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天西行漫记（青海篇下）

　　—— 整个藏区是一个充满信仰、欢笑和色彩的世界。严格的僧尼生活和开放的性意识奇异地并存着。了解他们，就能获得使生活更快乐的秘密。 <?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塔尔寺
　　上午十一时，退房寄行李，然后坐 1 路公交到西门，顺便逛了逛附近的综合市场，吃了碗凉皮，才坐车到塔尔寺（与另三人合坐出租车，每人五元），住寺内的禅越栈。
　　下午睡一觉，出去逛寺。没有买 30 元的联票，而是像佛教徒一样进一个寺，捐一毛钱。在小金瓦寺碰到一位拜佛的老太太，我就跟在她后面，学她的样子转经筒、祈福。她很友善，跟我用眼神交流，因为我们言语不通。
　　塔尔寺真的让我开了眼。这里不仅建筑具藏区风味，而且僧侣不会盯着你要门票，我说拜佛就放我进去了。酥油花馆的一位师傅还送了我一本《阿底峡大师传》的小册。
　　塔尔寺建于明初，已有六百年历史。寺庙多陈旧，许多壁画已灰暗需抢救。
　　今天见到了寺僧围成三层半圆形念经、辩经，也见到了塔尔寺三绝：酥油花、壁画和堆绣，名不虚传。各种各样的壁画以丰满圆润的脸部造型为特征，色彩艳丽，在各寺内随处可见；在大经堂见到的堆绣让人眼睛一亮。它绣在一长条黑色的丝绒上，图案当然是佛教故事。看不懂其中的故事，却极喜欢它的精致。
　　同样在大经堂，见到墙上写着 ＂ 为维修大金瓦寺捐款处 ＂ ，旁边的桌子后坐了一个念经的喇嘛。我偶发善心，捐了一元钱。那喇嘛收了钱，给我系上一条开过光的吉祥红绳。很开心。这条红绳后来一直陪我回到了上海。
　　第一次高原反应
　　因为早上 8 点从共和开往玛多的班车修车停开，我只好站在汽车站前搭便车。不一会儿一辆摩托车停在了我跟前。我不等他开口，把手中写着 ＂ 玛多 ＂ 的纸朝他一亮，笑着问： ＂ 去吗？ ＂
　　他也笑了，用当地话式的普通话说： ＂ 那可去不了。 ＂
　　过一会，他说： ＂ 这儿没什么车。要等车，下面多。 ＂
　　＂ 你是不是骗我呀？ ＂ 我笑着问， ＂ 我给你一块钱，去不去？ ＂
　　他载上我到了司机们常吃饭住宿的地方，又帮我问着了去玛多的货车。多亏他，不然我还在车站旁傻等呢。
　　我搭的那辆货车来自乐都，司机姓牛，另一位姓巴， 29 岁，看上去像极了三十多岁时的严顺开。一路上很少交谈，我便看风景。
　　同行共三辆车，以便互相照应。一路上，车子修修停停等等，下午近四点才到温泉。我随他们到一家回族饭店吃饭。大概是太饿的缘故，我坐了一会，觉得头晕、恶心，然后记忆突然停格…事后听说他们被我吓坏了，小巴两次将我从桌子上扶起，我才有了点知觉，朦胧中发现他们六个人都在看着我。我下意识地抹去沾在额头上的瓜子壳，想着脱毛衣，嘴里解释说： ＂ 我可能中暑了。 ＂
　　这时一身一脸的冷汗喷涌而出。连忙吃霍香正气丸，然后走到门口，脚步很虚，门外的汽车也停不稳，连忙回到饭桌前，身边的镜子照得我脸色煞白。等吃完他们点的炒羊肉和面条，才好些。
　　回到车上，我已基本恢复。趁着小巴下车检查车况的当儿，牛师傅跟我聊了起来。得知我要去玉树、石渠、西藏，就说等他卸完货，他可以带我去那些地方，做我的向导。要不了多少钱，他可以倒贴一点，甚至不用我花钱。他想跟我交个朋友，还说喜欢男方女孩的温柔。然后问我明不明白他的意思，让我考虑。我很干脆地说： ＂ 不行。 ＂ 然后问他结婚几年了，儿子还是女儿？小巴上车后，我们便保持沉默。我并不怕他，因为有小巴在。他是小巴的姐夫，而且一路上小巴很照顾我。
