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识时都并非单身,当时并不知晓这些,也仿佛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初次见面是在入学后的班会,一位来自溢美之地的女生,声音婉转,落落大方 当时自顾想着别处,对其他同学映像寥寥 后来她与我一同回忆,我已忘记的她仍记得清楚,暗暗潸然感动 可是,也许是她记性好,记得好多人的罢了 额外的校园生活是异地恋的开始,未曾想到她也一样 可是注定比我艰难得多,毕竟是女子,毕竟相隔重洋 当时我与女友关系不错,已经历许多棱角和考验 女友是个很好的女生,我们曾有许多回忆 只是一直没有认真想过与女友共度一生 在许多人眼里本已是理所当然的事 长久的踌躅令自己也感到纳闷 然而当时的思考未至答案,只知道应对她好 九月末我和她在一节课上偶然地坐在一起,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在一张不知何来的报纸上各自写下了名字,她的笔迹同样落落大方 话匣子渐渐打开甚至被老师注意到了,"我们还是先听课吧。" 我记得那天是阴天,上课之前早早地到了,无所事事便一直盯着窗外低低的云层发愣 而她说是晴天,9月早晨的阳光不算炽烈,轻轻柔柔地铺在那张写有两人名字的报纸上 她所不知道的是当时我早已熟记她的名字 在之前某天,她身着一袭白裙,我不助地多望了几眼,便将她牢牢记住了 当时只觉得有缘,她让我记起在小城的时候 那时,室友们相熟不快,每晚自习回来后各自面对电脑 每晚与女友通电话,安慰她身处异乡孤身工作的寂寞,两周往返一次南京 开始时真心疼女友的孤单与辛劳,慢慢发现自己能做的少之又少 在电话里听到抱怨和哭泣,我尽量出谋划策 可是被置之不理的为多,语气变得不好 周末相聚时气氛时好时坏,我尽心保持温柔 有时女友需要加班或者开会,有时只是在房间里懒懒地休息 我本该更加体谅,可是被忽视的烦躁情绪一点一点滋生 一来是疲惫,二来是无力感 并不知道女友当时要的只是累的时候有地方可以靠 有能够诉苦的地方,其他都会慢慢处理好 当时怎会懂这些 直到一切散去 在学校里和她相处得越来越熟悉 即便在大多数眼里我显得不近人情 可是对于没来由的亲切 总希望能够为她做些什么 身处异乡的女孩总是脆弱,需要关心 经常的聊天,更加了解 她是很开朗的人,聪明,善解人意 说起话来有时调皮,总之让人感觉轻松 经常,会不自觉地生出笑意 后来知道了彼此的感情现状 虽然在最初几个月里一直隐而不谈,可我十分好奇 本猜测她是单身,在知道真实情况后竟然有些遗憾 可依然是相互鼓励如何在异地恋中坚持下去 每每聊到这个话题就会发现心里矛盾的情绪 感情上的波折总令人难捱 作为好朋友的基本立场 是希望对方能够开心,所以当时也是真心实意劝导着她 希望自己的言语能对她的情绪她的生活有所帮助 就在这样的过程中,无奈地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美丽的女孩 之后便开始纠结的心情 期望白天上课时能够见到她,只要点头微笑打个招呼就好 晚上自习时盼望着她明亮的双眸,坐在教室里思绪难以收敛 理不清的我写在纸上整理,满满的不知写了有多少 知道这样不好,我们两人现状如此 那身处异地的人 她一定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不该在一起的理由,我这样一条一条地罗列 在倾慕之情每天不断深刻的情况下 仍希望某天理智能够一举击败自己 可是等待我的却是像青春期男孩一样 期待偶遇,分析交谈中的语句和每个动作每个眼神的深意 整晚整晚地梦见,并常在自责中惊醒,深夜里呆呆地坐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 终究什么都没说,并决定即便要说些什么也要等到毕业之时 2008年下半年,我们已成为好友 可是在知道彼此并非单身后 网络上的聊天渐少,之后寒假来临,她的头像基本不再亮起 我依然往来于上海和南京,女友到上海探访我的父母 大学时已介绍女友与我的朋友们认识,与身边的所有人相处融洽 甚至偶尔会通过电话向我的母亲问好 一切仿佛又进入过往的正轨 二月还寒,阴冷潮湿 落身校园,感觉尚能轻松 