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天堂里的爷爷

　　2012年10月23日07:15分，在九月初九重阳节这个老人最大的日子，敬爱的爷爷安静的走了。这个结果来得很突然，本来以为爷爷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23日早上，我们在吃早饭的时候，爸爸的手机响了，只听到爸爸说＂不行了吗？＂,我们便匆匆赶去爷爷家了，在这不到10分钟的路程里，我始终感觉不到悲伤，总是觉得这一切不可能，我只是木然的走着。走进爷爷住的里屋，目光自然地放在了床上，可是什么都没有。当时真的心里一紧，爷爷在哪里啊？再往前走了一点，目光越过二叔，我看到爷爷坐在沙发上，穿的他最喜欢的羊羔皮大衣，眼睛闭着，嘴巴张着可是却感觉不到呼吸，人也已经没有了意识，我看着仿佛是安静睡着的爷爷，依旧没有悲伤，依然觉得这不会是真的，木然的坐在旁边，看着二叔用手托着爷爷的下巴，想把爷爷的嘴给合上。爷爷的表情很安详，很安详，没有痛苦，甚至连皱纹都舒展了一些。爷爷就是这样一个坚强而又善良人，走也要坐着走，哪怕再已经完全没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为了让我们能好受，哪怕再疼在最后也是一副慈祥，安详的表情。
　　当把爷爷从沙发上抱到床上的时候，当我摸到已经有些凉的爷爷的手时，我感觉到这一切似乎是真的了，看着安静的躺着的爷爷，触摸着越来越凉的双手，我意识到，这一切真的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发生了。有眼泪不能滴到亡人身上的讲究，我只能一边感受着这一步更甚一步的凉意，一边咬紧牙不让一滴眼泪落下。心里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也许这样的结果对您是一种解脱吧，我们也许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不舍，自己想再多看看您，和您说说话的祈愿而不顾及您坚持的有多痛苦。毕竟，您也算是安心的走了，我们这个家的子孙不一定是最孝顺的，可在您生前儿孙们尽的孝道已经完全超越很多很多家庭了。可是想到爷爷的慈祥，爷爷的善良，多好的老人，怎么就以这样残忍的方式离开了，我真的忍不住哽咽......
　　爷爷生于农历戊辰龙年5月初7（公历1928年6月24日），生于龙年逝于龙年这也算是天意吧。爷爷年轻时吃了很多苦，解放初，爷爷也许是因为背景或是家庭问题一直没有工作，都怕些莫须有的东西连累自己。没办法，爷爷只能背井离乡跑到陕西铜川的煤矿挖煤，可是，特殊的体制下想要靠自己的双手挣份血汗钱也是很难的，本地政府怕丢人，当地政府怕惹事不肯接纳外来的同胞，于是爷爷被遣送回了河南，爷爷于是从郑州火车站步行回淅川的家，近400里路，爷爷就这样靠自己的双脚走了回来。到了50年代，中国可以说还是一穷二白，种地成了最有保障的生计，爷爷靠着勤劳的双手和吃苦的精神在河南淅川宋湾乡的老家努力地养活着家里人，当时爷爷已经成家并且育有一女（大姑），可是后来吃大锅饭以后爷爷一家的生计开始有难以维持了。工作问题不好解决，生活也就难以保障了，何况爷爷那时已经结了婚，恰好当时政府有支援边疆建设的政策，爷爷于是与很多同乡一起来到了青海，可是因为各种原因，奶奶和大姑以及爸爸依然留在了老家。那时，也许是因为艰难的处境加上本来就很差的德行让有些人人变得和畜生无异，奶奶她们受到了爷爷的两个弟媳妇的极大地压迫和欺辱，过得很不好，奶奶做好饭后好的都给她们，自己吃剩下的，吃饭也不能坐在桌子旁边和他们一起，只能蹲在门口吃，她们还直接从蹲在门口的奶奶的身上跨过去，其中一个偷了钱诬赖给奶奶，还到处宣扬......奶奶那时吃了很多很多苦提起这些事，奶奶依然难以掩饰悲伤和愤怒（让人痛快的是那两位＂亲戚＂没活多少岁也都相继见了阎王，实在是大快人心。这也算是老天有眼吧）不过好在她们60年被逼也好，自愿也罢也来到青海。