　　温泉到花石峡的路很不好走，有一大半是河滩上的便道，遥望见一个暗蓝色的苦水湖，牛说湖里有娃娃鱼。
　　花石峡是个海拔四千多米的风口。车到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左右。我又觉得恶心，吃完药，马上就吐了。一晚上共吐了三回，别的高原反应倒没有，就是有点气喘。
　　同行的一辆车迟迟不来。前两辆就地休息等它。我翻出御寒服穿上，觉得裤单，又只能坐不能躺，睡得特别不踏实。
　　牛因为睡在卧铺室，所以睡得很沉，就我和小巴又冷又困。有时都醒着，就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有时就剩我一人睁着眼睛在那儿痛苦：坐着不如躺着，躺着不如站着，站着不如坐着，这样来来回回地折腾，就是盼不到天亮。
　　好容易熬到五点半左右，东方透亮，发现这家 ＂ 东风旅社 ＂ （小巴对这辆新型东风康明斯车的称呼）的环境不赖，想拍照留念，一想又罢了。
　　玛多：让人绝望的小县城
　　终于到达去玛多的三岔路口了。我在路边等了大半个小时才拦到一辆便车，将我带到只有四家招待所的玛多县城。最让我沮丧的是，街上除了大批藏民和一些开店的汉族、回族外，不见一位游客。去黄河源？包车吧，五、六百左右。十天八天才有一趟便车；想去哪儿都得先回西宁…
　　我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千辛万苦到了玛多，却去不成黄河源。接着回西宁走青藏线进拉萨吗？我开始怀念那些驴友了，但实在不甘心；还是去玉树、石渠按原计划走？但从曲麻莱到不冻泉很可能连便车都没有。怎么办？翻开地图，望着玛多与西宁之间长长的路，感觉真可怕。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要不，明早先去看看有没有去黄河源的便车，实在不行，就去三岔口等班车或货车，再决定下一个落脚点：玉树？曲麻莱？石渠？
　　现在，日记本成了我唯一说话的旅伴，真孤独呀！
　　第二天起床，收拾好行李，就去县政府门口等去黄河源的便车。没有。我觉得自己在等待一个奇迹，然而奇迹没有出现。四天后有人会去那儿，但我等不了。
　　搭便车下到玛多、玉树和西宁的交岔口，等了两个多小时，没有去玉树的车，原来那儿堵车了。
　　不是想来西部看蓝天白云吗？现在站在天底下，可以看个够了，我却在心里盘算下一步怎么走。回西宁经格尔木去拉萨？不甘心！看看地图，我都已走了这么远，而且我实在没有勇气走那一座座翻不完的回头山路了。但没有车去玉树，怎么办？回西宁？去玉树？我开始两头拦车。去玉树也行，回西宁也行。听天由命吧。
　　午后，终于从西宁方向过来一辆糊满泥巴的白色别克赛欧。我连忙过去问是不是去玉树。又问可不可以搭车。司机迟疑了一下，问我几个人，多少行李。因为这时马路对面还有一个带着两只硕大编织袋的温州人。我连忙竖起一根手指，说行李就两个袋子一个背包。他同意了。经过交谈，我决定同他们一起到歇武乡住下，明天去石渠。
　　司机是二、三十岁的藏族青年，不抽烟，这让我大为惊喜。他很乐意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他们的车今早在泥里陷了四个小时，后来被拖出来的。又沿途告诉我这是星星海；这是黑水乡，下面有条黑水河；这是野牛沟乡，就那么点大…还问我坐得舒不舒服，让我斜靠垫子坐着。
