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产流水账

　　这是必不可少的一篇日记。
　　产后一直惦记着身体可以支撑的时候就动笔，因为这是我终生难忘的经历，我不愿在时光的流逝中忘记分娩过程中任何微小的细节。包括那些无法言说的痛楚。
　　在怀孕后期，经常与琴心讨论顺产还是剖腹产这个问题，我告诉她，除非身体不允许，不然我都会坚持顺产。她问我，你不怕痛吗？我答，我怕，但是我希望有这个经历。
　　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是一个很怕痛很怕苦的人，从小到大，即使是很幼小的伤口，我都很难忍受，食物中很淡的苦味，我都难以下咽。但是从怀孕开始，我就坚定着顺产的念头。也许是因为从书上看到那句话吧：只要你对分娩有坚定信心，完全可以承受这种疼痛，宫缩的阵痛是女性在成为母亲之前必不可少的人生历练，母亲的坚忍和宽容由此开始成长。
　　那么多年来，我看似坚韧，实际一直是个软弱的女子，我试图经历人生中最大的痛苦，完成一个女人的过渡和成长，让我能够更加坚强从容地站立在世间。我毫不犹疑地相信，只要我熬过分娩的痛，我再也不恐惧尘世任何痛楚，我将会成为一个真正有担当的女人。
　　预产期在 10 月 27 号，我上班到 9 月底，提前一个月回家休息。 38 周的时候照 B 超，预测胎儿有七斤二，一直帮我产检的医生说，相对于我的个子来说，胎儿有点大，而且还没入盆。意思是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完全有剖腹的可能，但她又安慰我说，也不用担心，只要到时胎儿入盆很正，宫缩很漂亮，而我又忍得住痛的话，完全可以顺产的，没有什么事都不要剖腹。
　　预产期前两个星期，小腹偶然会有疼痛，却没有任何规律，大概一天疼一两次，宫缩也极少，宝宝比往时更沉得住气，一点生产的预兆也没有。
　　直到 10 月 24 号。
　　那天早上六点，我被小腹隐隐的疼痛痛醒。侧身躺在床上，我很淡定地认真体会疼痛的持续时间，渐渐地，我觉得有所不同，因为之前的疼痛都是很快就消失，而这天早上的痛却时断时续，有点像轻微痛经的感觉。为免作出借误估计，我一直等到七点钟，发现疼痛还存在的时候，才推醒了熟睡中的羽毛。
　　＂我肚子疼，很久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本来睡意惺忪的他大吃一惊：＂疼了多久了？＂
　　＂有一个小时了。＂
　　＂你怎么不早说？＂
　　＂这有什么。＂我不以为然，＂现在告诉你也不迟，生孩子哪有这么迅速的。要是一开始痛就能生出来，那就好了。＂
　　他可没有我这样淡定，立即弹跳起来，换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待产包，重新查看一次所有的证件。
　　我仍然躺在床上感受疼痛，突然，我觉得有一股轻微的液体从身体里涌了出来。我这才有点紧张，因为我一直担心羊水先破，要是羊水先破，我只怕就没有能耐顺产了。到洗手间一看，鲜红色的血已经染红了衣物。我松了一口气，先见红就好了。
　　我开始有点兴奋，洗澡换衣服之后，发觉天色还很早，于是便继续躺在床上，发信息给风铃、随风、琴心、大妹妹，告诉她们，我见红了。
　　九点钟左右，我和羽毛出现在市人民医院了。为什么选择市人民医院？并不是我有钱，而是为了一个安心和保障。我考虑到我一向病歪歪的，怀孕前三个月的时候一度出血，而 B 超又预测胎儿有点大，市人民医院在技术、设备方面都先进些，假设分娩时有什么事，处理起来比小医院有保证。凡事往最好里想，往最坏里准备。
　　到了医院，办了入院手续，上到三楼产科，才知道连一张床位都没有了。我不由惊叹，这年头，神马都是浮云，生娃才是王道啊。接待的一个阿姨问我：＂你很痛了吗？＂我笑着说：＂没有啊，大概二十分钟一次。＂她便说：＂那你坐在这里等一等，十一点钟左右会有人出院，到时再安排床位给你。一会我先让医生帮你检查一下，看宫口开到几分了。＂
