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笑容

　　女儿说，这几天要好好疯一疯；我心想，这几天要好好宠一宠她，前段时间中考的折磨太残酷了。
　　上午女儿说，先去学校打羽毛球，然后去 COCOPA 去看电影，与同学去。我问她，要我送吗？＂不用，有六个人，坐不下的。＂＂要我去接吗？＂我似乎明知故问。她犹豫一会，＂到时候看吧，我不想让我同学看到你那开车水平。＂她说我的短从不留情面。我也理解小孩的虚荣，所以我知道今天基本没有我什么事了。
　　中午两点钟，正午睡，女儿来电话，叫我去接她。我受宠若惊，说马上就来，我还是有用场了。我没有问是接她一个人还是包括她同学。反正让我接她就开恩了。我一路想着，她见到我的那一刻的高兴。
　　半个小时过去了，来电话问我到哪里了，我说，刚开出停车场  ，叫她稍等，很快的。我想速度快的人应是到了。她知道我很慢，但没想到我如此之慢。
　　那地方虽去过几次，却还是不知路如何走。调好导航，按导航走，应很快的吧。一路很多地方修地铁，很多道路都封了，改道了。  我没法按导航仪指示的道路走，几个地方走过头了，又倒回来。中间女儿两次来电话，问到哪里了，我说马上到了。每回答一次，心里就欠疚一次，等着她对我发脾气了。不等我，自已打个车早就回到家了。何苦多此一举。我不知是她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如果是与同学一起，那些同学是不是也一起在怨我啊。
　　绕了几个圈终于到她说的地方了。她说就在 COCOPA 正门口几个字的下面。
　　我远远看到一个小姑娘蹲在地上，背对着我，  一身浅灰色的短衣短裤，就是那校服，曝晒在太阳底下，一面玩着着手机，一面望着前面的路，就是女儿。她没有躲在屋里的荫处，没有与同学一起走。孤零零地一个人在这里等着。我停好车，给她电话，说：＂转 180 度就看到我了。＂她接着电话，一边站起来，转过身，看到我了。那一脸突然绽放的笑容，眼睛里，嘴角上露出的，那样纯真和透亮。我心灵感应似的，一股柔情。她飞跑过来，手机还是半开着拿在手上。那兴奋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坐到车上说，＂我等了一个小时。＂好像说着与自已无关的一件事，一点怨我的意思都没有。我想应是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个小时，怕我找不到，不敢躲进屋子里。我摸着她的头说：＂就你一个人？＂
　　她说，同学看完电影就回了。
　　我想着一个人在太阳底下等望着路边等着是一个什么样子。
　　＂回家吗？＂
　　＂不，去玩一会。＂
　　＂那去书城吧。＂
　　＂好。＂
　　在书城我一本本挑着书看，她就傻傻地站在我傍边。
　　我说：＂你去找本书看啊。这样陪着，我有压力的。＂
　　＂没关系的，你看吧，我等着。＂
　　我也就不在乎她了，反复的看那些书，要从中挑一本。
　　一会儿她说：＂你漂亮的女儿陪着你买书，感到很幸福吧。＂
　　看着她那笑笑的脸，几分调皮，推了一下她的头说：＂小屁孩。＂
　　今天这么折腾，是我在宠她，还是她在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