　　CD 的音响效果不错，放的是老歌。我于是边听着音乐欣赏风景，边庆幸自己狗运太好。突然，只听 ＂ 嘭 ＂ 一声，车子擦到石块，油箱破了。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新加的汽油涌泉般冒出来，在路面上淌成一条小溪，还伴着清晰的 ＂ 咚咚 ＂ 声以及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年纪大点的那位师傅蹲下看了一会，试着用毛巾、瓶子抢救，却无济于事，不停地叹息。司机则一边翻行车手册，一边用藏语跟他交谈着什么。我在旁边干着急，又听不懂他们的意思，不知行李中有没有能临时派上用场的东西。我问该怎么办？他说只能等拖车了，玛多修不了，只能到玉树，还有三百多公里路呢。但他显然并不十分着急，有时还笑着跟同伴说话。他让我拿下行李，准备搭后面的班车去歇武。
　　车子一辆辆过去，大多不停，停下的也没办法。我心里很难过。曾听斯斯的一位传教士朋友说藏民一般不愿让女性搭车，怕不吉祥。现在他们心里会不会怪我呢，以后还会不会让陌生人搭车呢？但他们依然对我很好，抱歉说不能继续带我了，还送我上班车。我回头问司机他们怎么办？他很轻松地说没事。
　　坐在又脏又挤的班车里，我的心里不知是难受还是感激。过了一会，班车的轮胎裂了。我想难道是因为我的缘故吗？不会，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只不过这条路实在太烂，让我的运气无用武之地罢了。
　　抱着背包挤在座位上眯了一会，醒来后也不知车子走了多远。突然，我开始全心全意地后悔起来。
　　我不该离开那辆车，离开那么照顾我的司机。即使我留下只会成为累赘，也该留下点吃的。我的背包里有睡袋有食物有蜡烛有药，他们却没有汽油。我觉得自己忘恩负义，很没良心。几次想下车，又怕路途遥远，找不到他们，自己倒冻死在巴颜喀拉山上。等车子翻过海拔 <?xml:namespace prefix=＂st1＂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smarttags＂>4800 米 的巴颜喀拉山口，我已放弃了去找他们的念头。只有祈祷佛祖保佑他们了。但我总得做点什么。于是决定在下一站清水河等他们。
　　西部小镇清水河
　　晚上七点，班车到达清水河。这里海拔 4500 米 ，属称多县境。
　　我向停在路旁的公路稽查警察打听去昆仑山口不冻泉通不通车。他们力劝我返回倒淌河经格尔木去拉萨，说没人敢从曲麻莱到不冻泉，便车极少。说着说着，我被人群围成了一大圈，半个镇的藏民都来了，清一色是男性，好奇地看着我。
　　我决定等一等别克。就将行李放在湟中旅社，四处打听有没有人见过一辆白色的别克。没有。天黑了，很冷，他们在哪儿呢？
　　我回旅社办登记手续，路上一男孩问我去哪里。我说石渠。他立刻说： ＂ 去，现在就去。 ＂ 我不由停下脚步看他一眼，问：你有什么车？
　　他的汉语不太好，但我猜出来了，是出租车。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我不坐出租车，我请不起。
　　他一路跟我到旅社，追着问去不去。我笑笑说：你敢不敢去不冻泉？他说敢，又说他有房子，问我晚上住不住？
　　我把行李放在房间，出去吃饭。他跟在我后面说：他爱我，晚上可不可以到我房间来。我有些吃惊。问他爱我哪里？答不出来。问他多大，才知道只有 22 岁，藏族。我说，我比你大六岁，别胡闹。他马上说大六岁没关系，他爱我。还一路跟着我从镇东头走到西头，我只好趁黑拐进一家成都饭馆，他才没跟进来。在里面碰到那帮警察，就应邀一起吃饭。