　　我便和羽毛坐在待产室门口等，一会又来了一个孕妇，她也是见红了，我们二人坐在一块，交流心得。这个时候虽然有阵痛，但并不觉得有什么，再说间隔时间比较长，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不等，我除了觉得热，没有别的感觉。闲坐无聊，拿出手机上网。
　　一上线琴心就蹦出来：＂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在上网？＂我告诉她，产科人满为患，我没有床位，在门口等，无聊只好上网，随时向大家汇报最新的分娩进程，琴心十分无语。
　　我东张西望，对产科的一切十分好奇，见到我前面的一扇门写着＂产妇分娩室＂，陆陆续续的有医生和家属出入，我很好奇，难道这就是生孩子的地方，怎么我没听到人惨叫呢？
　　胡思乱想间，待产室里出来一个医生，看到我，劈头就问：＂你很痛了吗？＂我茫然地摇头：＂没有啊，二十分钟一次。＂她一听，一边匆匆离开一边掉头对我说：＂那你先坐着，没有那么快。＂我并无觉得医生态度敷衍，因为我自己也知道还需很长时间才能生，医生早已见惯，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十点多的时候，先前那个医生又过来了，让我进待产室检查，此时，宫口开到一指。检查完毕，很快就给我安排了床位，就在产妇分娩室里，进去一看，我才知道这同样是待产室。我刚换了医院的病服，不同的医生就推着不同的仪器陆续而来。胎心监测、心电图、量血压、抽血等等，几乎之前做产检时要做的现在又做了一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青涩的实习生进来听胎心，大概是刚来医院实习不久，拿着仪器在我肚子上移动半天都不清楚应该放在哪里才能听到胎心。
　　我躺在床上，继续上网，计算阵痛的时间间隔多久。如此持续到下午两点，阵痛的间隔时间依然是在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不等，我并不觉得辛苦，只是很热，全身不断出汗。这时，随风同志来了，提来了红牛和巧克力。羽毛让随风陪着我，他出去买奶瓶。他出去不久，医生进来了，问我痛得怎么样，我告诉她仍和早上一样。她问我今天有没有排便，我说好几天没有了。说起这个排便问题，于我真是痛苦啊，因为从怀孕开始，我就便秘了，十个月来，每次排便我都胆战心惊，尤其是到了孕晚期，我都不愿上洗手间了。
　　＂你过来灌肠，排便之后就会痛得快一点了。＂医生说。
　　＂如果灌肠之后还不能排便呢，怎么办？＂我傻傻地问，自我有便秘开始，我总不相信有什么办法可以轻松排便。
　　＂一定可以的。＂医生笑笑，大概觉得我这个问题很傻。
　　随风扶着我进检查室，哎，一旦进了医院，正像风铃很久之前和我说的一样，人是没有任何自尊和羞耻可言的。灌肠算什么，后来的分娩才让我深刻体会到风铃这句话的意思。
　　灌肠之后，我捂着肚子弯着腰拖着脚出来，羽毛已经回来了，他和随风把我扶回病床，十分钟之后，轻松排便。
　　排便之后，阵痛的间隔时间突然缩短至十分钟，不久缩短至八分钟，我开始觉得有点难受，但仍能忍受，只是汗越出越多，我也没精神再上网了，也不大想说话了。不过在此期间，我还很坚强地配合医生进行了一次实习性的胎监，因为她要教一批实习生如何操作胎监，见我精神尚好，就让我配合一下。而羽毛和随风还去关注了一个难产的产妇的生产过程，后来这个产妇和我同一间病房……
　　医院交班时间到了，进来了一个说话很大声很严肃的医生，她照例问我现在痛成怎么样了，并且交待我：＂你要是想上厕所，一定得先问过我，一定得找到我，不可以找别人，知道吗？＂我们三人连连点头。她一连说了两三遍，确定我们都听进去了，记清楚了，才满意地离开。
　　傍晚六点钟左右，婆婆送饭来了，我让随风和羽毛先回去吃饭。他们两个走后，我吃了一点粥，躺在床上，仍然是计算阵痛的间隔时间。从这时开始，阵痛开始缩短到五六分钟一次，而且持续时间也越来越久，痛感也越来越强。而且疼痛开始由小腹向两边扩散，并且向下身延伸。
　　八点左右，羽毛来了，婆婆回去。
　　＂我觉得很痛了。＂我对羽毛说，＂不是像早上那样了。＂
　　他握着我的手，我每痛一次，他便看一下手机，间隔时间从五分钟很快过渡到四分钟，不到一小时，已经变成一分钟左右疼一次，我忍不住开始呻吟，大概是因为他在身边吧，我忍不住想哭了。
