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而生为情所困系列（第二季）

　　天敌⑤
　　那时候有首歌叫《慢慢的陪着你走》，好听但不好唱，在KTV很少有人点。而我们每次去KTV，这一定是我们点的第一首歌。然后是《在雨中》、《片片枫叶情》、《现代爱情故事》、《秋意中等我》……最后以一首歌结尾：《问你会否跟我走》。
　　男：问你会否跟我走？
　　女：没你怎会再逗留。
　　男：到天荒地老未会够，千生百世挽手。
　　女：问我会否跟你走？
　　男：伴我走遍这地球。
　　女：看朝风夜雨若看透，一起也已是够。
　　这首歌旋律很简单，歌词也不复杂，
　　所以我们唱的时候从来都不用看屏幕，
　　只需要相互看着对方……
　　那一刻，歌声中，
　　浓浓的爱意自心底升起，弥漫……
　　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已不复存在，
　　全世界也似乎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凝视，挽手，会心的微笑……
　　仿佛已这样走过了地老天荒，
　　仿佛已这样轮回了百世千生。
　　……
　　现在我知道，
　　这世上原本没有天荒地老，
　　两个人最多也就一生一世。
　　这一生还太长，这一世也太久，
　　注定了我们得经历很多的风雨，
　　注定了我们要抵挡很多的诱惑。
　　往往越美丽的女人，身边的诱惑就越多。
　　晓就是个美人，甚至可以说是个尤物。
　　所以总有些客人喜欢调侃她。
　　我们俩给这些人起了个绰号：苍蝇。
　　＂今天又有个苍蝇缠着我问这问那……＂
　　我巡台的时候，晓总是偷偷的笑着对我说。
　　＂哪个？＂我假装很紧张的问。
　　晓一使眼色。
　　＂哦，那个头上胎毛还没长齐的大叔？＂
　　我顺着看过去：＂你等等，我去把灭蚊灯打开……＂
　　灭蚊灯是没开，通常我会帮晓换个台。
　　其实飞来飞去的苍蝇并不可怕。
　　因为你讨厌它们，并且一靠近你就能知道。
　　即便赶不走，你也会选择远离。
　　它们没有机会靠近你的心灵深处，
　　舔舐你未愈的伤口，倾倒蜜糖包裹的毒汁。
　　而你也不敢去和他玩那些你玩不起的游戏。
　　他不是苍蝇，因为晓从没这么说他。
　　那个月他接连来过好几次。
　　每次都座在同一张台，
　　每次都只两三个人，似乎在谈生意。
　　晓是负责那张台的。
　　我只偶尔看见晓和他闲聊两句，
　　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那天，他又来了。
　　老位置，一个人。
　　8点半，晓下班。
　　换了衣服，在他对面坐下。
　　我很奇怪，也很生气。
　　于是恶狠狠的盯了她两眼，
　　她向我微笑。
　　我没了脾气。
　　9点，灯光暗下，音乐响起。
　　他们走进舞池。
　　我一直在看着他们。
　　晓和他仍然有说有笑，
　　只是再没看过我一眼。
　　我的手在发抖。
　　旁边几位同事劝我：＂今天没什么事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我摇摇头。
　　＂要不我来值这张台吧＂
　　一位同事来抢过我手中的托盘。
　　我一让，茶壶掉在底上，摔得粉碎。
　　舞池里的人也都吓了一跳，大家目光全都在看着我。
　　我赶紧蹲下，想去拾地上的碎片。
　　同事抢过托盘，推开了我。
　　我迟疑了几秒，起身，面带微笑。
　　非常职业。
　　重新拿了张托盘，
　　泡了壶茶，
　　走过去，
　　给刚下舞池的他们斟满……
　　茶水没有溅出一滴，
　　我依旧保持微笑。
　　非常专业。
　　她也冲我微笑。
　　十分自然。
　　结完帐目送他们离开酒店，上车。
　　我问保安：＂那是什么车？＂
　　＂宝马。＂
　　我点点头。
　　第二天晓没来上班。
　　她给人事部打电话辞职了，那月的工资也没要。
　　我想她是不想再见到我了，于是我也没去找她。
　　她离开后的第一天，我失眠。
　　她离开后的第二天，晚上我叫保安一起，就着一碟腰果，4个人喝了13扎生啤，醉倒。
　　她离开后的第三天，我和保安连续打了4天的通宵麻将，每晚抽掉3包万宝路。次日他们睡觉，我继续上班。
　　她离开后的第七天，我失声，咳血。拍片看后，医生说肺部有阴影，叫我立即戒烟。开了药，说3天能好。
　　我于是请了三天假回家，
　　却喝了一个月的联邦止咳露才回来。
　　那是边抽边喝的结果。
　　回来上班第一天。
　　照例打开厚厚的交接记事本，
　　一不小心出现了晓的名字。
　　我顿时心里一痛，手脚一麻，脑子一片空白……
　　关上本子。
　　我辞职。
　　说走就走，
　　也没要那个月的工资。
　　< 《为爱而生·为情所困》系列（第二季·⑥） >