　　爷爷来到青海后，在当时属于军马局的青海省贵南牧场参加工作，当时的自然和生活环境都不好，可也总算是能吃饱饭了，爷爷先后做过厨师和管理员，凭着善良的秉性和勤劳的双手和不错的为人人缘，爷爷一家人的生活不算好但也算可以维持下去，二姑，三姑，二叔，三叔也都相继出生。最让爷爷和一家人感到光荣的是在上万人的贵南牧场，爷爷和另外3人被选中去北京，在人民大会堂受到了党中央毛主席的亲切接见。然后去了西安，本来也要去延安的，可是爷爷一直有高血压，没有去。回来后爷爷在场里成了名人，很多人请客吃饭听爷爷讲北京之行的所见所闻。按惯性思维看，爷爷仕途一片光明，当时爷爷有机会去海南州担任接待办主任，可是因为正直的个性，善良的品行加上特殊的体制，爷爷没有去，在仕途有所作为，最后在管理员的职位上退休了。爷爷虽然在场里算是名人，可是生活中却并不富裕，甚至有些拮据，奶奶没有收入，家里有六个子女需要养活，加上本来就不高的工资，境况可想而知。那时大姑父和大姑给了爷爷很多支持，大姑父是70年代货真价实的大学生，大姑也是知识青年，两人生活虽然不富裕但也有一些能力帮助这一大家子。爷爷奶奶也一直和我们念叨那时候多亏了大姑一家的帮助。
　　退休后的爷爷生活依然不富裕，平时爷爷和奶奶在家养些家畜卖钱补贴家用或者是改善伙食，他们养过猪，羊，兔子，鸡等等。每到秋收就背上干粮，拿着袋子，推着装着工具的架子车和有空的孩子们去地里捡麦穗，扫油菜，很多时候都是天不亮就出去，天黑才回来，然后用这些粮食卖钱或是磨面，榨油自己吃。他们会为母羊产了小羊兴奋不已，又会因为小羊的夭折而难过，会因为猪，羊卖了好价钱而开心也会因为孩子不听话而揪心。我不知道那时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究竟是幸福多一些还是不满多一些，总之日子就这样在不时出现的安慰和小惊喜的艰难中延伸着，继续着。我记得那时我还有一个羊妈妈，我小时候喝了那只羊很多的奶......我还会抱着出生的小羊一起睡觉，会因为一只先天失明的小羊的死去而大哭一场。那时不管是苦是笑总能看到爷爷或是安慰或是责备或是附和，现在再也听不到您说话，看不到您微笑，感受不到您的体温，我宁愿时光在那时停留，一直的停留......
　　随着儿女们相继参加工作，爷爷和奶奶的生活也渐渐有了起色，爷爷的生活不用那样的艰难。尤其是近几年，爷爷喜欢喝点小酒三姑一家经常给爷爷奶奶买些好酒，好烟，带一些水果等过来，二叔一家每次来也都带很多羊肉，牛肉一类的，二姑一来就会把家里的被罩，床单等洗干净，三叔则会帮着劈柴火，干些体力活，儿女们都尽了很多孝心。可是过惯了苦日子来到西宁以后爷爷和奶奶依然会养些兔子，鸡一类的卖钱，依然会在秋收时跑到良种场的地里捡麦穗，有时候真的挺佩服爷爷这一代人。爷爷喜欢种些蔬菜供自己家吃，搬到卫生所那边后，爷爷硬是从垃圾堆里开了两片地种菜。爷爷的地里种了很多东西，有菜瓜，豆角，洋芋，白菜，莴笋，南瓜，葱，蒜，香菜等等，身体一直很好的爷爷就这样播种，浇水，除草，收获，年复一年，我们吃了很多爷爷种的菜，爷爷总是会种些儿女喜欢的菜等我们来拿，爷爷真的很善良，平时有邻居问他要，他总是尽量满足，可是也有些人趁人不备去偷爷爷种的菜，有时还会踩踏其他的菜苗，让爷爷很无奈，很心疼，可爷爷总能想得很开，也能原谅这些人。
　　在08年，爷爷因为高血压住院，当时给爷爷的身体做了全面的检查，当时我在场陪着爷爷，连医生都有些惊奇，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各个器官居然都很正常，当时爷爷去检查时也是有些顾虑的，还和我说这么大岁数了肯定哪里有不对的，这都正常，我知道爷爷是在给我们宽心。结果出来后爷爷也说想不到，想不到。说真的，当时看着爷爷的整个状态，我们都觉得爷爷会很长寿很长寿。今年4，5月份爷爷总觉得嗓子有些干，当时正是青海春夏交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是刮风加上天气干燥的原因吧，就劝爷爷少喝点酒多喝水，后来不知是真的还是爷爷不想我们担心，爷爷说好了，没什么事了。以前每到端午，中秋，国庆，五一，妇女节以及母亲，父亲节等节日，我们总会把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叫来一起吃饭，总以为有很多机会在一起，总以为这次端午爷爷吃的不多是早上吃的没消化而已，没想到这竟是爷爷来我们家吃的最后一顿饭.....