　　此刻，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很多女人在分娩时痛骂丈夫，我虽然没有骂，但真的觉得委屈，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受这种苦？他什么痛什么苦也不用受，孩子同样叫他爸爸。
　　接近九点，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痛感越来越强，持续时间越来越长，腰部到下身胀得好像要裂开一样……我不知道怎样形容那种痛，总之，很痛很痛，要开始大口哈气才能稍微觉得轻松一点，每次阵痛消失一会儿，我就如释重负，但很快，下一次阵痛又开始。我的眼泪已经无法忍受地开始在眼里打转了。
　　不时会有一个护师进来看我，她姓吴，之所以记得她姓什么，因为正是由她帮我接生的。在我疼得开始要咬紧牙关的时候，她让我进产房，说帮我检查宫口开到几分。我以为检查完毕之后我还回病房，没想到，我就这样上了产床。
　　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我疼得死去活来，躺在高高的产床上，我很想打滚大叫，刚开始时，产房里只有我和吴护师，她不停地叮嘱我：＂你小心，不要从床上跌下来。＂＂放松，放松，千万不能用力。＂＂不要叫，这样会耗进你的力气，一会你没有力气生。＂我遵照她的指示，用力哈气以缓解疼痛。
　　不久，有一个实习的护士进来，她姓刘，我非常感激这个女孩子，从她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她一直陪在我身边，直至五个小时后我出产房，她一步也没离开过产房。她一边温柔地和我说话，一边按住我左手虎口处，不停地按摩帮我减轻疼痛。在我疼痛极深时，她伸手来让我紧紧地握住，好在我没留指甲，不然一定在她手上留下深深的印记。在那五个小时里，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成为我的依靠，有几次她有事想出去时，我都拉住她：＂你别走！＂她便像哄小孩一样对我说：＂好的，你放心，我就在这里，我不走。＂其实她最初可能只是进来找吴护师问些事的……
　　不时会有值班医生进来查看，听到我痛得大叫时就会说：＂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一定要疼才能生得出来，你要忍住。＂从始至终我的意识非常清醒，不管疼得多厉害，我都清楚地听到她们的对答。我进产房时，宫口才开到四分，打了一针后，宫口开得快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听到吴护师每隔一段时间就向值班医生汇报宫口开到几分，这是我坚持下去的理由。
　　其实很多次阵痛汹涌而来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对守在身边的刘护士说：＂我受不了了，你拉我去剖了吧。＂但是不知怎的，这句话我始终没有说出口，也许我觉得我疼了那么久了，如果中途放弃，实在是不甘心。
　　两个半小时内，我真正体会到汗如雨下的感觉，刘护士不停地拿毛巾擦拭我脸上的汗，我的眼镜被摘掉，汗水全部渗进眼睛里，我什么也看不清楚，甚至睁开眼都觉得难受。输葡萄糖的时候，手上汗湿得半天才插进针头，胶布都无法固定，一粘上胶布，马上就湿掉脱落，最后拿胶布贴满手背才固定住。
　　当宫口开到八分的时候，值班医生进来了，我听到她们说：＂很快了，我们先出去准备好。＂我心里那个激动啊，以为马上就可以生了，谁知道这个＂很快＂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有可能那时我太疼了，疼秒如年。我一边疼一边在心里想：＂医生怎么还没进来啊。＂