　　饭后又去打听别克的事，只有一位修理工说好象有一辆白色车一小时前过去了，别的再问不出来，只好作罢。
　　那边的旅社都很脏不卫生，这一家更过分，居然不能反锁。我马上感觉不妙，不敢住。想退房，刚好碰到席间吃饭的一个警察。他说：你有什么好怕的？实在不行，就让老板把门从外面反锁上，再在里面抵上桌子，不就双保险了？这时已晚上十点多，天又下着雨，我别无选择。
　　一会儿有人敲门。那个男孩进来了，问： ＂ 我哥哥晚上来这儿行不行？ ＂
　　＂ 不行！什么，刚才那个是你哥？亲哥哥？ ＂
　　＂ 亲哥哥就是。 ＂
　　＂ 我刚才跟你说过了，如果你敢来，我就… ＂ 边说边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 我也不活了。 ＂ …
　　老板上来，交给我一小串钥匙，将我房门反锁，我又拉了沙发、脸盆架抵在门口，还打开那把小刀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尽管如此，依然不敢熟睡。我不知道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我该把刀指向谁。这是一把削水果都可能卷口的刀，我最后那句话还比它锋利些呢。
　　幸好一宿无事。只是因为没睡好，洗脸都气喘，心脏跳得很快。
　　囊谦
　　玉树到囊谦的班车说是十点发车，其实十一点才离开州上。原以为路很好，开过文成公主庙附近的三叉口后，路就露出了崎岖的面目，许多地方在修路。司机似乎是个汉族人，因为他一上车看见我就冲我一笑。路上对我也挺和善。
　　我发现在西部，一个人想学修车是十分容易的事。因为你总是能碰上意想不到的故障。这次是刹车失灵。两位师傅足足修了半小时才算完。乘客们于是纷纷下车，三五成群地躺坐在开满黄花的绿茵地上。我忽然对这个民族有了更深切的认识：他们才是真正的大地之子。任何时候，他们都能投入大地的怀抱，不管旁边是牛粪还是鲜花。
　　车子开得不慢，但整整花了八小时才走完 170 公里路，途经巴塘草原、上拉秀乡、下拉秀乡。翻过一座座高山，走过妖怪出没的峡谷，最后终于在扎曲河的伴随下到达囊谦县。这里除了青稞什么都不产。西瓜从西宁运到这里卖一块五一斤，比玉树还贵三毛。
　　我受尼达大哥之托将户口本带给他朋友保周。但两次打电话过去，一次他老婆接，一次他哥接，皆不甚通汉语，弄得我火起。便让他哥来邮局门口面取。
　　一见面，我怕人冒领，便让他背保周的电话号码。他一时愕然，背不出，只好把我领进他妈的烟杂店。于是我认识了那位善良能干的藏族老妈妈。她告诉我三天后有一辆去冈仁波齐雪山朝圣的载客卡车。单趟去雪山要五百。那我如果在类乌齐或当雄下车呢？
　　在保周妈妈的帮助下，卡车司机同意我在当雄下车，收我二百元。背不出号码的贾鑫说这下你该高兴了吧。可我还得再等一天半，太久了。他说：有的人为了理想等了三个月甚至三年，有的人直到死都没实现，而你只需三天，已经够快的了。一句话说得我无言以对。同时也对他刮目相看。因为天天碰面聊天，觉得他人不错。比起当警察的弟弟保周来，可亲多了。他告诉我这里曾经有囊谦王，弄得囊谦比玉树还出名。可惜现在，家家得自己用太阳能发电照明。两年了，发电厂建了坏，坏了修，修了又坏。真是一个穷县。
　　我实在不想在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县城等下去了，又不知道自己能否吃得消与藏民们一起扛大厢，因此决定如果有好点的车就先走。可是等呀等，从东头转到西头，从西头再转回东头，凡是县上经常逛马路的人早都认识我了。不时会有人笑着问： ＂ 姐姐，你去哪儿？ ＂ 或者 ＂ 你还没找到去西藏的车吗？ ＂
