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那段当裁缝的经历 文：杨晓光 上世纪八十年代，干个体吃香，坊间流行一种说法：进机关当干部，不如干上个体户。在个体户中，开裁缝铺是一个很赚钱的行当。那时制作成衣成为人们追求的一种时髦，改革开放打开国门，吹来强劲的外来风潮，人们告别了＂灰蓝＂一统天下的着装模式，开始在穿着上追求新潮、标新立异。实际上如今回头看，当年时兴的着装款式也不过夹克衫、蝙蝠衫，筒裤、喇叭裤，火箭鞋、高跟鞋等为数不多的几个款型。但是放到当年，这样的穿着打扮，缤纷的服装色彩，足以令人眼花缭乱。特别是直筒裤配高跟鞋，简直属于神仙绝配。直筒裤不仅能修饰腿型，而且能修饰体型。瘦者愈显苗条，胖者显得丰腴。足登高跟鞋，整个人提起百倍精神。 忽如一夜春风来，小城内的成衣店竞相弘张开业。成衣店前顾客盈门，店内师傅忙得一脑门子汗，一把尺子从头量到脚，从早量到晚，整天光接活了，做一身成衣等上半月二十天，还算是快的。一件上衣六元的手工费，一条裤子四元手工费，做衣成本几乎追上了买布料的价钱。 那时我已参加了工作，出门入户的几身行头，亦在必备之列。出入成衣店那份焦灼，等待穿件新衣的急迫心情，好不容易将新衣服拿到手，一试穿却发现不合体，需要重新拆改缝制，种种的不便，我是深有体会。于是我想到自己动手做衣服。 我买过一本《服装剪裁图解大全》，说是大全，其实不全。只包括基本的男女成衣剪裁制作，有中山装，夹克衫，汗衫（衬衣），西裤（含筒裤、喇叭裤），筒裙、一步裙。后来搬家，是随手送人了，还是归拢装箱送废品站了，不得而知，总之我制作成衣的入门指导书不知所终。 其实制式成衣，其裁剪制作过程并不复杂。之所以奶奶那辈人只会做对襟袄、勉裆裤，不会做可身的新式服装，症结在于剪裁不得法。做鞋子有鞋样子，做衣服，也是有样板的。量裤长，量臀围，量腰围，量裤腿，量立档，基本上一条裤子的尺寸，按照书上给定的尺寸，等比例放大或缩小就可以了。 我学踩缝纫机，从跑圈扎鞋垫开始，用碎布拼接扎了一副又一副鞋垫，最后练到闭着眼睛脚踩缝纫机，跑圈跑得那是相当流畅。这个起步阶段，就好比刚写字练笔顺。到了做衣服阶段，那就步入练写作文的高级阶段了。 我的裁剪工夫无师自通。我上文化课学的三视制图，以及实习课学的钳工划线、下料，加工配件、组装成品。制造机器的手艺用在做衣服上，一把剪刀，一块布料，小试牛刀的感觉。 我用报纸剪＂纸模＂发现，做上衣无论剪裁还是缝制，都太复杂了。特别是衣领、衣袖，那所谓＂折叠套剪法＂，看着简单，操作起来实在无从下手。书上给出的示意草图，未免太草率了，不具备可操作性。若不经师，没有师傅面授机宜，任凭自己摸索，除去浪费布料，势必一无所获。 我做裤子一次成功，我做筒裤的过程，感觉并不复杂。两条裤腿从裤裆到裤脚，上下一样的尺寸，好剪裁，好缝纫。不过，为了不浪费布料，我还是先用报纸剪出轮廓来，再小心翼翼比量着，裁剪布料。自己动手做一条裤子，省了许多去成衣店的时间不说，特别是省下五六元的手工费。有一种精薄的灰白混纺化纤布料，名为派力司，价格便宜到6元一米。做一条夏裤，穿起来特别凉快。 做衣服有时也需要麻烦奶奶帮忙。比如做男裤的前开口，女裤的旁开口，还有上裤腰，可丁可卯买的布料，腰间的布料就要奶奶帮着先拼接到位。做裤兜，要从旧衣服裁剪，至于旧衣服上的哪一部分结实些，都要奶奶帮着操持一下。 那时和妻子正处于谈恋爱阶段，她将我制作成衣的手艺视为巧夺天工。我给她做了件一步裙，藏青色的挺括布料，用茶杯熨烫得有型有款，作为礼物送给她。她穿在身上，走几步，显得特别绰约有致，颇有窈窕淑女的感觉。她的同事看了纷纷询问，这是从哪儿买的。她实话实说＂他做的＂，她的同事一听都惊大了嘴巴。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若侵权联系删除。欢迎文友原创作品投稿，投稿邮箱609618366@qq.com，本号收录乡土、乡情、乡愁类稿件。随稿请附作者名，带图片最好，请标注是否原创。乡土文学公众号已开通，欢迎您搜索微信公众号：xiangchouwenxue，关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