　　由于羊水一直没破，最后是人工破水，我只感觉到一股水流喷泻而出，胎儿一下子好像被冲到前面来。这个时候，阵痛更加强烈了，吴护师说：＂你实在忍不住了，就稍微顺着用一点力，痛的时候才用力。＂我依从她的话，开始稍微用力，但还不敢十分用力。于是就更加疼痛。接着，我开始感觉到肚子不时地变硬，整个肚子绷得紧紧的，我知道强劲的宫缩快开始了。＂我肚子好硬好紧。＂我喘着气对刘护士说，因为我想着她是实习生，很多事情都不懂（可见我那时多清醒，还能想到这些），刘护士和吴护师说了之后，吴护师又过来查看。
　　很快，宫缩变得强而有力，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啊！我只觉得肚子发硬发胀，向上弹跳，胎儿好像要猛地一下子冲出来似的，每一次阵痛开始宫缩就比前一次更加有力，下身似被无数股力量拽着走向四面八方似地疼痛。这个时候，我听到胎心监测仪器不停地报警，吴护师观察了一会儿后，对刘护士说：＂胎头已显露，胎心已变，快去按铃。＂
　　刘护士按铃后不到三秒钟，值班医生快步进入，我只看到眼前有好多人影在晃动（我被汗水迷糊了双眼，再加上我高度近视，其实当时在场的应该只有四个人），她们飞快地换上蓝色无菌工作服，往我腿上套上不知是什么东西，再把一块无菌布遮住我的身体，叮嘱我不管如何疼痛，双手切莫碰到。
　　然后，关键的时刻来临了。我听从医生的吩咐，屏气、用力（就像拉大便一样用力），初时我仰着头用力，医生让我必须看着肚脐方向用力才对。搞笑的是，那么关键的时刻，我竟然在想：＂会不会我难产？会不会一会儿医生就惊慌失色地冲向门口大叫，产妇难产，必须剖腹，家属快来签字。＂
　　当然，这都是我当时的想像了。这个过程我很快就完成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我听到医生说：＂可以了。＂我一睁开眼，只看到在两腿之间，医生一下子把孩子抱了出来，温热的液体冲出来，在这同时，所有的疼痛全部消失了。是的，在孩子娩出的那一刹那，之前那些极致的疼痛完全消失，是完全同步的。紧接着，我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医生的声音响起：＂恭喜，你生了个儿子。＂
　　我整个人完全瘫软在产床上，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我之前用了多少的力气，因为，我全身都是麻的，包括牙齿。我想，我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医生将孩子放在我隔壁的产床上，那张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个箱子，赤裸的孩子被医生放进去，我听到水声、哭声，模糊地看到医生抬起孩子的双腿，拍打他的小脚丫，洗干净后，抱到另一边秤重，＂六斤八两。＂
　　秤完体重后，医生将他抱到我身边，让孩子的身体与我的肌肤接触，让我看清楚孩子的性别。＂谢谢医生，我看不清楚。＂我说。医生一听此话，大吃一惊：＂怎么，你现在觉得很不舒服，你看不清楚东西了？＂
　　＂不是，我是高度近视，看不清楚的。＂听了我这句话，产房里一片和善的轻笑声，抱着孩子的医生说：＂宝宝，你看你妈妈，这么近她都看不清楚你。＂
　　值班医生帮孩子穿好衣服，放进婴儿推车后就出去了。产房里只留下吴护师和刘护士，这个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吴护师帮我缝针，我不知道这个过程为什么这么久，一直缝到凌晨一点钟，很多人都想着下身被剪开一刀很痛吧？其实没有，因为那时你疼到极致，再加一点疼痛你根本就不会知觉，完全不知道这一刀是什么时候被剪开的，缝针我也没觉得疼，整个手术过程我一直有说有笑地和刘护士说话，当麻醉药过后，手术还没结束，我清晰地听到针刺进皮肤线被抽过来的声音，我也只是哼了几声，吸了几口冷气，我想这是因为之前的阵痛太厉害了，缝针这样的痛苦，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手术结束后，进行膀胱治疗，本来是要将我推到待产室的，结果那晚又进来了几个产妇，已经没有床位了，只好继续将我留在产房内。在手术结束之前，婆婆已经送来了鸡蛋红糖水，但是家属不能进产房，刘护士出去将红糖水端进来，一口一口地喂我。——我真的很感激这个善良的女孩子，我觉得我真的很幸运，虽然都是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但她们每个人都很好。