　　曾经有人告诉我一句谚语：多灾多难海南州，原地踏步果洛州，无法无天玉树州。这儿正属玉树辖区，我之所以在这里晃来晃去太平无事，也许跟我经常出入保周妈妈的铺子有关。谁敢惹她家两个尕娃的朋友呢。他们可是县里出了名的打架能手，尽管现在有点收山了。
　　三天来除了找车，我一直泡在保周妈妈的铺子里，因此对她家的商品价格略微有所了解。发现白瑞德有句话真是没说错：当一个世界遭到毁灭或行将建设时，正是发财的好机会。现在这里正在开发，物价很高，我想她们一定赚了不少钱。这里的人花钱买东西很大方，不像南方人，精打细算。
　　李师
　　该启程的日子，却是个雨天。四、五十个乘客加上被褥炊具食物，装了满满一车。分给每个人的空间已是极其有限，只有蜷曲坐下的地方，偶尔有点靠的，也被方便面盒子硌得难受。可藏民们毫无怨言，一个个口中念佛，很是乐观。只见经筒飞转，诵经声起，一片详和气象。
　　傍晚车到囊谦寺。这是县里最大的寺院，属白教，以前曾是囊谦王宫。因为活佛要明早才能见我们，所以他们决定住一晚再走。
　　我正站在寺前的空地上看他们卸行李，李师过来了。他来看弟弟从县里回来了没有。见我站在那里很无聊，就邀我去他家小坐。他姓李，来自北京，与弟弟一起在这里修行。
　　到了小屋，喝了会茶，他拿出黄了一半的青菜准备炒菜，说请我吃山蘑菇炖红烧肉。在和尚家吃肉！！
　　我帮他择菜。他见我将两片黄菜叶一把揪下来，马上说：好了，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在这儿，条件艰苦。太老的，咱们不吃；不太老的，咱们就吃了它。
　　一番话说得我很不好意思，连忙帮他洗菜。然后，边喝奶茶边看着囊谦寺的金顶沐浴在薄暮中。弟弟还没回来，他显然很失望，因为那一锅红烧肉是特意为他离寺五、六天的弟弟做的。兄弟情深，溢于言表。
　　这顿饭颇具都市特色，尽管只有两个菜，我却分明品出了北京风味。李师已陆续在这山中呆了四、五年。我在他的食品柜里发现了咖啡及伴侣，这简直是奢侈品。他的外貌也与当地寺僧不同，留着胡子、长发扎辫、神情颇有些抑郁。
　　作为回报，第二天一早，我利用他们去转玛呢堆的空隙，飞奔到李师家取昨晚拉下的水杯，同时回赠他三包海鲜汤料和一小块巧克力。我想，巧克力配咖啡正合适。
　　不知今生能否再见到他，但我不会忘记这位在深山中请我吃红烧肉的和尚朋友。
　　拜见活佛
　　早上，我跟阿娣一家去拜见活佛。场面庄严肃穆。所有人都脱鞋，按次序入内。手里攥
　　着钱或哈达。终于轮到我们了。掀开帛布门帘，只见屋子右侧坐着一位戴眼镜着黄袍的老年和尚，他就是那位能降福于所有朝圣者的大活佛 —— 囊谦寺第八世第一国师。
　　走到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我便学着他们的样子躬身、下跪，然后爬到一张矮桌子前，放上供钱，低首。他拿一个皂印状的法器按在我头顶，叫摩顶，然后往我左手倒圣水，我喝完再往头上抹。旁边一位师傅递给我念了经的绿绳和小袋丹砂。我道声谢，就恭恭敬敬地退出来了。
　　赶来看我的李师嘱咐我将丹砂装在瓶中，灌上水，每天喝一点，但不能就着瓶喝。
　　等大家都退到车子边时，忽然人群有些骚动。阿娣告诉我活佛要给大家洒圣水。他就站在寝宫的窗前往楼下洒圣水和圣米。那水和着雨水降落我们的头顶，仿佛好运也一起降临了这次朝圣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