　　8月，为了给考上大学的妹妹庆贺，家里人聚在了一起，这一次也是爷爷还能吃下饭时最后一次家人团聚了。我是当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原来在7月份，爷爷总是吃不下饭，有时还会吐，虽然儿女们心里总认为这不过是人老了，有些小毛病吧，可还是放心不下带着爷爷去做了检查。可是结果却让人难以接受身体一直很好的爷爷居然得了食道癌，已经是晚期，扩散了......这样大的年纪，可以说是没什么办法了......吃完饭后，爷爷回去睡觉了。当时的我，看着爷爷离开的背影仿佛觉得这一切只是个玩笑，至少也是误诊吧，爷爷就像是以前一样，困了，回去小憩，日复一日，爷爷都是中午吃完饭或是出去逛累了便小睡一会，我总觉得这样的日子还会如此下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时的爷爷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我们都不敢说怕身体一向很好的爷爷无法接受，怕他因此提早离开。我们只说您得了食道炎，吃些药就没什么事了。
　　爷爷依然会在吃饭后拎着他的小马扎或是空手四处转转，在九月八日发生了一件让我们一家人都很愤怒的事，爷爷吃完饭后照例出去散步，爷爷知道自己老了，反应慢，走路都是很小的靠着路边走，可是有一个骑车的女人硬是把靠着路边走的爷爷撞倒了，那女人下了车把爷爷弄着坐下谎称找人帮忙就跑了，不管当时爷爷鼻子，嘴都破了，流着血..........看到爷爷躺在床上说被自行车撞了，鼻子也流血了，嘴也流血了，看着还有血痂的伤口我真的是愤怒加伤心，八十多的人了，你怎么能这样对他？有没有一点人性？你也配做人！我们家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赖上你。这种事我们根本没必要做也做不出来，你只要帮帮忙，处理一下伤口，扶老人一把，我们都是不会计较的。可你呢？连做人的道德底线都没有，无耻！你是走运的，爷爷不记得你的样子，那里也没有任何监控，如果有监控拍到你撞了人不管而跑了，不客气的加上保守的说，你麻烦大了。现在呢，我只想提醒你，恶有恶报，以后干什么都小心些，骑车尤其是骑车注意点，别被几十吨的卡车给碾过去了，那样可真是尸骨无存，灰飞烟灭了，如果有轮回估计也投不了胎了。每次看到爷爷鼻子上的伤口我就忍不住以最恶毒的方式诅咒那畜生。
　　到了九月底，爷爷的情况开始变得不好了，开始吃什么吐什么，只能喝点牛奶或是其他的，甚至于粥都很难下去了。刚开始去看爷爷时，爷爷也就一直认为自己没什么大事，有时还会安慰我们宽心，说没事，我得了食道炎，吃点药就好了，你们要好好工作，别担心。这时，我总是附和着却不敢看爷爷的脸，我很怕他会从我眼中看出什么，很怕，很怕。我多希望爷爷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只是食道炎......随着时间的推移，爷爷的情况也越来越不好，前面还可以去院子里坐坐，后来就下不来床了，身体也越来越廋。在10月14日，能来的家里人也都来了，算是爷爷在时的最后一顿团圆饭了吧，我的表妹，堂妹看到爷爷总是忍不住难过，等哭完了再进来看爷爷，这时的爷爷似乎也感觉出自己不止是食道炎了，每次和爷爷聊天，爷爷不再说自己吃些药就会好了，更多的是对我们的嘱托了吧，每次听到爷爷说：＂啥时候能看到我的海昆找了女朋友，结婚了，我就是死到阴阳地也安心了＂我就忍不住的自责，作为家里的贾姓长孙，没能带来个女孩子让爷爷看看，真的可以说做的很差，太对不起爷爷了......我甚至想过找个人假扮或是半推半就的来陪我看看爷爷，也算能让他安心了。可是能马上来的人我不想请，其他的则是不合适或是根本不会来，总之，这样的想法一致纠缠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到了22号，我们在爷爷家吃饭，当时大哥已经从四川赶来了，二叔一家，三叔一家和二姑一家也都来了，下班后来到爷爷家，知道了爷爷在下午差一点就走了，我心里真的慌了，难道这样的遗憾就没办法弥补，我再也不能帮爷爷完成这理所应当的心愿了吗？这时候谁能够真正的帮我？坐了很久，心里有了一个答案。当时第一次接通时你有些忙，虽然你以前就说过要和爷爷说说话，可是没有告诉你爷爷下午的情况，你又很忙，所以我挂了电话，当时爷爷就在身边，我说的他也都听到了。那时已经完全没有精神，说话都没力气的爷爷突然来了很大的精神，一直问我：＂海昆，你说要谁和我说话？＂＂海昆，你让我和她说说话吧＂＂海昆，你和谁打的电话＂，还说要喝水......我当时真的是很痛心，似乎有什么预感，我只觉得今天必须让爷爷了结了这个心愿，如果没办法，哪怕是她我也会接受......当时已经做好了背叛自己的打算。不死心的我最终还是第二次拨通了你的电话，爷爷也终于和你通了电话，当听到爷爷含泪说＂你咋不来看看我嘞！＂我真的忍不住偷偷抹了眼泪，这几个字有多少无奈，多少期盼，多少不舍啊.....
