、林管局少工委办公室负责人孙鸣宇及阿龙山林业局团委书记郭立兴和我。虽然还是草原列，却乘坐的是软卧，这当然是林管局团委的公关本事。一下子倒有些寂寞和拘束了，毕竟有林管局党委领导在，大家都尽量收敛着年轻人、团干部的轻松、豪放与健谈，总是想表现得沉稳、成熟与修养有度。这也许就是中国人的悲哀、无奈与装的可怜。我倒羡慕起硬座车厢里的热闹与无拘无束了。可讷副书记却似乎有意在考察我们一样，不时提问一些问题，如广播里播出的欧洲古典音乐是谁创作的。还真把我们问住了，很难堪的。没想到，达斡尔族出身的讷副书记竟然有这么宽的知识面，令我们敬佩。
　　（左二）时任《辅导员》杂志社总编缪丽，（右二）原内蒙古自治区少先队总辅导员徐刚
　　在通辽期间，有幸见到了许多领导和知名人士。由于有讷青副书记的媒介，我们更有幸近距离与尊敬的领导和名人交流，还留下许多珍贵的合影，成了永久的自豪的谈资。如，自治区党委副书记千奋勇、自治区老领导、开国将军廷懋、全国少工委辅导员杂志总编缪丽、自治区团委副书记孙寿山、自治区著名儿童文学作家、评论家张锦贻、自治区少工委总辅导员徐刚等。参观交流中，也看到了通辽市的少先队工作的同仁和辅导员们的对孩子们的满腔热情、对少先队事业的兢兢业业、对少儿心理的透彻把握、对教育载体的精心设计等，让我总有一种激情要爆发的感觉。然而回到单位的第五天，因为调入林管局团委的事情泡了汤，林业局党委就研究让我转业了，仿佛一下子，所有的准备都没了意义。那一年，我32岁。
　　（左三）内蒙古自治区老领导、开国少将廷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