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爱情是裹在衣服里,只不过我的爱情没有衣服。 我是在刚学油画时认识她的,她叫平素,眼神清净,是个极端平庸的女子,刚开始时 我就为样认为的,也只能这样画出她,她身材很好,样子一般。属美院的裸体模特。 结果我画得好烂,也只能迁怒于第一次用油性颜料。 看着大家正正经经地画完整,总觉得自己画得支离碎,再看班上的异才,清净结构的思,欲望性强的狼,简直想烧画。 她阻止了我,"能将画送给我吗?" 我一时转不过神,思路首先是什么?,接着,我无听错吧,第三,不是吧,第四,她玩我,然后就此停住。 "喜欢就拿去,"然后萧洒地走出门,就此逃课。 回到宿舍,带上耳机,播玛丽莲曼森的歌,听了十分钟,终于顶不住声音的轰炸,摘下耳机,让思绪回归。 就此停住,察觉并看清一些事物,捉住尾巴,但它的力量如此强大,无法拔出,反而被拉入深深的黑洞。就此睡着。 再次见到平素是在夜的宿舍,我们相互生涩地点了下头,夜的眼睛一转,说:好色。 我诚实地"哦"了一声,直接在夜头上敲了几下。 平素笑。 于是我正式认识了平素。 平素并不是夜班的模特,至于夜为什么认识平素,主要是因为夜性格奇特,喜欢向边缘挑战,对于一般人来说,裸模是边缘职业,虽然我同夜并不是一般人,夜认识了平素半个月后,夜做了裸模,我对于这类似的事习以为常,但也轰动美院一阵子,好多老教授也争相竞标夜做模特,但夜身材并不好。 后来狼就因为这事同夜分手。 说实在,狼并不算我朋友,只是班上认识的同学,但因为我同时认识两人,所以经常我们三人一起出去喝酒,他们分手时,我也刚在,在一间小型吧,露天,那里的伏特加比他结拿要贵,洗手间有个巨型的抽水马桶,仿佛要将思绪边同排泄物和吐的一起冲走。 在我点了个意大利后,在吃第三条面,狼说"分手吧。"说得异常决断,夜微笑地说:"好的。"那刻真是惊心动魄,简直像某处的幽灵列车忽然驶过,美丽极了,在他们说的时候,当然在外面看的人是无法察觉的。可是我还是露出惊讶的表情"什么?!" 半分钟后,他们打起来,为了制止他们不打烂人家的东西(因为无钱),我脸狠狠地中狼一拳,右臂给夜抓鲜血淋淋。 结果我在床上睡了一个星期,平素来照顾我。 为什么,你都不去上课?平素问。 你看不见,我受伤了。 都不重啊。 是啊,可是手伤了就不能画画,去也无用啊。 哦,也是。 我的眼像猫的眼向右移,每逢我说谎时就会这样。 就这样平素不明不白陪了我一星期。 平素来的时候会带一些玻璃纸糖果。 你想我有蛀牙吗?她会很收敛哈哈地笑. 我喜欢在她走的时候变一两朵小花,来哄她开心。她会好奇地在我身上找机关,有时我会趁她不为意顺势拥入怀里,她会慌张地推开我,然后说句混蛋。 你知道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吗?只是因为人寂寞,想出的游戏,所以不要离开我。 我头靠近,正准备和平素接吻的时候,思打开门,看见这幕。 她走上前,狠狠地掌我,神情激动地说:"贱人",然后夺门而出。 我摸着被掌的脸,看着平素的眼神一点点地暗淡下来。 我说:"怎么了?"平素无答我,安静得像一棵植物,静静地走出门口,我也无拉,也不敢拉。 晚上,我找了狼去喝酒。 为什么找我,狼喝着啤酒望着我问。 你是想说为什么不找夜,我看了他一眼,讽刺地说。 狼耸一耸肩,神情冷淡地点了下头。 因为我想找个男的来说话,有些事情总要找个男的来说话,而你是我认识中第一个想到的,而且我被你打了拳,你不会拒绝我。 哦,是吗?他又喝了口啤酒。 而且你还是想知道夜的事情吧,我笑了,说。 难道你不认为她太疯吗?他好像不在意地一直望着前方。 这个因人而异,不过一般人也会这样觉得。 就是啊!她……他开始激动。 但夜不是一般人,这一点你应该从第一天认识她就知道,我明智地打断了他。 ……是我错吗?你从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初中。在我眼中她一直都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可爱,天真,好奇,过着平淡的初中生活,和一个普通的初中老师恋爱,只不过这样。 只不过这样吗?笑,只不过这样。你也不是一般人。 嗯。 你有什么想同我讲。 思同我,你知道的吗? 基本了解。 我给她撞见我同另一个女子在接吻。 ……那么,怎样? 什么怎样? 痛吗? 不是很痛,我摸了下被打的脸。 哦。 那么怎么办。 我哪知道…… 于是那晚我们喝了十二打啤酒,酒精中毒,被吧的人送去医院。 第二天学校开始流传,平素的流言,多数是色情,不堪入耳的话,第三天,平素走了。 上课,我在阳台问同学借了烟来吸,一直吸完同学的那包,整个人沉没在淡淡的烟气中,拧熄烟头,走进画室,站在思的后面,思依然闲静地专注于画画:清净结构,一直都是她的特点,这一点我应该早就知道,是我的错。她的人太像她的画了,优秀,明洁,高高在上,受不了半点污辱,爱恨分明,只是太过于分明,狠毒了。 我吸了口气,说:"为什么,你应该知道她比你穷。" "你吸烟了,你知吸烟对身体不好。"依然专注于她的画。 "你不应该这样做。"我坚决地说。 沉默,直至她画上浓烈的彩色,忽然扔掉画笔,说:"她自找,你既然已经有我,就不应该有第二个,就算找也不应该找这样下贱的女人。" 我握实拳头,手向上提起,思倒在地上,夜收回掌打的物,说:"你,太过份了。"夜然后拉着我走。全场哗然,只有狼在远处冷眼旁观。 后来思开展了疯狂的报复,不过夜本来就是独来独往的人,而且夜做的荒唐行为远超过思的想象。 我奇迹般生还过来,好象是因为思还喜欢我的样子,总在不经意间会见到她,淡泊的说话,各自不放弃原先的尊严,终于变成怨妇,她终归发觉了,自小就是聪明的人,下学期申请到别的系。 狼很快就找到新女友,是环艺的级花,还是时不时就会同我出去喝酒,说到最后都问一下夜的事,我就会很无耻地将夜最近做过的荒唐事说了一轮,然后彼此大笑。 我最终没有找平素,有时我想我真的是爱她吗,或者只是想看清那只躲在心深处的幻兽的全貌。 PS:后来我在文德路买画框,看见我第一幅油画,那个眼神清洁,极端平庸的女子,散发着那种结结实实生活在世上的存在感,那幅画售价三千,我并没有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