却仍会不自觉地寻她身影 仿佛除此之外无事能上心头 偶因一直看她而对上目光 至今清晰记得那如墨夜般的黑瞳和烟火般的神采 世界上所有的诗都含藏于中 我望有幸或能浅浅读懂一分 第一次相约源自一次关于考试的打赌 几天前,生日巧合又在这家与朋友相聚 我向三年前曾坐过的地方张望 能够切换的只有记忆 已不记得太多交谈内容 当晚的电影早已成老片 持续的接触只能自己更加矛盾 从来没有想过侵略别人的感情 可是如此清晰地听见了心里的声音 并且也模糊地觉察到一些她的心意 那段时间里不停地 考虑着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有些事情需要被藏得很深很深 即便有的时候想要奋不顾身 可是世界会把你狠狠地摁在地上 只好 用最不经意的方式关心最在意的人…" 想过早点离开学校去实习,以及所有可以斩断情丝的方法 可是想见她,想和她在一起的念头却已变成了一条狡猾的蛇 它游走在每一天、每一个想法、每一次呼吸里 神出鬼没,若隐若现 我的枪法不高明,而且事实上 也没有想至它于死地的决心 那天晚上我基本没有睡着 每隔一个小时就会醒来 手机上的时间走得很慢 不知夜醒的习惯是否起于当时 我甚至对第二天也许会发生的事情感到害怕 因为未来所有的一切 一切快乐,心酸,等待,失望即将拉开序幕 纷纷登场 "明天你准备干嘛?" "没什么事,要不… " 在电影临近落幕时才把勇气鼓足 紧紧地握住了咫尺边的手 彼此静静地 看完最后几分钟 "是什么让他赢得了百万大奖?" "D. 命运" 影院灯光大亮 她将手抽出,起身走在前面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思百起 "我会把刚才的事忘记的" 她微微笑着对我说 默默下楼 我稍稍走在她身后 然而一个瞬间 我聚集刚刚挫败散落的勇气上前一步牵起她的手 当时我说了一句什么,已不记得 那样的紧张一定也记不得什么 然而这一次她挣脱了 她走到大厦的大块落地玻璃窗前 在一处沙发上坐了下来 于是我坐在了她身边 我应该也正懵着 同时不发一言 我一直记得她那时的神态 眼睛里充满忧郁的感情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当时在想些什么 时间放慢脚步 身边的人来了又走 四周充满着各种声响 而只有我们两个的空间里 静得出奇 玻璃窗外天气阴沉 雨好像随时都会来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想起要和她说话 却找不到多么合适的话题 初次遇到这种局面 她甚至以为我要离开先走 怎么会呢 不管她怎么拒绝我 我却绝不会丢下她 也许当时我说一些正确的话 事情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后来我也曾有这样的机会 可是同样没有好好利用 直到像今天这样,追悔莫及 那天的十二个小时 在苏州河畔我看着指针转到九点三十分 晚上在网路上聊了很久 心里的话积累了半年终于可以说给这个人听 她说,还是深深藏着为好 我似乎轻松了些许 校园某处轻轻一吻 已不枉费春华秋实 在知道彼此情愫以后 我与她依然未断联系 从没有直接地向她表示希望她离开那个人 以为这样做即使成功了 也不能真正地把他从她的心里抹去 一旦遇到摩擦 她定会不自觉地想起他 所以 期望着哪一天她能辨明心里真实的想法 以为这样才是真正的出路 我有多愚蠢,才会没发现这只是在推卸责任 那时每天都把手机看得紧紧的 生怕错过任何一条来自她的信息 如果我有一万次想主动联系她 可真正做到的却不多于十次 我不敢追得太紧 担心成功了是趁虚而入 更怕招她讨厌而失去当时所有 每天都在下一盘艰难的棋 踯躅不定,举步维艰 当时一点都没发现,那是三年里最好的机会 输给了自己过剩的理智 三十秒里,克制着不去吻她 一把伞下,克制着不去搂她 森林公园的湖边,为什么不等下一艘小船 校园的夜里,为什么不说:请你和我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这样一次次浪费机会 最不希望的事 还是在夏天开始的时候发生了 "也许我并没不是那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