　　两点钟，我终于被推出产房，从我进产房到出来，足足过去了五个小时。我一被推出来，就看到了守在产房外的羽毛和婆婆，羽毛冲过来对我说：＂老婆，你太伟大了！＂那一刻我是什么感觉，骄傲吧，是的，我都没想到我自己可以顺产。我觉得这是我一生之中做过的，最伟大最有价值的事情，让我之前平淡无奇的人生终于出现了转折。
　　我和宝宝一起被推进爱婴区的房间，那时里面已经住了一位产妇，就是之前羽毛和随风去关注的那位难产的妈妈，她生了个女儿，七斤二两，由于宝宝推迟十三天出生，头变得有点硬了，所以造成了难产，本来要剖腹了，但是在最后关头，在医生的配合下，她仍然是坚持了顺产，真的很佩服她。她睡在十二号床，我是十号，我之前没买到奶粉和葡萄糖，当时都是借她的，接下来几天，我们都相处得十分愉快，互相帮忙，交流生产时的心情。
　　一个小时后，大概凌晨三点钟，我出现了虚脱的情况，全身冒冷汗，呼吸困难，有点喘不过气来，本来生产四小时内要排尿，但我根本坐不起来，一坐起来就头晕，还有点想吐，后来喝了很多温开水，又把剩下的红糖水都喝了，我才稍微恢复了点，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就觉得整个人精神了，只是虚弱。不过第二天早上我就可以下床活动了，呵呵，这就是顺产的好处了。
　　至此，我的生产过程也就结束了。于今回想，我似乎并不记得当时是怎样的痛了。只是在出院当天，我去拆线，当我看到那张床时，我突然心生恐惧，脚有点发软，那一刻，我才深深地感受到，顺产真的很痛啊！！！
　　PS ：从怀孕到分娩，十个月，在这十个月期间，我真的要感谢很多很多的人。
　　感谢羽毛无微不至的照顾，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我除了上班外，回到家中就是躺着或坐着；
　　感谢随风，她不仅在我怀孕期间，在工作上对我多般照应，在我生产住院的那几天，经常过来陪伴、照顾；
　　感谢风铃，感谢她帮我承担了很多的工作，在我心情烦躁的时候，她忍受着我的臭脾气，既帮我工作又要开解我；
　　感谢琼琼，她经常在生活细节上指点我，那时她那间办公室门槛的瓷砖有点松动，每次我进去时，她都提醒我，后来还是担心我不小心跌倒，干脆把瓷砖掀了；
　　感谢大熊，那时我们这间办公室的粗重活几乎都是大熊包了，想着我那十个月就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真是过意不去；
　　感谢小陈，她是今年怀孕的同事之一，比我早几个月生，我每次遇到什么问题，都会向她这个过来人请教，她也经常打电话来问我怎么样了，叮嘱这个阶段应该注意什么；
　　感谢已经离职的慧慧，作为医务人员的她，多次给予我指导及安慰，以及帮助，真不舍得她离开学校，一想起之前共事的情景，都有点惆怅。
　　感谢很多很多的同事，小娟子了，小倩儿了，芒果了，等等……
　　关于顺产，我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
　　1、    之前总是想着很可怕的，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只要坚持得住，忍得住痛，是完全没问题的；
　　2、    进产房后不要家属陪产，人民医院是不允许家属进产房的，就算允许陪产也不要，因为见到熟悉亲密的人在身边，你会觉得十分委屈，于是感觉更痛，也很难忍受，尤其是这个人是你老公的时候，就让他在产房外面心焦、崩溃吧，那是他必须经历的心理过程；
　　3、    不要想着身体被剪开一刀有多痛，你根本不会知道医生几时剪开的；
　　4、    在医生还没允许用力之前，用尽你所有的意志控制住自己，听从医生的叮嘱，不要大呼大叫，呼叫只会耗尽你的力气，到真正可以用力时反而没力气了；
　　5、    保持清醒的头脑；
　　6、    产后多喝红糖水，不想喝也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