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福州的雾特别大,大到九点钟了对面咫尺之山犹是轮廓而已。在电脑前发闷,忽想到昨儿在网上看到孔大侠的节目,很提气。 但有两小点略有疑惑,比如孔大侠如此火力十足,怎么能称和尚呢,象五台山那种有真长老的庙,天下本来就少,别处纵有那么大的道场,未必能纳得下如此雄浑的气场,呵呵。 主持人在孔大侠炮轰美剧的时候,问了一问题,就是孔大侠瞧不瞧美剧,应该是觉得无此一问不能彰显孔大侠的严谨,不然如孔大侠辈如此豪杰,难道会向自己不明白的东西开炮么?从常识上看,你如果反对一个东西,或是景仰一个东西,都得明白它是个什么玩意,不然不是成了瞎炮? 象我老人家没孔大侠的学问,那些大片多分是瞧不懂,所以就兴趣缺缺,不是知道它是好,还是孬。我老人家只爱看《动物世界》、《历史不会忘记》(可能是这个片名,说二战的纪实片)、《坦克大战》什么的。 当然以前那些好莱坞经典,如《乱世佳人》什么的也是爱看的,本来美国的小说我第一爱的就是傅东华译的《飘》,精致而优美。还有《嘉莉妹妹》,再就是杰克·伦敦的玩意,这个几乎和金大侠的书一样,我基本是看过全部,长篇和短篇,更喜欢那些短篇。 我老人家想这或许就是天下名器与民间小器之间的区别,名器恢宏而包罗万物,小器浅窄,只容所好,呵呵。 孔大侠说动画技术没有精致过《大闹天宫》、《哪吒闹海》,这话我老人家深有同感,其实《牧童》也不错,还有一个皮影的动画片,人物灵动可爱,只是片名记不起来了。孔大侠由此问道我们为什么留不住人才,我老人家想也许韩寒真的说对了,孔大侠由于爱憎太过于分明,对于我们的文化现状就瞧得不是那么清楚。 其实我们即便是私企,也不是在做品牌的,只有做品牌的人才知道有技能的员工乃企业之财富。前些日子在网上看到不知道什么人说的,女人的责任,就是花银子,买奢侈品搁家里,是为了让爷们能感觉到银子的流动声,以使爷们能够雄起。 我老人家由此想到,是不是只有能听到银子哗啦声,我们的爷们才有斗志?并不是为能做出一个精美的艺术品而沾沾自喜的那种。所以很少有人能为一个精美的东西所感动,把它当做一个人生的目标;而是更乐意喝着茶,瞧着别人忙碌,想象着银子的声响与女人数着银子时的那种感动。 老阮家向好色,爱得就是美色、美景、美食、美器,前两样那是自然的杰作,后两样属于人间。然于奢侈品向兴趣缺缺,美食也只限于美丽而精致。因为如燕窝这种东西,别说那是别的动物的家园,想想那里面掺和着燕子的口水与粪便之类,就食之不能下嚥。 至于衣服向来爱地摊上的东西,一则当然是银子的问题,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人老体衰,逛街累了,回家就想在往床上一躺,拎本书翻翻,甚或打个盹什么的,因为是民间小器,就难免想到睡折了人民币,就难免心痛,歇就歇不好。 正因为器小不能容物,怕影响到爷们的战斗力,所以一向致力小心求证,人生在于适意,生活习惯就如砂子,细巧的就宜于适应各种状态;而粗砺的,就容易硌痛别人,也难免碰伤自己。 我老人家不知道在人家那里啃汉堡的人为的是什么,但现在我们再也没有《大闹天宫》的精致,人家其实也没有,但《猫和老鼠》不论故事怎么样,我老人家瞧着画的还是比我们的《喜洋洋》要好,我们的那些玩意,只能和日本的玩意有一拼,这大约也未必是银子就能解决的吧? 只要理想是银子,那么银子总是爱动的东西,什么叫多,什么叫少,就很难说得清楚。我老人家年轻的时候爱旅行——不能叫旅游,是因为人家瞧着可笑,以为花银子买罪受,而且银子本就攒下不易——只不过那不是为了听银子的动静,而是贪恋山川美色。 那个时候不能象现在这般儿随便叫"救命"的,不然谁还会再给你开介绍信?就是老爹老妈也不能放行,就算有危险,回家也只能当笑话说,自己一定不能没底气,不然断乎没有下次的可能。 但是那种与天地同在的感觉,那种寂静中能听到花开花落的感觉,那种马蹄声敲击在砂砾上的清冷,如身在广寒宫的感觉,那种云深不知处的感觉……甚或临渊羡鱼,傍着小店儿也吃不起,只能流口水的感觉,都诱惑着你忘记危险。 所以尽管当地人瞧我老人家的时候,大体如我老人家瞧某大光瓢试小方领 T 恤时那般,笑意是由眼睛中流出,漫溢到一脸。不过我老人家还是洋洋得意而往——决不能象某人由二分不自在而成十二分,最后放弃试图那把大脑袋搁在小方领上,而是灰溜溜地又买一老头衫那般——好在最后大多数时候是人家的笑意,变成和我一样地大乐,很多时候是和我老人家一起发颠。 比如说那次翻悬崖,在踏上实地后,一起大笑完了,那个银行奶少坐在石头上说,以后再有十万块钱等着我,我也决不和你们这些疯子干这事。呵呵,当时,他扔了我老人家托给他的梁译《莎士比亚全集》,屁屁地又喊又叫跑回来跟着我们一起走那险道的,本来他都遇坎而止,雇车打道回府了,听到后边的笑声,熬不住又跑回来的,难道能怨得上我们? 其实有这种奇奇怪怪的事的人也不止我老人家一人,有美人在小城候车,捏着钱包遐思,被人夺了包,一把抢过,回手一记粉拳,还以为是熟人开玩笑哪,那人拔腿狂奔,才回味是抢夺,呵呵。那也是一个常用眼睛中的笑意瞧人,也常被人家那样瞧着的家伙。 当你是过客的时候,粗砺点未必能硌伤别人。但若是过日子,那至少也得一般而皮燥肉厚才行,自个睡在沙子上没事,也得别人能睡得着不是? 象大多数时候,我也能瞧着某些东西和孔大侠一般,那都是打小百看不厌的东西,然而有一段时间也觉得人家的新鲜,但回头还是敝帚自珍,觉得自己的精致。但于儿子来说,比如肯德鸡,他小子也在网上骂是垃圾食品,但其实是爱吃的;而我老人家已懒得骂那个,心里却想着沙县小吃嚥口水。 当然我老人家相信孔大侠之骂那是真之又真的。河村和河源其实也好区别,河源的祖上只要不在冰川脚下,那水多半就是清的,而河村就难免为人迹所污染,只要不关国之大义,我们当然也是相信人性之善良。 国之大义所在,那石头城不管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最后记录着的依然是文明世界的耻辱,我们又怎敢忘记南京城墙根儿的哭诉?现在毕竟已没有战马踏就的国之疆土。而一个东西能不能精致,大约应该是那个文化当时所能承载的理想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