　　看到爷爷的精神有了好转，我们都以为还有时间。人都说亲人即将离开时很多时候自己会有预感的，可是为什么爷爷走的时候我没有一点预感？第二天早上，爷爷安静的走了，我们赶到时爷爷已经走了，我不知道看着爷爷离开的亲人们是怎样的难过，我不知道我在场会怎样，可是我真的很想一直陪着爷爷走完最后的一晚上......给爷爷穿寿衣时，我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爷爷这些天是怎样的痛苦，我没有经历过60年代，不知道活活饿死的人是什么样子，看着近一个月没吃东西的爷爷的身体，我完全傻了。一个人怎么能这样瘦，身上没有一点脂肪，真的皮包骨头了，小肚子完全凹了下去,腿上没有肉了，只有本该不显眼现在却显得很大很大的膝盖......先前忍饥挨饿，现在总算是吃不完喝不完了，爷爷怎么就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
　　爷爷生前一向简朴，很早就说过自己死后不能大操大办，不能请吹鼓手一类的。何况，爷爷生前家人都很孝顺，没必要摆给别人看，也就随了爷爷的愿，本来配得上任何形式追悼的爷爷，我们却只是在帐篷里搭了个很普通的灵堂，儿孙们跪在两旁等着来吊唁的人。很多很多我认识，不认识的人知道后来帮忙了，一共有三，四十人吧，来看爷爷最后一面的人很多很多，小到几岁的孩子，大到80多的老人，有的亲人的同学几乎都来了，有的亲人单位的各级领导都来了，爸爸单位的只有2个人没来其余也都来了，短短的2天时间，不算其他任何东西光全羊就吃了4只。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失去亲人，也没有参加过葬礼，但看到爷爷的葬礼我只希望自己到最后能有爷爷一半的为人也就满足了。人都说爷爷的事办的特别好，爷爷一定能安心走，爷爷的事是喜事，是喜丧，毕竟人已经八十五了，有时我也会为爷爷能有这样人缘，爷爷终于不再忍受痛苦而欣慰，可是每当独自看着爷爷的相片时，我总是会流泪。
　　爷爷刚走的时候，奶奶嚎啕大哭，嗓子都哑了，特别特别悲痛…奶奶说：＂只要你能活，就是十几年我也伺候你＂，＂昨天看你不行了，晚上又好了，你就好好活呀，怎么还是要死啊＂，＂不管你咋样，屋子里还有你这个人，现在，你也没有了，剩下我可咋办＂......听到这些话，一向坚强的大哥也大哭了起来，还说：＂爷爷已经走了，你要是再有啥子事，你让我们咋个办嘞＂，＂爷爷已经没得了，你要是再有啥子事，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一直为儿孙考虑的老人，听到后也不哭了，我们都知道她是怕我们为她担心，看着奶奶一个人坐在那里，心里有种难以言表的悲伤......陪伴自己几十年的伴儿就这样走了，奶奶该有多不舍和伤心啊，这就是所谓少来夫妻老来伴的含义吧。虽然平时爷爷和奶奶会有有争吵，甚至怄气，虽然有时候爷爷会因为奶奶耳聋听不清话发火，虽然奶奶也会因为爷爷有时转回来带着一身的土就躺着床上而生气，可是爷爷会因为奶奶做手术而几乎失眠，会因为奶奶不舒服而吃不下饭；奶奶会因为爷爷被人撞到流血而落泪，会因为怕爷爷有事，所以每次看爷爷出去都要叮嘱走路看着车，要走路边......说我很羡慕这样的感情，这是一种经历了风雨后的相濡以沫，这是一种看淡一切只是平淡相守的坚持。如果以后我的另一半在我走后也能这样的在乎，这样悲痛，或者我也会如此的难以割舍，也算明白了相守的含义了。
　　带着我们的不舍，带着我们的思念，时间之河依旧安静的流淌着。爷爷已经走了一个月了，每次听到录的爷爷的话，看着曾经一起照的相片，看着奶奶家那些熟悉的陈设，给奶奶做饭时，想起以前给爷爷奶奶做饭的情景，而现在您再也吃不到我或是你的儿孙做的东西，听到奶奶说爷爷：＂平时最喜欢吃菜了，啥菜都吃啊，现在再也吃不上了＂，我总会流泪或是鼻子很酸很酸......但是知道爷爷不会再和我说话，和我照相，吃我们做的饭，也只能默默为您祈福爷爷祈福，希望您在那里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